當我和如律令趕到醫院的時候,兔爺和阿強正在ICU搶救,市裡的醫生一個勁的搖頭說這傷太重了,能活命就不錯了,一切只能看兔爺和阿強的造化了,聽到這個我就急了,心想他作爲一個醫生怎麼能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可如律令已經千恩萬謝的拉着我離開了。
直到坐到醫院外面的臺階上,我還氣着不願意搭理他,如律令嘿嘿一笑問我是不是覺得那個醫生在敷衍我們,我看了他一眼說肯定啊,太不負責任了。如律令點點頭,將自己披散着的頭髮紮成一個大馬尾甩在身後,旁邊路過幾個行人對如律令投過來異樣的表情。
如律令告訴我其實人家醫生已經做到位了,現有的醫學條件真的不能再要求太多,這種事情他也見過不少,如果兔爺清醒的話,肯定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會怪罪人家醫生的。我聽了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到市裡,竟然是看望重傷住院的友人,當真讓我唏噓不已。
下午我和如律令出現在了鎮派出所,鷹鉤鼻找人把我們接了過去,他現在正爲這件事頭疼不已,好好的三個人,車輛也年檢正常,可就翻進了溝裡。場面一場慘烈,大目被溝中的一根斷開的樹幹插進了後背,連着筆記本電腦都插穿了,當場死亡,兔爺和阿強多處骨折失血過多現在還是昏迷不醒,警察、交通多方出動查了三天,愣是差不多什麼原因,看到我來了,鷹鉤鼻很嚴肅的問我是不是讓開車的阿強喝了什麼跟酒精類似的興奮的飲料,他也是靠着警察的嗅覺在尋找原因,我只能將那天的情況給他學了一遍,任何酒和飲料都沒有喝,關鍵使我們那個窮地方確實沒有。如律令問難道是有人襲擊?可當時處於荒山野嶺的周圍沒有一個監控設備,一切都只能是猜測。
看着我們二次進局子調查,鷹鉤鼻抽着煙給我們吐露了心事,他的確和兔爺不是一路的,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兔爺玩的是那些在鷹鉤鼻看起來不能理解的東西,而鷹鉤鼻說自己最務實,升職加薪最實在,可這些兔爺卻看不上,但他們的不同點並不妨礙他們多年的戰鬥友誼。況且鷹鉤鼻說了,這種無頭案真的會影響自己的職業生涯,所以於公於私他都會想法設法儘快破案的。
出了派出所的大門,我和如律令一下子沒了方向,不知道該去哪裡了,如律令嘬了嘬牙花子,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事不是人爲的,或者說不是正常人爲的。這也是我想的,兔爺的事故和金霖霖的父母的事故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了,看來對方不允許任何人介入金霖霖父母的案子裡,做的還真是絕啊!不行,還是得回去問問二爺,沒有他老人家在我就好像沒有了主心骨一樣,可如律令卻說實際上可以我自己拿一拿主意,總是依靠着二爺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面啊。
獨當一面?我還真沒想過,總覺得那一天離我還很遠,也許如律令說得對我總是有需要自己承擔的時候,但是,我內心裡還是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到來吧。
如律令叫來的一輛出租車,如律令坐到副駕駛的座位,我坐在司機的後面,又是如律令掏錢,我總說會還給他的,可如律令這小子總說沒事沒事,估計他也是看出來我確實沒錢吧,就沒想着真的讓我還,哎,別看平時二爺和我都是很有派兒的,可是一到錢上,總是沒了底氣。
司機看起來四十多歲,就是鎮上的人,還挺健談,和如律令正好是一掛,兩人天南海北的胡扯了起來,我對他們的聊天內容毫無興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路過一個山坡的時候,司機衝旁邊瞅了瞅說道,這裡原來是個陵園,好多當官的把墳都放這裡了,有個什麼風水大師說這裡是什麼“明堂高亮,聚氣爲佳。”乃是上上的好風水,後來退耕還林,上面種了好多的林子,但是墳並沒有牽走,而且這地方神的很啊。
如律令斜着眼看了看問怎麼個神法,司機笑呵呵的說也是聽說啊,路過這裡不能心有惡念,否則就跟前幾天的車似的,直接衝到溝裡去啦。
聽到這裡我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如律令也回頭再看我,我們明白司機說的正是兔爺那次的事故,原來事發地就在這裡,可怎麼已經演繹成了這麼荒唐的傳言了?
在車裡我只能看到遠處一片片被風吹的嘩嘩直響的林子,而林子下面就是一道深溝,估計本來是水渠,可現在成了隔斷道路和林子的溝塹,沒想到他們竟然栽進了這麼深的溝壑,兔爺也確實是命大,一般人真的是無法生還的。
車窗有點反光,我將玻璃降下想看的更加清楚點,可剛一露出臉,一陣刺骨寒風迎面吹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心中暗叫不妙,這種感覺如此熟悉,莫非……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樹林裡,我的乖乖,真是白天見了鬼了!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空無一人,難道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怎麼都出現幻覺了?
我再次坐好長長出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如律令扭過臉奇怪的看着我,問我怎麼臉紅成了這個樣子?被風吹到了?我擺擺手說自己沒事,但是心臟仍然在砰砰砰直跳。這個地方太邪性了,得趕緊離開纔是。
我正要讓司機開快點,一擡頭正前方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如律令大叫一聲,我靠!什麼東西?師傅小心啊!可司機不但沒有減速,反而直接掛上五檔踩下了油門。
因爲速度太快,如律令整個身體猛然拍到了座椅上,頭也重重磕在了車窗上,我起身扶着座位正要問到底怎麼回事,可是我突然看到,司機的黑眼球已經變成了渾濁的白色,邪靈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