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看向她隆起的小腹就氣憤,她已經拒絕了楚相,沒想到他竟然跟她來暗的。“你走吧!我不認識你。”她警惕的看着四周。
女子一聽,又要跪下,“大小姐,我真的是孫姨娘,我腹中的孩子是老爺的。老爺說你……說大少爺不是他親生,要我無論如何要保住這個孩子。”孫姨娘邊說邊抹淚。
連這個秘密都知道,看來此女真是孫姨娘。
楚傾瑤示意紅檀將她扶進水潤齋後院,從孫姨娘口中得知,楚相不知在哪找了名和她相貌相似的女子,將她替了出來,這幾個月,她一直躲在廢棄的民居里,勉強靠討飯度日。可這兩天路滑,昨日她摔倒動了胎氣,怕是要流產了。萬般無奈,她只好冒險來找楚傾瑤,沒想到她命好,第一次來水潤齋就碰見了。
“過來,我幫你看看。”
她幫女子診脈,發現情況很糟糕,隨時有流產的可能。獨來到外面,從系統裡拿出安胎藥,將包裝拆了,直接拿藥進屋讓女子吃下。
女子愧疚的道,“大小姐,老爺臨走前吩咐,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不讓奴婢來找你。”
提到楚相,楚傾瑤就生氣,他竟然敢私自做主,找人替下孫姨娘。你替下也行,你倒是把人安排好啊!
這事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鐵定會連累軒轅炙。她臉色不太好,等天黑之後,讓青倚出去抓了幾大包安胎藥回來,把孫姨娘送了回去。
她回到炙王府時已經很晚,發現房裡竟然亮着燈,心裡一緊,難道是軒轅炙?快步進去,一眼就看到軒轅炙坐在牀上,“王爺。”
“你去見誰了?”
她一驚,難道他知道了?只好硬着頭皮,將孫姨娘找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軒轅炙聽完,沉着臉不語。
這兩天,七殺就告訴他,範青菊一直在府外轉悠。今日楚傾瑤與孫姨娘見面,怕是她已經看見了。
見他不吭聲,楚傾瑤只好道,“王爺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再見孫姨娘。”
“範青菊一直在監視你。”他怒瞪着楚傾瑤,早知道楚相把孫姨娘留在京中,他絕不會答應幫她。
楚傾瑤大驚失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歉疚的看向軒轅炙,“真的很抱歉,明日……你儘管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軒轅炙嗤笑,“你以爲皇上會相信?”
楚傾瑤無力的後退一步,胸口像被重物擊中,是啊!皇上一直想除去他,這麼好的機會如何肯放過。
她忽然轉身就走,“你幹什麼去?”軒轅炙沉聲。
“我去殺了孫姨娘。”事情是她引起了,就由她來結束。大夫能救人,也能殺人,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連累,看着整個炙王府灰飛煙滅。
軒轅炙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心卻莫名的一暖,這個女人似乎真的在爲他考慮。“你站住,這種事情用不着你去做。”他的女人不需要雙手沾滿鮮血。
“可……”
“你不用管了。”
楚傾瑤有些不敢看他,他這是要給自己善後?沒想到自己出去一趟會給他惹來這麼大的麻煩。她心神不定的目送他離開,一晚上都沒睡。
第二天上午,範青菊果然來了,並且指名要見炙王妃。
“你找我有什麼事?”楚傾瑤端着茶杯,眼中的厭惡很明顯。
範青菊見到她就想到慘死的女兒,恨不得馬上就讓楚傾瑤去給楚玉兒陪葬。陰毒的笑起來,“本夫人來找你,自然是捏到了你的把柄,只要你把水潤齋交出來,我就不把你私藏朝廷重犯的事捅出去。”
楚傾瑤砰一聲放下杯子,“你是被我父親休出門的棄婦,還敢在本王妃面前自稱夫人?你把話說清楚,我私藏什麼重犯了?要是敢無中生有,我就把你送進刑部的大牢。”
範青菊收起笑容,“別以爲你窩藏孫姨娘的事沒人知道,本夫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肚子裡的孽種是楚亦羣的吧?楚傾瑤,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皇上!”
如果沒有軒轅炙的提醒,楚傾瑤怕是早就慌了。
他說讓她不用管,她的心就像忽然泊到了港灣,軒轅炙好像與生俱來帶着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範青菊,本王妃出嫁時,孫姨娘還沒入府,我與她都沒見過面,何來的窩藏一說?”楚傾瑤面色清冷,“再說皇上明明下旨將楚家貶去極北,難道孫姨娘也和你一樣,被父親休出家門了?”
範青菊聽她句句戳到自己痛處,早已羞怒萬分,“楚傾瑤,就算本夫人被休了,我也曾是楚家的主母。”
“主母?”楚傾瑤故意拉長聲,“楚玉兒就因爲有你這樣的娘,纔會走入萬劫不復。你以爲父親沒料到楚家完了嗎?他寧願帶着妾室去極北吃苦,都不要你這個夫人,你還好意思出來蹦躂?”
楚夫人張張嘴,氣得差點暈過去,“你是不打算交出水潤齋私了?”
“和你私了什麼?本王妃行得端坐得正,連孫姨娘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怎麼窩藏?再說就算本王妃見過她,本王妃也不會罔顧國法,做出抗旨的事情來。”
聽她咬死了沒見過孫姨娘,範青菊恨得直咬牙,“楚傾瑤,你可敢與我去面聖?”
楚傾瑤不屑的輕笑,“你是什麼身份,也敢和本王妃如此說話,來人,把她給我轟出去。範青菊,你要再敢胡攪蠻纏,本王妃絕不輕饒。”
紅檀叫來侍衛,侍衛直接將範青菊趕了出去。她走沒多久,宮裡的傳旨太監就到了,皇后召她進宮。
她冷笑,範青菊果然進宮告狀了。
到了乾寧宮,見皇上也在,兩人都冷着臉,眼中卻閃過絲絲得意。她有些緊張,卻不敢表現出來,穩穩的給皇上皇后行禮,“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這次皇上根本沒難爲她。
可她纔剛站起來,皇后的質問就下來了,“炙王妃,你可知罪?”
她擡頭,一臉無知的樣子,“娘娘恕罪,臣妾愚鈍,不知做錯了何事?”
皇上怒哼一聲,臉色相當不快,皇后陰着臉,“炙王妃,你敢公然抗旨,將你父親被貶去極北的小妾孫姨娘窩藏起來,可有此事?”
楚傾瑤搖頭,“臣妾從沒見過孫姨娘,更不可能把她藏起來。”楚傾瑤咬死了沒有這事。她信軒轅炙一定會處理好,可她忽然又一凜,爲了不留痕跡,他……會不會殺了孫姨娘?
皇后臉色難看,“來你,把楚夫人帶上來。”
範青菊從王府出來就直接進宮了,此時正侯在偏殿,她進來後直接跪到地上,指着楚傾瑤大聲道,“皇后娘娘,民婦昨日親眼見到孫姨娘去找楚傾瑤,兩人在水潤齋呆了半日,天黑之後,她才親自將孫姨娘送回去。”
聽她說得如此詳細,楚傾瑤暗暗心驚,她離自己這麼近,爲何連青倚都沒覺察到?
她冷聲,“範青菊,你被父親休出門淨身出戶,與我有什麼關係?你討要水潤齋不成,就誣陷本王妃,我父親當年真是看錯了你。我是炙王妃是皇室中人,豈會爲了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小妾去抗旨?”
範青菊聲嘶力竭,“皇后娘娘,民婦所說句句屬實,絕無虛假,她昨日真的見過孫姨娘。而且民婦見孫姨娘動作蠢笨還大着肚子,一定是有了身孕。”
皇上目光微動,依他的理解,楚傾瑤與楚相關係並不親密,她根本不可能爲楚相冒這個險,將孫姨娘留在京城。
皇后看了眼皇上,看不出他什麼意思,喝問,“炙王妃,你還不認罪?”
“臣妾沒做過的事,就是死都不能認。”就算軒轅炙沒替她收好尾巴,她也不能承認,這一認,賠上的就是整個王府。
皇后陰測測的冷笑,“來人,你們帶上範青菊,去把孫姨娘抓進宮。”她故意頓住,“炙王妃,你不害怕嗎?”
“臣妾只怕被人冤枉。”楚傾瑤冷着臉。
皇后慍怒,威脅的看了一眼楚傾瑤,“馬上去抓人。”楚傾瑤,只要抓到孫姨娘,我就有辦法弄死你。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楚傾瑤偷看了幾眼皇后,總覺得她的眼神與初見時大大不同。那時的白柔芷,恨意之中帶着令人心驚的嫉妒,而此時,她只有徹骨的殺意。
這種殺意,讓她毛骨悚然。如果對象只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偏偏這個人還身居高位,隨時都會對她造成傷害,要說不怕是假的。
她站在地中間,巍然不動的頂着上方兩道冰冷的眼神,微斂着眉眼,恭敬又淡然,讓人挑不出錯。皇上心裡卻很不快,他想從楚傾瑤身上看到卑微看到惶恐。
“炙王妃,皇弟怎麼沒陪你進宮?”
楚傾瑤愣了下,“臣妾來得匆忙,沒通知王爺。”
“朕聽說皇弟院中住了個女子,年後就把她納到房裡吧!到時一左一右兩位正妃,定能被世人傳爲一段佳話。”
佳話尼瑪!
楚傾瑤覺得皇上絕對是長舌婦轉世,這種事情要是皇后來敲打她,她覺得沒毛病,可他一國之君竟然想用這點小事給她添堵,也是夠了。
“府上的事一直是王爺做主,王爺要是想納誰,臣妾絕無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