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律令反應很快,站起來就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催促着愣在那裡的田娃,“別吃了!咱們都被人家賣了!”田娃歪着頭看了我一眼,想看看我的意思,我還沒說話,如律令已經把我的衣服扔給了我,“我告訴你啊,現在不走可就沒有機會了,這可是人家的地盤,等那個什麼小巴啊小七啊回來,都他媽死定了。”
田娃看着我一臉凝重的樣子,知道不對頭了,終於放下了筷子等着我說話。可我現在腦子亂成一鍋粥了,心裡不斷念叨着,不會吧,不是吧,不可能吧……這個看起來如此和藹的人,竟然會下套算計我們?
我轉身面向瞭如律令,想在和他商量商量,他已經穿戴整齊甚至把我的衣服都披在我身上了,把託尼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拐給他架上了。現在已經容不得我多想了,那就先行撤離吧!可是我們四個大小夥子這麼公然的離開派出所太難了,得想想辦法。
“要不咱們把兔爺的小徒弟叫過來給他綁了,然後架着他出去,這樣別人就不敢攔咱們啦!”田娃興致勃勃的看着我們,託尼皺了皺眉頭,說這樣做的話本來不是犯人也生生變成犯人了,而且一出去不但會讓“兩生會”的人接着惦記,天下的警察都要來找我們了……田娃不吭聲了,這小子就是做事太沖動。
託尼有了主意,說不行就等到晚上,派出所值班的人最少了,那個時候想辦法溜出去唄,如律令想了想說這樣看起來比較安全,但是萬一兔爺他們就等着今晚上下手呢?那我們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託尼也不說話了,屋裡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之中。
“咳咳,金森,在屋裡沒?”鷹鉤鼻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田娃嚇得蹭就站了起來,緊張的渾身哆嗦,我衝他擺擺手,看了如律令一眼,輕輕回答說我在呢,接着我定了定神,拉開了門,鷹鉤鼻一如既往一張撲克臉出現在眼前。
“喏,看看吧。”他將一張記錄表遞了過來,上面原來是王叔的談話記錄,我正要往下看,鷹鉤鼻將這紙又拿了過去,“行啦,還真看啊,沒啥可看的,王浩醒了說跟你們幾個都沒有關係,據他回憶說是從山崖掉下去摔在樹樁上受的傷,哎,也真tm點背啊……”我們幾個聽得的大眼瞪小眼。接着鷹鉤鼻奇怪的看了我們一眼,說行啦沒聽懂嘛,跟你們沒關係,趕緊出去吧,還想着白吃白喝啊,而金霖霖和華大夫還在醫院裡,這個已經被認定爲意外事件了,看看王浩有沒有保險吧,反正警局這邊就已經安排結案了。
我點點頭一臉平靜的謝了一下,正要轉身回去,田娃突然冒出一句:“那個兔爺嘞?還有他的小徒弟呢?”聽到這句話,我汗都下來了,如律令和託尼也僵在了那裡。
我慢慢回過頭去,看到鷹鉤鼻臉上充滿了不耐煩,“你問這麼多幹嘛,想請人家吃飯啊?那就多待會吧,晚上兔爺才能回來,他去市裡開會了。他的小徒弟?我怎麼知道!”說着鷹鉤鼻轉身走了,我看了如律令和託尼一眼,他倆心領神會的捂住田娃的嘴就拖了進去。
田娃一頭霧水的被捂着嘴按在地上,正要發火,我衝他做出個閉嘴的手勢,這小子才老實下來。可旁邊的如律令已經笑得跟風中的柳條似的,託尼架着拐登登登走過去一把抓住如律令的肩膀問他笑啥呢,看來這一下還挺重,如律令瞬間收起了笑容,一個勁兒的揉着肩膀,說自己笑是因爲看到田娃了,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最豬的豬隊友。
田娃顯然沒有懂這個梗,但也猜出來肯定不是啥好詞,瞪着如律令可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趕緊讓他們停下來,說既然老天給了咱們機會,可不能放過了,正在頭疼怎麼離開的時候,王叔就來拯救咱們了,說明這冥冥之中都有安排,這都是天意,趕緊撤吧。如律令疑惑的看着我問道爲什麼王叔會說自己是掉下山崖的?那裡附近都沒有山崖纔對,我嘆了口氣,說王叔也是老江湖了,知道如果不找一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警察還是會不停的查下去,實際上警察自己也查不出來可又沒有一個好的理由可以結案,所以王叔就來個順水人情,大家都無事一身輕了唄。
我們四個人故作鎮靜的離開了派出所,在門口攔住一輛車準備走,而託尼打算去看看金霖霖,讓我們先回山裡,田娃吵吵着也想去,讓我給攔下了,這個時候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吧,人太分散了我怕出問題,託尼問我們裝錢了嘛?我們三個互相看了看給了託尼一個尷尬的笑容,司機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們三個,估計已經罵起來了沒有錢還敢坐車?託尼二話沒說從身上直接掏出一沓子錢塞到了我手裡,我說用不了啊,他就已經一瘸一拐地爬上了自己的黑色商務,隨着哄哄的油門聲,在派出所門口掀起一陣塵土。
出租車司機斜着頭看着託尼的車嘴裡讚歎着,真是有錢人啊,聽着這發動機就是好車。然後開始給我們擡價錢,說我家太偏僻了,路又不好走,來回一趟還不夠油錢,死活就是不開車,遠遠的,我看到兔爺的小徒弟大包小包的往這邊走,原來是購物去了,現在不能再耽誤了,萬一讓他看到就麻煩了,如律令沖田娃擠擠眼睛,田娃一擼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在司機面前晃了晃,趕緊開車,要不把你車給卸了!司機都傻了,我估計他心說怎麼在派出所門口還有這麼橫的,哦,估計是犯事了被放了唄,得了,司機不再叨叨了,一腳油門車啓動了。
“你說鷹鉤鼻兔爺的徒弟發現我們不見了,會不會讓鷹鉤鼻找我們?”畢竟人家是警察,想找人還是很簡單的,我相信他們給我們安個什麼罪名也不是什麼難事,如律令搖搖頭往後面一靠閉上了眼睛,說不會的,因爲鷹鉤鼻和那個兔爺不和,估計互相都是勾心鬥角呢,我問他怎麼看出來的,如律令的呼嚕已經響起來了。
旁邊的司機偷偷瞄了我一眼,我皺着眉頭嚇唬了他一句,他乖乖的不敢再看了,我心裡盤算着,如果兔爺真的是有歹意的,他還是可以找到我們,難道家裡已經不安全了嘛?想到這裡我都開始頭疼了。
司機看來對這路確實不熟,也可能是故意繞道想多收錢,直到天都擦黑了纔開到了家,田娃一下車伸了伸胳膊,說自己可以吹牛了,總算進過派出所了,如律令冷哼了一聲,說這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我們幾個往家走,看到門口站着幾個人,天色暗了也看不清,可那邊已經開了腔:“金森啊,你們怎麼也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派出所的兔爺,李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