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相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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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蚨王依舊看着遠方，只是“嘿嘿--”冷笑，一句話也不說。
莫曉生輕輕拍拍手，微笑着說：“好了樑大哥，不要再擠兌青蚨王了，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海大哥，馬上帶着青蚨王到葑裡村，救出李探，尋找醫生，給青蚨王療傷。
“樑大哥，紅雪，我們到前山屯子尋找薛武他們。”
青蚨王躺在臨時擔架上，貓頭和楊天擡着。忽然回頭感激的看着莫曉生：“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想到一個問題。我們如果不能成爲朋友，就會是拼個魚死網破的對手。我想通了，還是做朋友保險點。
“等我的傷好轉些，我們一起殺進死亡山谷。即便是不能滅了死亡山谷，也總比扔進血蟻窩裡好受些。”
樑上君呵呵笑着：“想通啦？這纔是我的好兄弟嘛。”
“你不是我的好兄弟。”青蚨王陰沉着臉，對貓頭吼道：“走，懶得跟他講話，妄爲我這麼多年拿他當親兄弟，卻原來是卑鄙小人。”
樑上君笑的更歡了：“你的狗脾氣我不瞭解，不擠兌你，你就是不知道轉彎，就是一條道走到黑的蠢驢。”
前山屯子距離莫曉生所在地不過十幾里路，莫曉生，樑上君，歐陽紅雪加上櫻桃共四個人。騎着搶來的戰馬，分分鐘就趕到了前山屯子附近。
跑在最前頭的莫曉生帶住戰馬，嗅着空氣裡的味道，喃喃地說：“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麼啦？”歐陽紅雪緊張地問。
“好像有人在這裡療傷，空氣裡飄蕩着中藥的氣味，裡面摻雜着三七的味道。誰在這裡療傷呢？”莫曉生跳下戰馬，把馬栓到路邊的樹林裡，謹慎的說：“小心戒備，徒步進村。”
前山屯並不大，不過幾十戶人家，稀疏的分散在一條山坳中。民房依據山體的走勢，在大山的南坡傍山而建，一條清澈的小溪，涓涓從谷底歡快地流過。
村落很偏僻，很寧靜。幾聲低鳴的犬吠，給這靜止的畫面，添上鮮活的生氣，不免讓人聯想到神秘的世外桃源。
歐陽紅雪從隱藏的山石後跳了出來：“這地方好美呀，簡直就是仙境，可以和靠山嶺仙來峰媲美。走，我們下山進村。”
樑上君把歐陽紅雪撲倒：“等等，有點不對勁。”
歐陽紅雪推開樑上君，樑上君的神色讓歐陽紅雪謹慎起來：“怎麼啦？哪不對勁？”
莫曉生皺着眉，低聲說：“太靜了，靜的讓人生疑。”
樑上君噘着嘴，仔細的觀察的村子裡的一切：“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現在是做晚飯的時候，我們看不到炊煙，也看不到村子裡有人。”
一陣山風吹來，樑上君用力的嗅嗅：“有血腥味，我懷疑這村子已經沒人啦。”
“血腥中夾雜着中藥的味道，這是怎麼回事？”莫曉生輕聲問樑上君。
樑上君是老江湖，在他的手中究竟死了多少人？樑上君自己說不清楚。他有多少次差一點就被對方殺死？他一樣也說不清楚。
無數次的生死歷練，讓樑上君總結出了許多保命的珍貴經驗，和對危險的感知力。
莫曉生很瞭解樑上君有這種超乎常人的能力，行軍打仗，衝鋒陷陣，樑上君不如他。若說絕地求生，逃跑保命，超強感應，莫曉生就不僅僅是略遜樑上君一籌。
樑上君用力的嗅着飄來空氣的氣味，有些茫然地說：“很奇怪，雖然空氣中飄散着血腥味，但是卻沒有顯現出煞氣。還有淡淡的藥材味道，好像--”
“有人在這裡療傷。”歐陽紅雪搶先說道。
“過分的寧靜是怎麼回事？”過於寧靜的前山屯，總是讓莫曉生心中不安。
“瞎琢磨啥，進村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歐陽紅雪不耐煩的說。
莫曉生把長槍遞給樑上君：“樑大哥，我進村偵查，你和紅雪守在着，發現不對立刻撤退，不用擔心我，我自有脫身的辦法。”
“不。”歐陽紅雪和樑上君異口同聲。二人對望一眼，歐陽紅雪搶先道：“我和你一起進村，相互有個照應。”
樑上君搖搖頭：“你們兩個誰也不能去，我去。偵查和逃跑是我的本能，沒有人比我去再合適，你們誰也不要爭，就這麼定了。”
莫曉生盯着樑上君看了足足有一分鐘：“樑大哥，因爲你有應對危險，處理險情的本能。所以你必須留下，如果情況有異，你能及時通知青蚨王和海大哥撤離。”
拉住歐陽紅雪的手：“紅雪，我們兩個是夫妻，現在就以落難夫婦，投靠親友的身份下山偵查。”
樑上君瞪起怪眼：“不--”
莫曉生嚴厲的說：“我是在下達命令，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你是抗聯戰士，執行命令是你的天職。”
前山屯很冷清，冷清的能讓人生出雞皮疙瘩。一條狗警覺的盯着走進村子的莫曉生和歐陽紅雪，夾着尾巴，低吠幾聲，當它感到警告無效後，轉身向村子裡跑去，跑出不遠又停了下來，觀望着莫曉生和歐陽紅雪。
“哥，你看。”歐陽紅雪指着對面房子的牆壁。
牆壁上鮮紅一片，像是被紅漆噴灑過。
莫曉生緊走幾步，靠近牆壁：“是血。”凝重的擡頭看向其他的地方。
“哥，到處都是血。”歐陽紅雪的聲音在發抖。
牆壁上，地面上，臺階上，被一片片鮮血染紅，觸目驚心，冷人膽寒。
饒是歐陽紅雪這種幾經生死的巾幗英豪，也在驚悚中顫慄。
“遺體呢？村民的遺體呢？”莫曉生疑惑的望向山坡，斜陽殘照，把山坡染上一層血紅。
“你是說前山屯被小鬼子血洗啦？”歐陽紅雪顫抖的看着四周：“也許、也許村民的遺體讓野獸給吃了。”
“不可能，野獸是不會把骨頭和衣服吃掉的。”莫曉生推翻了歐陽紅雪的也許。
呼啦啦，倦鳥驚飛，對面山坡上閃出一道亮光。
莫曉生飛速把歐陽紅雪攬進懷中，閃到殘壁後。他懷疑，那道亮光是***上的狙擊鏡，折射陽光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