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事發
蘇母不喜自己的原因,蘇婉已知曉,要說以前她還是極其渴望得到母親疼愛的,可在無意中聽到自己的身世後,那心思便如夜空中的煙花一般,倏然消散全無。
“楚先生,我媽好像在找我。”朝楚亦寒身邊走近兩步,蘇敏低聲說。
久聽不到對方說話,她擡眸一看,見楚亦寒的目光牢牢地鎖在那遠去的窈窕背影上,心驟時一痛。
在聶小姐出現的那一剎那間,他的目光就凝聚在那女子身上一刻也沒挪轉過,就是剛纔與即墨先生說話,他的目光也是若有若無地看向聶小姐。
他喜歡聶小姐,喜歡那與他曾經有婚約的女子。
要不然,他不會在一看到她,目光就挪轉不開。
“不想楚氏有事,你最好別動不該有的心思。”視線由凌曦身上收回,璟轉向楚亦寒冷冷丟下一句,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
上一世糾纏他的曦兒,落得身死的下場。
這一世,雖有師父的話在先,但身旁之人若再執迷不悟,饒其一命可以,但要怎樣活着,就只能由他說了算!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楚亦寒先是瞥了蘇敏一眼,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然後挑眉問璟。
“你說呢?”
璟勾脣反問。
“她若真心喜歡你,我就算再動心思,又能怎樣。”楚亦寒目光嘲諷,言下之意是璟太沒自信,才動不動地威脅他。
“呵呵!”璟輕笑出聲,一臉雲淡風輕地說:“你大可以試試。”
洛逸凡眉頭微皺,他覺得再不將這倆人之間的對話打斷,弄不好倆人在這動起手也說不定——火藥味太濃了!
“寒,你不是有……”洛逸凡話剛說出口,就見三名身穿警服,體格頗爲健碩男子走近了客廳,剛恢復熱鬧不久的酒會,立時又靜寂一片。到嘴邊的話咽回喉中,他與楚亦寒互看一眼,像客廳中其他人一樣,齊將目光投向那三人。
“警察同志,是抓到謀害我大女兒的兇手了嗎?”
嚴子俊放下酒杯,走向那三名公安人員,出聲相問。
“先生是受害者顏霏女士的父親?”
三名公安中的一名,凝視着嚴子俊看了一會,沉聲確認他的身份。
“是,我是顏霏的父親。”
嚴子俊點頭。
“我叫康磊,是重案組的大隊長,這兩位是我的同事。”那說話的公安人員,也就是重案組大隊長康磊,朝嚴子俊介紹了自己和同事的身份後,接着說:“謀害顏霏女士的兇犯已抓鋪歸案。”
“謝謝,謝謝你們了!”嚴子俊分別握了握康磊三人的手,以示感謝。
由他的表情上看,並未發現有絲毫激動之色,好似謀害自己女兒的兇犯抓不抓得住,完全不重要一般。
嚴琪隨母親上樓換了件晚禮服,正準備下樓,不期然地聽到康磊和嚴子俊的對話,立時嚇得臉色一白,身形僵硬,一步也挪動不了。
將女兒換下的晚禮服整理好,周雨秋才走出房間,卻看到女兒不下樓,反而站在樓梯口發怔,不由出聲問,“琪琪,琪琪,你怎麼不下樓啊?”
“媽,謀害顏霏的兇犯抓到了!”
轉向她,嚴琪神情恍惚,顫聲說。
一聽女兒這話,周雨秋心驀地一突,快走兩步到嚴琪身旁,接着擡眼朝客廳看去,這一看之下,整個人立時也變得緊張不已。
“媽,怎麼辦啊?那兇犯,那兇犯若是……”
嚴琪抓住她的胳膊,眼裡懼怕之色越來越濃郁。
“不怕,琪琪不怕,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那人不會亂說話的,他不會亂說話的。”周雨秋心裡其實也是怕的,但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安慰女兒,否則即便那兇犯沒有供出僱傭他的謀後主使者,就嚴琪現在的狀態,也很難逃過公安人員的發言。
見女兒聽了她的話仍舊臉色蒼白,滿眼懼色,她沉默了一會,說:“琪琪,一切有媽在,你無須擔心。這會兒,你得保持鎮定,千萬不能在那三名公安人員面前露出什麼破綻,記住,萬事都有媽給你擋着呢!”說完,她抓住女兒的胳膊緊了緊。
“媽,我聽你的,我不緊張,我不緊張。”深吸口氣,嚴琪調整好臉上的表情,扶着周雨秋與其一起步下樓梯。
她們不知道的是,重案組組長康磊在與嚴子俊說話時,眼角餘光已留意到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她們,因此,她們面色變化,康磊多多少少有收入眼底。
“請問你是嚴琪小姐嗎?”看到嚴琪和周雨秋走到客廳,康磊朝嚴子俊點點頭,越過他向嚴琪母女走了過來,“我是重案組大隊長康磊……”嚴琪牢牢抓住周雨秋的胳膊,睜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偉岸男子,他國字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一雙深邃睿智的眼睛好似能看到人心底一般,自己是謀後主使者,他定是已從兇犯口中知曉,不,不能承認是她僱兇謀害了顏霏,不能,她不要坐牢,“不是我做的,走開,不是我做的,你走開!”周雨秋在樓梯口對她說的話,此刻全被她忘到了腦後。
或許這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
康磊和他的兩名同事,凝視着她驚慌失措,一臉蒼白的樣子,互看彼此一眼。
此趟前來嚴家別墅,他們只是將這位嚴二小姐視作疑犯帶回警局,因爲從兇犯的供述中,以及蒐集到的證據來辨認,並不能確定這位嚴二小姐就是僱傭兇犯、謀害嚴大小姐的背後主使者。
嚴琪不傻,她不可能在和兇犯通話時報出自己的真實名姓,但她的年齡畢竟在那放着,加上她向來行事少思慮,這就給警方蒐集證據留下了漏洞。
手機號碼,是的,警方由兇犯的手機通話記錄中,發現有一個號碼是本市的,而且通話次數頻繁,通話時間加起來也頗長,更爲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這個手機號碼與兇犯聯絡的起始日期,正是嚴加大小姐遇害的前幾天,而最後一次聯絡日期,也就是嚴大小姐在機場遇害當日。
經過一番努力,重案組隊員確定與兇犯聯絡的手機機主,不是別人,正是死者同父異母的妹妹,也就是嚴二小姐。
可這並不能證明嚴二小姐就是謀害親姐的背後主使者。
辦案講求的是證據,他們不能因人家是機主,就坐實對方是謀害親姐的主使者。
基於此,他們纔來到嚴家別墅,準備帶其回重案組做進一步調查。
沒成想,這什麼還沒做,嚴二小姐就滿臉驚慌,極力推卸自己的責任。
除過心中有鬼,康磊和他的兩個同事不做二想。
“帶嚴二小姐回警局。”
康磊凝視着嚴琪驚慌失措的樣子看了良久,低沉嚴肅的聲音揚起。
“是,大隊長。”
那兩名重案組隊員高應一聲,就走向嚴琪。
“站住,你們不許過來,我什麼都沒做,你們不能帶我走!”嚴琪藏身在母親身後,周身顫抖不停。
嚴子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整個人驚愣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大女兒的死,是他從小視若珍寶般的二女兒所爲,他真得相信不了這個事實。對於大女兒,對於那個像精靈般可愛的大女兒,哦,不,在妻子沒走上絕路之後,霏兒就變了,她不再似精靈一般圍繞在他身側,喚他爸爸,叫他帶她去遊樂場玩,叫他瞞着妻子帶着他偷偷去外面的冰激淋店,與她一起吃她最喜歡的冰激凌。
幼時的霏兒古靈精怪真得很可愛,他是喜歡她的,就算雨秋在外面給他生了琪琪,他還是喜歡妻子給他生得這個小可愛。
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感情變淡了?
是妻子死後,雨秋和琪琪住進嚴家別墅那刻吧,或許比這還早些時日,霏兒恨他,恨他揹着妻子在外面有女人,並且還生下了琪琪,且琪琪還比她沒小多少。
七歲的孩子本不瞭解多少世事,可霏兒是聰明的,早熟的早,當她看到妻子留下的遺書,便什麼都知道了。
她疏遠他,對着他再沒流露過笑臉。
她恨他,恨他背叛妻子,背叛疼她,愛她的媽媽。
自此,他們父女間的感情,除過冷漠,疏離,怨恨,再無其他。
雨秋,琪琪,她們又在這中間充當了什麼角色?
“子俊,霏兒恨我,她不喜歡我,我給她買的衣裙和鞋襪,她都仍在走廊上,還說讓我別進她的房間。”
“爸爸,姐姐推我,我想找她玩,她不僅瞪我,還用手推我,嗚嗚……”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我離你遠遠的,不被你的真情感動,不爲你生下琪琪,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子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才害得霏兒沒了媽媽……”
“你是我姐姐,我喜歡和你玩,你爲什麼不理我,還動手打我?爸爸,姐姐打我,你看,我臉上的巴掌印就是姐姐打的。”
“滾開,我看都不想看你一眼,才懶得打你了!”小顏霏雙眼大睜,一臉倔強地擡起頭,“你女兒說我打她了,你信嗎?哦,對了,你信不信,我一點都不在意,因爲在你心裡,根本就沒我這個女兒。”
她怎麼能這麼說,她怎麼能這麼說,他有喜歡過她,有疼愛過她,此刻,她眼裡除過恨,就是輕蔑,厭惡,還有鄙視,這是他的女兒該對他有的感情嗎?
“啪!”
一聲脆響。
他揚手甩了一巴掌,搭在了她的小臉上。
力道之大,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小人兒從地上爬起,抹去嘴角上溢出的血絲,嬌笑着說:“打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回房了。”說完,她一瘸一拐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沒有哭,也沒有再挑釁他作爲父親的威嚴,就那麼倔強地挺直背脊,進了自己房間。
其實,仔細觀察琪琪臉上的巴掌印,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掌摑的,而他,卻在霏兒問他信不信她時,竟表現出片刻遲疑,這才招致她輕蔑他,鄙視他這個父親!
……
往事一幕幕好似放電影般,在腦中逐一播映着,嚴子俊神情沮喪,面色灰白。
客廳中的賓客,這一刻,除過震驚,還是震驚。
太殘忍了,太殘忍了,這嚴二小姐竟僱兇殺死了嚴大小姐。
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的親姐姐啊,雖不是同母,但他們身上流着同一個父親的血,喪心病狂,這女孩子真得是喪心病狂。
她到底爲什麼纔要那麼做?
“媽媽,我不要和他們走,我不要……”嚴琪抓得周雨秋陣陣吃痛,她想回過頭安慰哭得不可抑制的女兒,卻怎麼也動不了,剛纔在二樓樓梯口她是心裡有了最壞的打算,並且也拿定了主意,可這一刻真要說出那些話,她覺得很難。
嚴琪見她不說話,哭得更是沒什麼形象可言,“媽媽,是你嗎?是你找人謀害了姐姐嗎?”“誰也沒想到她突然會說出這番話,然而,她說了,而且說的很順溜,“媽媽,我就說我的手機怎麼經常在你放假裡放着,原來,原來你用它僱兇要謀害姐姐!”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你說過一切都有你擋着,我,我真得不要進監獄,若是進去了,我這一生就完了。
媽媽,我還年輕,我還年輕啊!
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女兒的任xing!
抱住母親,嚴琪哭得聲音幾乎嘶啞,“媽媽,我知道,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爲了我好,因爲從小到大我沒少受姐姐欺負,你都是爲了我,才選擇僱兇殺死姐姐的,媽媽,你對我的疼愛,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你不該爲了我就要謀取姐姐xing命啊!媽媽,怎麼辦,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哭得無辜,哭得無助,好似幼童一般。
嚴子俊震驚了,客廳中的衆賓客震驚了,他們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纔會聽到這一番無情無義的言語。
而司徒宸和喬宇,以及凌曦和璟,他們眼裡除過嘲諷,就是一副看好戲之態。
“這嚴二小姐就是個瘋子啊,事情都這麼明顯了,她怎還將疼她,愛她的母親牽扯進來,看她的樣子,是打算讓嚴二太太替她頂罪了。”周雨秋在嚴家被僕人都稱之爲二太太,說來,這是嚴子俊因覺得愧對妻子和顏霏,唯一做的有良心的一件事,但,他原打算過了今日,就爲周雨秋正名,讓整個嚴家,乃至外界都知道伴他多年的女人,是他嚴子俊的最愛,是嚴氏的當家太太。
楚亦寒對於眼前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全然一臉淡漠,聽洛逸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他眉宇微微皺了皺,洛逸凡見狀,不好意思地笑笑,倏地抿緊脣角。
“琪琪,你以後要好好聽你爸話,不許惹他生氣知道麼?”周雨秋心裡很難過,很失望,她沒想到自己疼chong長大的女兒,會說出剛纔那一番宛若利刃一般的話語。
她可知道,那每一句話,猶如剜進她心口一般?
痛得她幾乎失去所有的只覺。
但,即便如此,她不恨,亦不怨,因爲那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她疼若至寶的女兒,更是她和丈夫愛的見證。
“媽媽……”
悲慼的聲音,滿是無助的眸光,嚴琪鬆開周雨秋,提着裙襬跑至嚴子俊身旁,抓住他的胳膊哭着說:“爸,爸,你救救媽媽,你救救媽媽啊!我不要看着她被警察抓走,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你救救她啊!”
嚴子俊將她的手指頭一根根地掰開,然後盯視着她,好似不認識站在自己眼前的嬌俏女子,就是他的女兒,就是他視若珍寶的親親女兒,“你是琪琪嗎?你是我的琪琪嗎?”他目光怔忪,一聲聲地問嚴琪。
“爸爸,我是琪琪啊,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我是琪琪啊,爸爸,你說話,你別嚇我……”嚴琪肩膀抖動,哭得好不傷心,爸爸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打擊過重,令他一時間失憶了,才認不出她是誰?
“啪!”
“爸爸,你打我!”捂住臉,嚴琪哭聲止住,很是不可置信。
周雨秋看到女兒被打,機械地移動步子走到嚴子俊面前,“子俊,你不能打孩子,她沒做錯什麼,是我,都是我不好,才害得你失去了霏兒,我這就和公安人員走。”她的語氣很平靜,但雙目卻空洞的可怕。
“啪啪啪……”連續數聲清脆的鼓掌聲在客廳中響起。
衆人朝掌聲傳來的放心看去,見那身着淡紫晚禮服的女子,正脣角含着淺笑,邊鼓掌邊朝嚴董事長一家三口走來,她的笑容特別的明亮,宛若一朵盛開的花兒,令人炫目至極,可她明眸中散發出的神光,卻是那麼的諷刺,譏誚。
她的一顰一笑,以及舉手投足間的細小動作,都優雅至極致。
“沒想到啊,嚴董事長一家都這麼的會演戲。”距離嚴子俊一家三口數步外站定,凌曦停止鼓掌,臉上雖掛着笑容,看起來整個人卻冷然至極,“嚴二小姐,做人子女做到你這種地步,叫人真得很不恥,僱兇謀害霏,是你一手籌劃的,而你的母親,有阻止過你,卻不起有點作用。當日,你們母女在房間裡爭吵不休,手機都摔在了地上,最後,你母親見勸說不下你,坐在chuang上掉眼淚,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周雨秋在聽到凌曦說的這番話,空洞的眸子立時大睜,嚴琪同樣睜大了雙眼,那日她和母親之間的對話,沒有第三個人知曉,眼前這女人是如何得知的?
清冷的目光從她們母女身上徐徐劃過,凌曦不疾不徐地說,“我若說我是親眼看到,並親耳聽到你們母女的對話,你們可信?”
“你是人還是鬼?”
嚴琪收住眼裡的淚水,手指凌曦,厲聲問。
“你說我是人是鬼?”凌曦身形一閃,如閃電般出現在她面前,揚起手就甩了兩巴掌,“感覺到了嗎?我手上可有溫度?”目光挪轉,她看向周雨秋,“我不想對你和嚴董事長之間的感情做什麼評價,但既生養了女兒,就得好好地教她怎樣做人。你呢?與你的女兒佔據了本屬於霏的一切,就這還不夠,還想着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上流圈子。”
“沒,我沒那麼想過,我沒那麼想過……”在凌曦輕淺,卻不失冷厲的指責下,周雨秋眼裡淚水滴落,爲自己做着辯解。
“你敢捂住你的心對天起誓嗎?說你從沒生出過我說的那些想法,你敢嗎?如若你敢有半句虛言,就讓你的女兒,還有嚴董事長立刻暴死在你面前!”凌曦逼視着他,一字字地說着,“別心存僥倖,我能讓你許誓,就有把握確定只要你敢說謊,嚴董事長就會和你的乖女兒立刻死在你眼前。”
康磊和他的兩個同事都未說一句話,案子的結果已經明瞭,就剩下將人帶走,他們不急在一時。想來也奇怪,前段時間攤上這件大案要案,他們重案組全體隊員沒日沒夜地查找兇犯的下落,卻得不到任何線索,可就在今箇中午時分,一輛超豪華的商務車開進局裡,原以爲有什麼上面的大人物來視察工作,誰知,那車子一停穩,車門倏地拉開,就滾出一體型壯碩,身穿運動衣的青年男子,接着他就接到一個神秘電話,說謀害嚴大小姐的兇手已送到局裡,而且還附贈一支錄音筆。
事情就是這麼離奇,那身穿運動服的壯碩男子,正是嚴大小姐遇害那日,在機場調換她行李箱之人,而錄音筆中記錄着男子親口敘說的作案細節。
會是誰呢?從出了警局,到嚴家別墅這一路上,他一直就在想,會是誰抓住兇犯,並將其送到局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