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在外行走,自然要帶個匕首防身,紅檀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凌墨一臉訝異。
“是王妃說夜裡夢多,想找一把來壓驚。”紅檀低語,不知道枕頭底下壓個那東西,怎麼能睡好。
凌墨笑道,“不過我這匕首還沒見過血光,未必壓得住。”
“沒見過血光的纔好,見過的心裡犯忌諱。”紅檀道,“凌公子,借你的匕首用幾天,之後保證奉還。”
凌墨從腰間抽出一把綠鞘嵌着同色寶石的匕首,心疼的遞過來,“用過記得送到你們王爺那去,等我來取。我這把可是削鐵如泥,千金難求……”
紅檀接了匕首,放在袖間,想起應該去和王爺說說,讓他給王妃開點安神的藥,隨着凌墨一同去找王爺。
軒轅炙見凌墨去而復返,不滿的道,“你怎麼還沒走?”
“是紅檀找王爺有事,我回來蹭杯茶水就走。”
紅檀急忙道,“王爺,王妃說她睡不安穩,能不能找大夫給開點安神的藥?”
“睡不好?”軒轅炙道。
“是。”
“王妃自己就是大夫,紅檀,你別自做主張。”軒轅炙有些不悅。
紅檀張張嘴,想提醒王爺,王妃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就聽凌墨道,“你不是借了我的匕首嗎?枕幾天試試再說。王妃的醫術可是遠近聞名,她想出來的主意肯定比喝藥管用。”
紅檀見王爺不看自己,只好退下。
等她一走,軒轅炙就道,“你又打的什麼鬼主意?”
凌墨笑着將剛纔的事說了說,“王爺敢和我打賭不,我敢保證,你的王妃要在自己身上刺字。”說完就哈哈笑起來,“王爺,你看,她愛得多深沉!”
“滾!”軒轅炙拿起旁邊的狼嚎筆就扔了過來。凌墨一躲,興高彩烈的走了。
不管怎麼樣,聽說炙王妃還在人世,都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情。
今晚,女子早早的就打發了紅檀睡下。半夜時,她將油燈的燈芯挑了挑,屋內頓時燈光大盛。
她猶豫再三,還是從枕頭下面拿出那把一看就不是俗物的匕首。掀起了裡衣的右側,比劃了半天,還是不敢下刀。
一想到鋒利的匕首即將割破血肉,她的手就控制不住的發抖,可她不敢冒險,如果哪天軒轅炙過來,發現她身上沒有那個字,就會露餡。
她閉上眼睛,想起和鬼醫在一起的日子,那才叫生不如死。現在回想,她都覺得全身直打哆嗦,還好她終於熬了過來,擁有了這張臉,她就重生了。
她嘴角泛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只是刺個字而已,和以後的榮華富貴相比,她受得住。軒轅炙,我會用這張臉,把你牢牢攥在手裡一輩子。
楚傾瑤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爲我做了嫁衣。你是我的,爲了你,我什麼苦都能受。我宇文天香,被你嫌棄,被你瞧不起,可到最後,你還是落到了我手裡。
我會爲你生下孩子,做你孩子的娘。我會看着你疼我愛我,卻至死都不會告訴你,我就是那個最初被你唾棄鄙夷的蒼隼國公主。
她咬住嘴脣,狠心將刀插進腰間,忍痛在燭光下,一刀一刀刻出一個炙字。因爲是自己動手,費了半天時間,纔拿出上次救軒轅炙受傷時用剩的傷藥,輕輕抹在傷處,包紮起來。
刀口並不太深,應該有個幾日就能結痂。而她的腿還沒好,她一點也不擔心會被人發現。
看她處理完這一切,屋頂上偷看的軒轅炙恨不得馬上衝進屋,把她刻字地方的血肉挖下去喂狗。他握了下拳頭,回了天寂閣。
楚傾瑤回到毒門的第三日,楚瑾兒就追了過來。
“你說誰來毒門了?”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大小姐,是一個自稱楚瑾兒的姑娘,長得很漂亮。”弟子臉一紅。
“趕走。”道,“我毒門沒人認識他。”
楚傾瑤叫住弟子,“把她帶上來,問問她要幹什麼?”
“丫頭!她前段日子一直住在炙王府,你就不怕他是炙王派過來試探你的?”不同意。
楚傾瑤一驚,對弟子道,“那打發她走吧!就說她與毒門無交情,讓她以後別來了。”
楚瑾兒聽說毒門不讓她上山,緊緊攥着手上的帕子,妖妖嬈嬈的走過來,“小兄弟,麻煩你通融一下,我的病其他地方都治不了,我只有求助毒門這最後一條路了。”
見她目帶哀求,本就羸弱的小臉更顯可憐,弟子伸手扶住她,“姑娘,你等等,我再上去幫你說說情。”
看着弟子上山的背影,楚瑾兒抖了抖手臂,氣憤的道,“你纔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見弟子又返了回來,臉色一冷,盯得弟子直發毛。硬着頭皮道,“門主,山下的姑娘說,她得了不治之症,是來求門主救命的。”
一聲冷哼,“既然是不治之症,還來求什麼醫?”他指着弟子怒斥,“求醫問藥,告訴他去醫門,我毒門一向只下毒害人。”
一想到山下女子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弟子便頂着的壓力,看向了楚傾瑤,“大小姐……”
“違抗門主命令,你可知要受到什麼懲罰?”楚傾瑤開口。
弟子一抖,這纔不得不下山。
到了山下,有些不敢看楚瑾兒的目光,低聲道,“實在是抱歉,姑娘要是想求醫,不如去醫門吧!我們毒門,根本不會給人醫病。”
楚瑾兒知道上不了山了,便走到一旁道,“那我就在這住下,不給我治也沒關係,我就死在這好了。反正我回去,也沒一個親人。”
弟子有些心疼,卻移開了目光。
剛纔他冒然上山求情,已經惹門主不快了,還是安份點好。
蒼隼國。
雲暮將國師送到了府門外,忽然看到旁邊有人影一閃,“極光,追過去看看。”
國師道,“二皇子,據我猜測,應該是宇文景盛的人。”
“何以見得?”
“宇文景瑞還沒回來,也只有他隨時注意着我,我最近頻繁來往你這邊,他肯定起疑了。”國師道,“不過也不用怕,找個機間,讓皇上把你的身份公佈出來算了。”
雲暮剛要反對,國師又道,“你的身份暴出來後,雖然他們會對付你,但也會顧忌你皇子的身份,明面上不敢太過。有利也有弊!”
雲暮沉思片刻,對着國師一拱手,“那就依國師之見,順其自然。”
國師笑笑,“那我去了。”
宇文景盛府上。
剛剛偷聽的人一進府,就去了書房。
“燭浪,你今日跟蹤國師,可探聽到了什麼消息?”宇文景盛見侍衛氣息不穩。
“屬下在偷聽的時候被人發現了,爲了甩開那人,最少繞了城牆三圈。”燭浪平復了下呼吸,“屬下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何事?”宇文景盛的心提了起來,“難道是宇文景瑞回來了?”
“是國師找到了當年死去的二皇子,並且將他帶了回來。”燭浪壓下心頭的驚駭。
宇文景盛啪一聲掰斷了手上的硃筆,“既然死了,怎麼還能找回來,一派胡言?我纔是蒼隼國的二皇子!”
好不容易等到宇文景瑞被廢,他彷彿看到了皇位在向他招手,這種時候,如何能讓別人搶了他的二皇子之位。
燭浪道,“殿下息怒,屬下馬上派人去查。”
二皇子?當年宮裡死過一個皇子嗎?宇文景盛陷入沉思,當年他還太小,根本不知道這些事。他急忙進宮,去見母妃。
天瓊皇宮,玉湖宛。
林宛如這些日子想了不下於十種法子,都無法送走林哥哥。周墨兒看得太嚴,整日都陰魂不散的在院子裡轉悠。
“林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送你出去。”她看着男子。
“如兒,能夠與你共度這些日子,我這輩子都值了。只要能幫到你,要我的命我都願意。”男子眼中帶着深情,目光緩緩落到她的小腹。
林宛如臉一白,她願意爲他生孩子,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當初她沒進宮,他們的孩子已經會走了吧!
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周墨兒的聲音傳進來,“太后,開飯了。”
“進來。”林宛如的聲音帶着怒火,該死的周墨兒,有本事你去對抗林延安啊!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周墨兒今日送來了四樣菜,其中有一盤糖醋魚,臨走時不屑的看了眼林宛如,“怎麼樣?肚子還沒動靜嗎?”
“滾!”林宛如慍怒。
周墨兒冷笑,“跟我張牙舞爪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就趕緊懷個孩子出來,我也好完成任務,離開這個死地方。”
她已經想好了,這次出宮後,就想法子把祖父的屍骨盜回來,然後遠走高飛。
男子夾了塊魚肉放到林宛如碗裡,“如兒,吃塊魚肉,你都瘦了。”
林宛如這些日子都沒心思吃飯,她在宮裡窩藏男人,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罪。皇家絕不可能再允許她這樣的人活着。
她佯裝歡笑的把魚肉放到嘴裡,就是一陣反胃,放下碗就跑去了淨房。男子跟過來,臉色一白,“如兒,你……是不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