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衝她微微輕笑,“我自然是我,姑娘問得可真奇怪。”
男子一身紫衣,映襯着他妖孽一般的絕美五官,只是他的五官看起來略顯陰柔,如果不是他開口說話,楚傾瑤都要以爲他是名女子了。
“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姑娘可以試試。”
還沒看到男子如何動,楚傾瑤就覺得一股冷梅香撲鼻而來,她已經落到了男子懷裡。
“啊!”她頓時大驚,荷花亭建得高於池水不少,此時他們的一舉一動要是被軒轅炙看到……
“你敢對炙王妃無理?”楚傾瑤掙扎着質問。
“好無趣。”男子忽然鬆手,楚傾瑤因爲用力過大,差點從榻上掉下來,惹得男子一陣低笑。
“姑娘明明是處子之身,難道是炙王不行?”男子盯着她的臉,又是一陣輕笑。如此美貌,怎麼就守了空房。
楚傾瑤沒想到他眼睛這麼毒,纔剛一見面就看出來了。一想到這種事情被人拿來當面說,不由羞怒,“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看到我衣服的顏色了嗎?”
楚傾瑤一愣,什麼意思?
“這就是我的名字。”男子揚了揚衣袖,冷梅香更重。
“這樣吧!我以後就叫你瑤瑤,你呢也不要反對,爲了表示誠意,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刺殺楚相的人和刺殺你的是同一夥人。”
“你說什麼?”楚傾瑤早就想到兩者會有聯繫,沒想到聯繫還這麼大。
男子低笑一聲,亭子裡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想到七殺和那三人交過手,或許會有線索,楚傾瑤急急的去找他,問了不少人,都說沒見到七殺。
回到碧落院,一盞茶還沒喝完,孟太醫竟然來了。
“孟太醫,我父親的毒可是解了?”
“王妃,臣等無能,查不出是何毒。”言下之意根本解不了。
楚傾瑤一愣,“太醫院沒有毒醫?”
“沒有,據臣觀察楚相是中了蛇毒。”並不厲害的蛇毒他手上的偏方就能解,只是有人不讓而已。
“我知道了,謝謝孟太醫親自跑這一趟。紅檀,替我送孟太醫出去。”
以孟太醫和軒轅炙的關係,自然知道王爺的腿是她醫的,本以爲她聽說自己解不了楚相的毒,一定會親自跑一趟,沒想到她竟無此意。
“臣懂了。”
就因爲楚相對原主的不管不問,才害得她早早離世。如今他中毒了,她心裡自然也是不願救的。如果能有其他人代爲出手,最好不過。
很快,楚相與炙王妃同時遇刺的消息就傳到了宮中,軒轅炙一眼看到等在外面的七殺,見七殺面色平靜,便猜到楚傾瑤沒事。
“孟太醫,楚相如何了?”
“回皇上,楚相身重劇毒,臣等束手無策。”
“一羣廢物,那麼大的一個太醫院就沒一個會解毒的嗎?”皇上大怒,看了一眼蒼隼國的使臣,“真是給朕丟臉。”
孟太醫低垂着頭,“皇上,也許天下間會有人能救得了楚相也說不定。”
“這話還用你說?朕難道不知道?可是能救楚愛卿的人在哪?何時能來?”皇上故意停住,見軒轅炙坐在那面無表情,不由惱怒。
“皇弟,朕可是聽說你的腿是炙王妃救的,可有此事?”
軒轅炙似乎明白了什麼,身不關己的樣子,“王妃一向膽子小,經過遇刺一事之後,怕是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那意思就是,我家王妃嚇到了,你愛找誰救楚相找誰去!
皇上一僵,“楚傾瑤能得罪什麼人,莫不是皇弟你樹敵太多,牽連到她了吧?”
“要不是皇兄執意將她賜給我,臣弟也連累不到她。”軒轅炙絕對是故意的,可是你把她硬推到我面前的。
“軒轅炙,你放肆!”
蒼隼國的使臣早就知道天瓊國皇上不喜炙王,沒想到他們兄弟竟然如此水火難容,一個個瞪着眼睛興高彩烈的等着看戲。
“皇兄,蒼隼國賠償一事,還是由皇兄全權做主,臣弟家中還有事,先行告退。”軒轅炙早就煩了,不待皇上反對,就離開了御書房。
“豈有此理。”皇上氣得臉色鐵青,只好把怒氣散在蒼隼國來使身上,抓起身前的賠償禮單,直接扔到地上,“如此沒誠意,讓宇文景瑞親自來和朕談。”
“人呢?”軒轅炙一見到七殺,就沒頭沒腦的問。
好在七殺機靈,“王妃已經回府了。”
軒轅炙展開輕功,直接落到碧落院的屋頂,掀開瓦片向裡望。只見楚傾瑤托腮坐在桌邊,“紅檀青倚,這兩天不管誰來求見,一律替我回了,就說我驚嚇過度,臥牀不起了。”
倒是個聰明的。
軒轅炙嘴角浮起滿意的弧度,身子飄然而下,推門走進房裡。
“見過王爺。”紅檀青倚急忙跪下請安。
“出去。”
見兩人目光齊齊看向楚傾瑤,軒轅炙臉一沉,什麼時候,他在自己家說話這麼沒份量了?不悅的盯着兩人,屋內的溫度驟然降低,紅檀身子一抖,直接跪到了地上。
“青倚,你們出去。”楚傾瑤可不想她們得罪軒轅炙。青倚拉着紅檀,快速的退走。
“楚相真的是中毒?”
“嗯,我親自看過,只是今天發生的兩件事似乎太蹊蹺,我總覺得兩者之間會有什麼聯繫,你說會不會是同一夥人所爲?”楚傾瑤故意試探軒轅炙。
她有一種直覺,紫衣男子不會騙她。
軒轅炙盯着她,“一夥人?證據呢?”
證據……自然沒有。
楚傾瑤笑笑,“我猜的。”
軒轅炙臉色一冷,“驚嚇過度,就在牀上好好養着。”說完就利落的轉身走人。
他一走,楚傾瑤就覺得屋子黯了一下。氣惱的哼了哼,她不想去救楚相,自然得呆在府裡裝病。
青倚從外面進來時,帶來了一名清俊文雅的男子,“主子,韓家大少爺來了。”
韓清風?
楚傾瑤趕緊從牀上下來,對着男子道,“表哥,你怎麼來了?”
“臣見過王妃娘娘。”韓清風打量着楚傾瑤,以前兩人雖然見過,但隔得太久,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表妹。
“表哥,都是自家人,還是叫我瑤兒好。”
韓清風點點頭,紅檀上了茶,兩人相對而坐。
“瑤兒,是祖母聽說了今早的事,放心不下你,特意讓我過來看看。”
楚傾瑤暗怪自己,怎麼忘了老夫人這邊。自責的道,“是瑤兒不孝,害祖母跟着擔心了,我當時走在路上,身旁帶着七殺,所以那些人還沒靠過來,就被七殺解決了。等過幾天,我就親自去向祖母請罪。”
韓清風目中露出驚訝,難怪祖母回去對她讚不絕口,看來她在楚家時,真是被欺負慘了,纔會隱藏自己。
“楚家那邊如果你自己處理不好,就去韓家找我。”韓清風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像雪地裡綻放的梅花,讓人眼前一亮。
“謝謝表哥。”她想不通韓家人明明這麼好,爲何原主卻看不到。
“你這丫頭客氣什麼。”
“我會把韓家當成孃家的,到時候表哥可別嫌我煩。”
韓清風伸出手指點了下她額頭,“你要是見外,祖母纔會不高興呢!”
他掃視了一圈屋子,不滿的道,“炙王這是什麼意思?就讓你住在這個小地方?”
“表哥,你別誤會,是我自己要住這的。”
“誤會?當日祖母來時你也這麼打發她,今日你還想騙我?我現在就去問問炙王,他是看我們韓家沒人嗎?”韓清風可不傻。炙王府那麼大,她住哪不好,怎麼可能是自己願意的?
楚傾瑤覺得頭疼,只好對紅檀道,“你馬上去王爺的天寂閣收拾一間房出來,本王妃要搬回去住。”
紅檀面色一喜,“奴婢馬上就去。”
韓清風看着紅檀臉上的笑容,不禁迷惑了,看婢女的表情怎麼像是表妹在耍性子,自己搬出來的呢!
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人家夫妻的事,他還是不要摻和。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儘快回去稟告祖母,好讓她放心。”
“辛苦表哥了,我送你。”楚傾瑤起身,韓清風戲謔的看着她,“你送我出去,不怕別人說你裝病不回孃家盡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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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傾瑤翻了個白眼,“韓公子,我只送你到碧落院外。”
韓清風輕快的笑起來,這個表妹……他有點喜歡。
楚相房內。
楚夫人看着在牀邊哭哭啼啼的二房三房,怒聲斥責道,“人還沒死呢!都給我憋回去。”
“夫人,老爺都昏迷好幾天了,不能再等了。”二房周姨娘紅着眼睛,她進楚家之後,身無所出,如果楚相此時死了,她只有被夫人掃地出門的份。
楚夫人眼一橫,“這幾天來了不下於上百大夫,無一人能解老爺身上的毒,你讓我怎麼辦?”
三房孫姨娘是個性子柔軟的女子,在楚傾瑤出嫁之後才進的門,平時在楚夫人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見她們都不說話,楚夫人乾脆挑軟柿子捏,“孫姨娘,不如你去佛堂祈福,好歹爲老爺盡一份力。”
孫姨娘止了哭聲,臉色慘白如紙,手指動了一下,想要撫上小腹,又怕被人發現,低頭順從的應了聲是。
“珠翠,你跟去照顧三姨娘。”楚夫人陰冷的看着孫姨娘的身影,啐了一口,暗罵了一聲狐狸精。
楚夫人看了眼外面,“管家,你再去太醫院,讓孟太醫無論如何過來一趟。”她就不信整個天瓊會沒人能救得了老爺。
“夫人,孟太醫正守在太后宮裡……”管家小心翼翼的道。
“太后怎麼了?”
“據說太后身子不舒服。”
楚夫人臉上現出一抹狠色,好啊!我家老爺兢兢業業的爲皇上辦事,如今出事了,你們都不管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周姨娘,替我準備朝服,我要進宮。”
這些是婢女做的事情吧!
周姨娘掩下眼中的不願,替她更衣。等楚夫人一走,她近距離的看了一會楚相,幽幽低語,“亦雄,我有多久沒這樣看過你了?”
周姨娘拿了帕子替楚相擦了臉,俯在他耳邊,“範青菊就是頭蠢豬,皇上這麼明顯的意思,她都看不懂。”
她回房換了身衣服,帶着貼身婢女直奔炙王府。當她表明身份後,直接被門房擋到了外面,“我家王妃驚嚇過度,實在不方便見客,您請回吧!”
“我就是來探望她的,麻煩幫我通傳一聲。”周姨娘急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