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風流紈絝妃
“我——”聞人初靜猶豫了一下,他願意嗎?
擡起頭來,眼底一片茫然之色。願不願意姓“雲”?這是他從來沒考慮過的?他很想姓“臨”,因爲孃親的遺願便是讓他認祖歸宗。即便孃親一生都得不到父親的憐惜,可至少有了他。孃親說,她愛得很卑微。聞人初靜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年少時見到的都是聞人家族的勾心鬥角,被小姑姑領回來之後,看到的卻是她和景王的琴瑟和鳴。
可是,姓“雲”,會不會讓孃親不高興?
“怎麼,你不願意?”月彌夫人一聲冷笑,明澈的眸子看着他彷彿在看一隻白眼兒狼。
“曉曉待你不好?”她可是聽說,雲破曉把眼前這小子視作親生。雖然,一個未婚的姑娘,不知道怎麼養兒子,可在教育方面,卻是對他盡心盡力的。
“沒有!”聞人初靜擡起頭來,水汪汪的眼睛直視着月彌夫人。如果說雲破曉對他不好,那簡直是污衊!自從孃親去世後,對他最好的除了小姑姑就是母親了。
“美人孃親,您確定要他姓雲?他這平白無故改了姓,雲家人可不會接受!”雲家嫡系雖然只剩了雲破月和雲破曉兄妹二人,可到底是個龐大的家族,怎麼可能沒人?
照理說,按照美人孃親的性格,不會這般強人所難啊。臨晚鏡拿眼角的餘光瞥向自家老爹,見他似乎在沉思,眼底又有些許無奈。
“罷了,我臨家的族譜上多他一個也不多。”臨老爹最終還是鬆了口,他知道彌兒的意思。說讓這孩子改姓雲,不過是爲了激他,讓他接受這個孩子。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方纔還在冷笑着咄咄逼人的月彌夫人現在已經轉變了態度,眼波流轉間滿滿的都是慈愛。沒錯,慈愛!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那小屁孩兒不放。
“哎喲,你爺爺都答應讓你上族譜了,還不趕緊叫聲奶奶?”月彌夫人伸手把小狼崽兒拉到自己跟前,笑眯眯的與方纔判若兩人。
聞人初靜有些沒反應過來,侯爺同意了?夫人不是希望他改姓雲嗎?
月彌夫人伸手戳了戳他的小包子臉:“快點呀,奶奶還等着給你見面禮呢。”
“奶,奶奶?”從來沒叫出口過的稱呼,一下子叫出來,似乎也不是那麼難爲情。
“嗯,聽起來似乎有點把我叫老了。”月彌夫人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味這個稱呼的,然後扭頭看向自家夫君,“天哥,你覺得呢?”
“嗯,本侯也這麼認爲。”彌兒看着也不過雙十年華,與鏡兒站在一起都勝似姐妹,有人叫她奶奶,確實不太好聽。
咳,海天一色的水土特別養人,月彌夫人看着確實年輕漂亮。如果走在外面,說她有聞人初靜這麼大個兒子,別人相信,可若是說有這麼大的一個孫子,確實沒有幾個人會信。
“這還不簡單?就叫美人奶奶好了!”臨晚鏡一口接過話茬,稱呼美人奶奶,似乎很合適。
小狼崽兒改了姓,當即便上了臨家族譜。臨鼎天是族長,只要他同意,上族譜還不簡單?何況,臨家宗族的那些人都是依附於侯府的,誰還敢反對?左右,人家是正兒八經的臨家人。不過,在上族譜的時候,還是有人提出了關於嫡庶之別。
說得好聽一點,這孩子曾經是臨家大公子唯一的血脈延續,可說得難聽一點,他就是個私生子。私生子,本來按照規矩就是不能上族譜的。可偏偏大家都說他是被養在未來的少夫人云破曉名下的。如果是被養在嫡母名下,那這私生子的身份也水漲船高了。到底該給他一個什麼身份呢?臨家衆人猶豫了?
這個倒是不好說了,說嫡出吧,又覺得虧欠了雲家女兒。可如果弄個庶出吧,是不是也膈應着她?最後還是臨晚鏡聰明,把一切緣由寫盡信裡,寄給雲破曉,看她的意思。雲破曉在收到信的第一時間,也回了信兒,她很樂意讓初初做嫡子,當做她的第一個孩子。
因爲,雲破曉知道,稚子無辜。初初這個孩子,本來已經吃了很多苦,何必再用嫡庶之別來讓他難堪?
就這樣,小狼崽兒認祖歸宗,成爲了臨家三代的小少爺。一時之間,燕都城裡,莫不是關於臨家小少爺的話題。說得最多的,當是雲破曉這位曾經的天下第一才女。很多人稱她乃是當世奇女子,爲了一個“死去”的未婚夫,守身如玉十幾年,在未婚夫“死而復生”之後,更是大方地把庶子認在了自己的名下。雲破曉與臨家大公子的婚事,也成了時下最熱門的話題。江湖朝廷,臨家兩代人的朋友,多數匯聚於燕都,等待着這一場盛世婚禮。
據說,婚禮的一切費用,都是天家出的。
據說,皇上寵臨家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竟然單獨撥了曾經聞人家族在燕都的府邸,給臨家大公子當新房。哦,或許不應該再叫臨家大公子了,現在衆人都稱呼他一聲——將軍。他已經是官拜正五品的定遠將軍了。
臨家人的一生似乎都是傳奇。先是定國侯臨鼎天,他少年封侯,單槍匹馬闖敵國,逼得鳳離皇在城門之上嚇得尿溼了褲子;再是臨家大公子,他也是年少成名,江湖上稱天下第一公子,他的“死而復生”爲其增加了更多的話題。還有他青梅竹馬的妻子,能得那樣一女子爲妻,夫復何求?就連那個唯一的污點,也變成了臨大公子魅力的見證。當然,曾經話題
見證。當然,曾經話題滿滿的臨家大小姐,從人人厭惡的紈絝千金,搖身一變成爲了燕都城的第一貴女,又嫁與景王爲妃。從此以後,夫妻倆鸞鳳和鳴,羨煞旁人。
臨家人,似乎已經成爲了夙鬱的一個傳奇。
定遠將軍臨晚照和穿雲城大小姐雲破曉的婚禮,也成了夙鬱的傳奇。原因無他,只因爲,這場婚禮由天家代辦,皇帝親自主持,婚禮之盛大,超越了太子大婚。
“今日過後,我臨家的榮寵,就足以讓你成爲衆矢之的。從此,你便成了皇帝跟前的箭靶子,阿照,你可曾想好?”在吉時還未到來之時,臨鼎天把兒子叫到書房,想最後再確定一下他的意願。如果他不願意,臨鼎天也有辦法的。有辦法逃避屬於臨家人應該承擔的責任,只是,從此以後,燕都皇城再無臨家!
爲了兒子,臨鼎天是能夠做到,也狠得下心的。
“父親,我還有選擇嗎?”臨晚照嘆了口氣,大紅的喜服穿在他身上顯得那麼合適,大紅的喜服,映襯着臉龐愈發英俊。他已經不是少不更事、鮮衣怒馬的少年了,而是,定遠將軍!對臨家,他有責任;於國家,他有使命。
臨家的兒郎,從來都是迎難而上,沒有誰說個“退”字。臨晚照,也不例外!
“你會過得很辛苦,帝王的恩寵越多,你肩頭的責任就越重。”臨鼎天也隨即嘆了口氣,眼底還是有掩飾不住的擔憂與欣賞。擔憂的是兒子以後所面臨的,欣賞,卻是欣賞自己的兒子有責任心,有擔當,足以獨當一面。
“兒子知道。”可是,他不能辜負,不能辜負父母的養育之恩,不能辜負帝王的囑託之意,更不能辜負曉曉的一片深情。
他想要曉曉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不是以後跟着他浪跡天涯,顛沛流離。曉曉和鏡兒不一樣,曉曉最適合的,還是安逸恬淡的生活。既然這樣,他何不爲自己的女人撐起一片天?
“也罷,伴君如伴虎,你只要記住這一句話就夠了。”臨鼎天終於還是放棄了勸說兒子。以後的路,要看兒子自己去走。
“嗯。”
父子倆的談話不過短短一刻鐘,吉時將到,臨晚照出發去迎接已經在雲家別院待嫁的雲破曉,一路上,紅綢鋪地,鮮花漫天,浪漫了整個燕都城。
十里紅妝,傾世婚禮,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真正的天作之合,就是天子爲你們主持大婚,皇后親臨觀禮,太子和挺着大肚子的太子妃都在一邊成了陪襯。還有那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的景王夫婦。
秀恩愛,不過就是景王的目光從頭至尾都粘在自家小王妃身上。可景王妃呢?一會兒喵一眼哥哥,感嘆一聲哥哥真帥;一會兒看一眼嫂嫂,羨慕嫂嫂的嫁衣真美。然後,時不時地瞅瞅在場的男子,對人家品頭論足。還要跟同來觀禮的風無定鬥鬥嘴,接受接受明家三小姐如同伺候祖宗一般的好意。
“禮成!”
這一聲“禮成”是觴帝親口說的,意義非凡。臨晚照和雲破曉的第一杯酒,敬的自然就是這位荒唐地爲臣子做主婚人的天子。
大臣們皆道於理不合,可天子就是天子,任性起來,那是尋常百姓可比的?他一句朕樂意,誰也拿他沒辦法。
你指望太子勸說陛下?
做夢!太子現在也是一個勁兒盯着太子妃挺得像球似的大肚子,生怕一不小心那球就爆了似的。
這一場婚禮,太過盛大,以至於後來史官都不太敢記。恐怕,這是觴帝名留青史一生所作出過的最荒唐的事情。
------題外話------
陌其實不太會寫大場面,哥哥的婚禮就這樣一筆帶過了。下面開始寫夫妻倆的小日子,還有那幾個配角的番外。最近身體不好,渾身都痛,可能是感染了風寒,需要靜養,姑娘們莫催…小說.殘王的風流紈絝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