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個好字還沒出口,向陽的身體已經飛射向曇花,快得女孩子根本來不及躲閃,他漆黑如墨的手掌已經抓了過來,一股腥臭氣息隨着掌風籠罩周圍。
曇花知道他掌力奇怪,不敢讓其接觸自己的身體,勉力側過身子,手腕擡高一抖,那條金色手鐲散開竟然變成了一條細細長長的鏈子,鏈子一甩,猶如長鞭般抽向取暖幫主。
向陽自依掌力雄厚,根本不把女孩的金鍊子放在眼裡,手腕一纏,掌心已經和鏈子接觸,‘腐蝕掌’全力發出。猛地他怪叫一聲,甩開鏈子,慌慌張張曲腿後彈,退出數米,拿起疼痛欲裂的手掌一看,黑色的掌心一條白色的痕跡滑過,他感覺手都要斷成兩瓣似的,不禁暗呼自己太小看這些苗人的古怪了。
曇花被他強猛的掌力一催,鏈子如果不是纏在手腕上的話早飛出去了,幸好這條金鍊不是常物,否則早碎成粉末。
向陽一聲長嘯,縱身又攻了過來,這次他不敢大意,‘腐蝕掌’避開鏈子的纏繞,招招籠罩女孩身體。這老怪在這種怪異的武功裡浸淫幾十年的工夫終於顯出了威力,只看一雙手掌吞吐黑氣,幻成虛影無數,整個封死了曇花的退路。那手掌所接觸到的任何東西立刻變成恐怖的黑色,一些草叢被勁道掃中更是馬上枯萎變黃。
兩人身形如電,過了幾十招,曇花雖然功力遠不如他深厚,已是累得滿頭大汗,但仗着輕巧靈活的一套身法,左右騰挪不落絲毫下風。你來我往中,他們已經打到了一處小叢林中,向陽心裡發急,只怕時間久了,苗人會派高手出來尋找主子。只可恨這小妞狡猾的很,根本不和其硬接招。他心裡發怒,掌力催得更加兇猛,黑色巨掌不斷落空打在周圍樹上,只見那樹皮變黃髮黑頃刻間一棵參天大樹已經枯死。但曇花本是苗人,早習慣了山林生活,到了此處樹林更是如魚得水,身形躲閃更見靈活,老怪使出吃奶的力氣卻也碰不到她分毫。
罷了,今天就算傷了這小妞也得把她帶回去。向陽暗自焦急下再顧不得太多,主意打定,一聲大喝,掌力突變,黑色手掌竟然發出了呼呼熱氣,熱浪滾滾,周圍的樹皮草葉焦黃一片,老怪新練成的神功“腐蝕灼心掌”全面發動,只見熱風呼嘯,黑氣翻飛,片刻間周圍十米之內,已經被掌力全部籠罩,曇花只覺得心臟像被放在火上灼燒般快要熟了,身體發熱變軟,腳下步法漸漸凌亂。
“着!”向陽大吼一聲,一掌封死周圍空間,一掌帶着死亡的黑色熱浪劈向來不及躲閃的曇花,曇花暗地嘆息,手腕抖動鏈子護住身體要害,左掌迎向老怪的掌力,雙掌交接,向陽聚氣一吐,曇花眉心一道黑氣閃過,飄身而退,眨眼間已在十米開外。
曇花只覺得渾身像投入火爐般疼痛灼熱,喉頭噁心得想吐,擡起手來一看,那白玉的小手已經變成黑色,一道黑絲快速地向胳膊蔓延,她不禁吃了一驚:想不到這老賊毒掌這麼厲害,自己從小嚐盡百毒,竟然剋制不了這掌力的侵蝕。
向陽看到大局已定,得意地笑笑:“中了老夫的腐蝕功,沒有獨門解藥,三個時辰必死無疑。小姐還是識時務點好,這就跟老夫走吧……”
曇花譏諷地對他笑笑,右手小指伸入嘴中,然後小口張開,一點碧綠的影子飛出,那綠點見風既長,瞬間變成一條三尺小蛇般的東西,綠色光滑的蛇樣身體,但它的頭部卻不是蛇頭,而是猶如長着肉冠的鳥頭摸樣。那蛇雖小,但展動靈活,只在地上一彈就能在空中逗留飛行良久,一雙精光閃閃的小眼睛更像點上的兩顆綠豆。向陽正看得希奇,那綠色小蛇凌空一轉身體,倒退飛到曇花中毒的手臂上,張口咬去,頃刻吸食光了毒血,然後一聲歡呼的唧唧聲,尾巴在女孩手上一點,快如閃電刺向向陽。
向陽暗呼古怪,心下卻不敢大意,側身讓過,那小蛇身體挺得筆直,猶如一把尖利的槍般徑直穿過他剛纔站立的地方,插在一棵大樹上,綠蛇一聲尖叫,碎木橫飛中,身體發力刺穿大樹,凌空又一個轉彎,呼嘯着朝向陽奔來,它體形雖小,但其聲勢竟如萬馬奔騰般驚人。
曇花受了毒傷,雖然已經解毒,但身體虧損太大,此時坐在了遠處,不知從哪兒找出一件短笛,放在嘴邊輕聲吹去,那笛子發出的聲音卻是毫不動聽,根本沒有絲毫音樂的韻味,沙啞而刺耳,更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利嘯聲。
那條綠色小蛇聽了笛子的聲音更是活蹦亂跳起來,如閃電一樣快速的身影轉動得更加猛烈,向陽躲得不輕鬆,附近的樹木更是倒了八輩子黴,一棵棵高大粗壯的樹身上被刺得千瘡百孔猶如馬蜂窩一樣,小蛇越轉越快,到了後來簡直已經真的變成一道道綠色的閃電,在幾十米內的空間內不斷遊走鑽刺。
向陽肚子裡把這條小蛇的祖宗八代都罵光了,眼看勝利在握,不想跑出來這個小東西,雖然小蛇的攻擊威脅不到他的安全,但看來還得費一番工夫才能收拾得了它。向陽惱怒不已,掌掌使出腐蝕灼心掌,力道催到最猛,小蛇不畏懼他的毒力,但狂猛的掌力它實在吃不消,幾次雖然仗着身體靈活險些躲過,但被掌風一掃過也是疼得吱吱慘叫。向陽看它躲遠也不追趕,大步向曇花撲去,可那條可惡的小蛇卻又撲了過來,如此反覆,向陽終於決定先解決了這可惡的小東西再說。
向陽一發狠,認真起來,掌力籠罩四周,小蛇再也支撐不住,一下不慎被他掌風掃得甩向遠處,還沒等它迷糊發昏的腦袋清醒過來,已經趕上來的向陽又是一掌結實地劈在它身體中間,小蛇淒厲地一聲慘叫,遠處吹笛的曇花也是一聲慘呼,一口鮮血噴出,右手小指頓時炸裂開來。
但苗人生性兇狠,曇花再不啃聲,笛子吹得更加尖利,那被向陽一掌劈成兩斷的小蛇竟然又從地上彈了起來,然後兩截一接頓時恢復成生機勃勃的原樣,隨着淒厲刺耳的笛聲高昂,那小蛇身上綠色的花紋鮮豔起來,身體也劇烈抖動,在向陽目瞪口呆的驚懼中,整個蛇體膨脹龐大起來,片刻已經長到0米長水桶粗細。那小蛇眼睛中的詭異綠光更加炙烈,身體還要變長增粗,忽地一聲大吼,周圍幾十棵大數轟地爆炸,已經變成大蛇的綠蛇也炸成了碎末,綠色的血液灑遍了周圍幾百米的空間
砰,笛子碎成了粉末,曇花口中鮮血不斷流淌下來,心裡更是悲傷痛心: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也不會把還沒成長完全的神獸小綠招出來,可惜小綠終於沒有足夠的力量渡過最後的蛻變過程。她心裡哀痛,加上絕望的情緒,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躺倒在地上。
向陽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巨大的怪獸炸得連渣都不剩,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溼了,似乎現在他還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實在是不錯,想想剛纔那條綠蛇變化後強猛的氣勢,便一陣後怕。開玩笑,和那東西對抗,只怕自己也會連渣都不剩下,還好,老天保佑,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向陽現在最佩服的就是教主的睿智,本來他還有點看不起這些野蠻的苗人,不懂教主爲什麼會那麼看重那個什麼蠱,可看了剛纔詭異的情景,他終於瞭解到這個神秘苗族的可怕了。
向陽得意洋洋地走到曇花身邊,一伸手像提個小雞般把女孩抓了起來,當然他始終是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對方說不定還有古怪的東西,所以很謹慎地點了她十八處大穴,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只怕也得乖乖任他宰割。他滿意地笑笑,轉身朝還剩下的兩隻小雞走去。
向陽獰笑着一掌朝蕭的胸膛打去,當然這一掌不能把他打死了,殺人要慢慢弄嘛。這一下可以讓這小子痛苦哀號兩個時辰,全身的肉都腐爛只剩下骨頭纔會死去,呵呵,毒力侵蝕下,對方會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砰’一掌擊實,向陽眼睛花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用手揉揉眼睛再看去,那個小白臉還是在睜着一隻眼睛,那眼睛中發出的竟然是黃金般耀眼的光芒,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詭異的金子色眼睛險些把才經受了驚嚇不久的取暖幫主膽汁都給暴了。
“媽的,小子裝什麼鬼……”向陽囁囁着喝道,明顯地在驚嚇下色厲內茬。但這事換了誰也得尿褲子,可輕易開山裂石的一掌對方生受了竟然毫無反應,而且狂猛的毒力似乎對他也無能爲力,更詭異地是還睜開一隻眼睛就這麼麻木地瞪着自己,向陽懷疑是白日見鬼了。
“就算是鬼,也要把你打得鬼都作不成……”極度的恐懼下向陽大吼着發泄害怕,一掌接一掌拍在蕭身上,但對方還是沒有反應,那雙眼睛中的金光似乎更加強烈了。
只到累得滿頭大汗,向陽才清醒過來,他神經質地大喊一聲:“老子不和你瘋了……”連小姑娘都顧不上了,轉身就想挾起曇花離開這個讓人發狂的詭秘地方。
“吼!!!!!!!”一聲驚雷聲響從身後奔嘯而來,強猛的聲波直接把向陽震飛出去,老怪飛出幾十米遠,雙腿在樹上一點,但內氣一岔,身形沒有穩住,直接從上面摔了下來,他的耳朵裡有淡淡血絲涌出,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響。
向陽迅速地爬了起來,看向後面,那個年輕人已經站了起來,低着頭背對自己,他好象很茫然,一動不動在那裡沉默着,但一股強大的氣勢籠罩了附近幾百米的空間,連微微山風到了這裡都吹不進來,剛纔還隨風搖動的樹枝野草現在像靜止了般紋絲不動,沉悶壓抑的感覺充塞在空氣中。向陽的眼睛似乎看到這裡的光線都好象在不自然地扭曲着,他的心沉了下去,這是功力強大到可以改變環境所造成的力場效應。
向陽已經不想着如何完成任務了,也不去再想酷刑的難以忍受,他現在只想自己能運氣再好一點,趕快逃出去,逃裡開這個噩夢般的地方。他慢慢地後退……後退……,一小步一小步儘量輕輕地向外挪移……,一步一步,然後他覺得身上一輕,似乎卸下千斤重擔般輕鬆起來,終於走出那片死地了。他聽到了小鳥輕快的叫聲,風吹草叢樹葉的沙沙聲,原來不是自己的耳朵被震聾,而是在那個死境裡聲音都被強大的氣勢給壓住了。那個沒有聲音,光線曲折,看到的景象都不真實的地方自己終於逃出來了。
“你要去哪……?”一聲親切的問候險些把向陽的心臟都嚇的蹦出來,他的臉瞬間變成恐懼的青白色,喉嚨不自然蠕動,腦袋木偶般費力地轉過去,便看到了今生最恐怖的情景。
蕭靜靜站在他身後幾米外,睜着一隻泛着刺目金光的眼睛,臉再也不是小白臉,而是猶如透着青色光澤的金屬,棱角分明毫無表情,幾乎就像是個一個人戴上假面具在嚇人。更可怕的是他的額頭上,他的額頭上長着一隻威武雄壯的金色長角,確實是威武雄壯,它給人的感覺自然而然讓人想到這四字形容詞,此刻蕭正睜着一隻沒有任何感情的金色眼睛盯着前面的的向陽。
“怪物……”向陽嘶喊一聲,轉身就跑,此刻的他再沒有分毫一幫之主的威嚴,他只想着逃逃逃,逃出噩夢,逃出這已經完全超乎人類想象的噩夢。
面無表情的蕭輕輕一笑,那是一種根本不將任何生命放在眼裡的譏諷笑容,他粗壯的一隻胳膊上涌起強烈的精光,金光達到極點,蕭大吼一聲,猛地一拳砸在地面上,強大的霹靂拳彙集青銅神力貫穿地面,已經逃出十米開外的向陽忽覺地面劇烈抖動,一股大力衝起,他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高高拋起,慘叫聲中,向陽身不由已飛跌出去。
“……嘎嘎……”:蕭輕笑,身體划起一溜幻影,第一個影子還在原地,身體已經如炮彈般飛到空中照直撞在手舞足蹈的向陽身體上
‘噼裡啪啦’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出,向陽噴出大口鮮血如斷線風箏被撞出幾十米遠,狠狠摔在地面上,老怪倒也兇狠,骨頭不知道斷了幾根,依然一挨地就蹦了起來,內勁發出,身形已經縱出好遠,爲了逃命傷再重也顧不得了。
有趣有趣,蕭並不想一下弄死這個玩物,他很有滋味地不斷把向陽攔了下來,然後用身體的各部位不斷在他身上創造戰績。可憐的向陽本來以其幾十年的功力並不是沒有一拼之力,但他已經被嚇破了膽,一心想着逃離,只能被對方任意地折磨了。
蕭嘎嘎笑聲中,一腳把向陽踢到空中,然後身體筆直飛向天空追上向陽後,嘴角露出譏嘲的笑意,伸手一撕,在向陽恐怖的叫聲中,他的一條胳膊已經離體而去,向陽大吼,血雨猛烈揮灑,詭異的紅霧升起,整個天空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景物全部迷糊起來,萬般無奈下,他使出了最後的逃生殺手——血遁。但這樣的話就算能逃出去,他從此以後也只是一個廢人了。
天空一片紅色的迷濛,蕭輕輕降落在地面,閉起了金色的眼睛,當他另一隻眼睛睜開時,一道比紅霧強烈萬倍的紅色光芒刺穿血色天空,陰森森的氣勢瀰漫開來,當強大的能量積聚到頂點時,地上的草葉化成粉末,蕭的身形憑空消失。
一個似有似無的影子在林中顫抖着使出全身的力量狂奔着,他的身後不斷形成一陣陣血霧阻擋追擊者的視線,當向陽高興地以爲自己逃出生天的時候,一個魔鬼在前方忽然出現,他還沒來得及吼出不甘地慘叫,只見蕭睜開的血紅眼睛露出強烈的貪婪目光,嘴巴一張,向陽全身的血液頓時向上狂涌,然後澎湃地如噴泉般從斷了的胳膊處傷口急射而出,穿過幾米的空間距離被吸入蕭的口中。
“王八蛋怪物,老夫和你拼了……”向陽已知必死,畏懼全部化爲怒火,但現在拼命已經太晚,他的內力已經隨着沉重的傷勢耗損得差不多了。他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蕭挪着步子,隨着血液大量地飛射向蕭,他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十多步的距離卻像是海角天涯一樣遙遠,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當那隻顫抖的手掌終於搭上蕭的肩膀時,臉已經猶如死人般泛出灰色,身體更是縮小了一半,他無力地拍打着怪物,血液已經乾涸,向陽瞪着一雙不甘心的眼睛軟軟癱在地上。
蕭舔舔嘴脣,忽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中的紅色更織烈得像要滴出血來,他大聲吼道:““我要主宰全部身體!”
蕭慢慢地睜開另一隻眼睛,當金色的眼睛剛剛睜開,一道金色閃電已經破空而起狠狠射在血紅的眼睛上,紅光閃動,然後漫天都是金色閃電和紅光交織,紅光和閃電一道道不斷砸在對敵的眼睛上。
蕭憤怒地吼道:“爲什麼……”一道更粗的金色閃電猛地砸在紅眼上,那隻眼睛頑強掙扎着還是閉了起來,然後空中全部的紅光射在金眼上,讓金色眼睛也老實起來。當兩隻眼睛全閉上時,蕭的身體一陣抖動,緩緩吸了口氣,然後張嘴吐出一片黑色的汁液,盤踞在他體內的腐蝕巨毒被強大的力量逼了出來。
蕭靜靜站立片刻,金角慢慢退化,然後身體猛地摔在地上,又成爲了昏迷不醒的樣子。
風輕輕地在林間吹動,當夜色來臨的時候,月兒爬上了枝頭偷偷打量着一片狼籍的戰場。忽然場中昏倒的一條人影動了動,曇**道解開醒了過來,她茫然地看看周圍的景象,不解地搖搖頭,忽然想起其他兩個人,忙站了起來四處搜尋,等找到依然昏迷的小姑娘時她舒了口氣。而當她在竹林裡看到滿身血污的蕭和乾枯的老怪屍體時,眼睛裡幾乎要泛出淚光,等細查了蕭的呼吸心跳很是平穩,她緊張的情緒才放鬆下來。
到底自己被點穴後發什麼了事情?難道這個俊秀的郎君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曇花迷惑地看看蕭身上的血跡,臉上是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