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壯的漢子一聲大喝,幾個壯漢就衝着日軍特工衝過來,大罵着:“禽獸,只有日本鬼子幹出的事,你們也想學嗎?操你媽的,你們這些孫子將來肯定抱日本人大腿,給他們當孫子。”
這幾個人個個臉色鐵青,月色下看起來面目猙獰可怕。日軍特工連忙直起身來,端起cfq喝道:“別靠近,我們是國民黨的軍隊,你們不要胡來!”
沒想到那些人更加的憤怒,“孬種,你們打日本鬼子沒種,把個南京都扔給他們,卻在這裡侮辱婦女,你們這些逃兵,這些禽獸,你們就該下地獄。”他們也將手中的武器端起來,雙方戰事一觸即發。
“大哥,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請放過我們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那些日軍特工見硬的不行,趕緊收起武器,向他們抱拳作揖,連連道歉。
遲田中佐他們也發現了異常,可是他們不能出手救援,如果交戰起來,中國軍隊就會知道這裡還有一支裝備了先進武器的軍隊,這對於深入中國軍隊佔領區尋找中國飛行員是不利的。他看的出來,這些土匪並不想要他手下的命。
“混蛋,你們有這麼好的武器卻不殺敵,只會用來欺負老百姓,侮辱婦女,留着你們禍害老百姓嗎?兄弟們,給我打——”爲首的放下歪把子機槍,一個鐵拳照着當中的一個特工的面門打來。
徒手對敵,這些日本特工還沒有將中國的老百姓放在眼裡,他們也放下了槍,擺出了架勢招架,雙方格鬥起來。
那些人還真的抵不過日本人的柔道和空手道,經過訓練的日本特工使出的都是殺招,幾個中國人輪番上陣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打得中國土匪連滾帶爬,不住地倒地。這些日本人更是趾高氣昂,中國土匪簡直不堪一擊。
爲首的大漢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鼻子裡流出的鮮血,臉上成了大花臉。他更加憤怒,“孃的,你們幾個畜生,這麼好的身手不打日本人,卻打自己人,我看也不用和你們講江湖道義了。哥幾個,幾個對付一個,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再折騰。”
命令一下,形勢立轉,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這些土匪不光是用拳頭說話,還用木棒,鋤頭招呼啊,血肉之軀如何架得住雨點般的攻擊,就是武林高手也不中,頃刻間,日本人就被中國土匪打得滿地找牙,哀嚎不止。
“八嘎,中國人不講規則,以多爲勝。這麼下去,小山君他們就會沒命的。你們幾個給我去幫忙。”遲田少佐正要命令手下人幫忙,可是忽然改變了主意。
一個日本特工倒地掙扎時,忽然大罵着:“八嘎呀路!你們這些支那豬!”
那句“八嘎呀路”不僅是罵中國人,更是在罵遲田他們,你們他媽的真是見死不救啊?
壞了,他自己說出了隱藏的身份,那些中國人全都愣住了:“你說個啥呢?好啊,原來你們是日本鬼子假扮的,兄弟們,這些是狗日的日本人,給我往死裡打!”
土匪們沒有因爲是日本人就退縮,這下是下死手了。他們是土匪,不怕官府,更不怕日本人,他們也有不少家人慘死在日本人手裡。國仇家恨,剛纔是木棒,鋤頭把,不下死手,現在是匕首、大刀、長矛往他們身上亂砍亂劈亂刺。三個日軍特工招架不了這麼多凌厲的攻勢,轉眼間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
土匪們將他們的屍體剝光,能拿走的全拿走,然後將赤條條的死屍扔下了山坡喂狼。他們將靜子的身上穿上衣服,揹着她離開了。他們以爲這是中國姑娘呢,沒想到這是日本特工。
遲田看得目瞪口呆,恨得咬牙切齒,三個優秀的日本特工竟然會死在支那土匪手裡,簡直是奇恥大辱。現在連他們的屍體都沒法找到了,他真想找這些土匪報仇,但是不行,他們沒有時間耽擱了。只得含恨帶領部下轉移。
遲田一邊走一邊教訓部下:“你們看到了沒有,任何時候,都不能講我們日本話,不然就會引來殺身之禍,其他人也沒法營救了。”那些部下心懷不滿,個個沉默不語。
這時,春生少佐在山坡上看着救護車在眼前疾馳而過,恨得牙根緊咬,真想下令消滅這輛救護車。可是你,那輛車上還有井上參謀,一旦交火,井上君就會丟命。中國人肯定會先殺了他。還是等到了戰地醫院,在甕中捉鱉吧。
他一擺手,命令兩輛三輪摩托在後面尾隨着,自己則帶着全體士兵乘坐卡車在後面跟着。跟着跟着,他起了疑心。咦,這救護車怎麼不去戰地醫院,而是轉到了海軍基地呢,當然海軍基地也有醫院,而且設備條件更完善。
大日本皇軍對待陸軍和海軍的資金投入那是不對等的,對待空軍那就更好了。陸軍是他們投入最少的兵種。只不過東南亞各國都是弱國,纔會被他們打得一邊倒。
“趕快攔截他們,不能讓他們混進海軍基地!”少佐不是傻瓜,隱隱覺察到了一絲危險。
距離戰地醫院還有一段距離,救護車就悄然無聲地停了下來,兩輛摩托車將這輛救護車前後夾住了,日軍從車上跳下來,端着槍,喝令車上的人下來接受檢查。大門口的日軍哨兵發現異樣,也包圍了上來。他們將救護車包圍的水泄不通。
車上沒有反應,一個日軍上前,將車門猛地拽開,只聽“轟——”地一聲,拴在車門上的炸彈爆炸了,一顆炸彈接着一顆炸彈爆炸,整輛救護車都在猛烈的爆炸,炸的這些猝不及防的日軍人仰馬翻,死的死傷的傷,一些士兵身上被汽油點燃了,痛苦的大聲嚎叫着亂闖亂撞,夜幕變得耀如白晝。
這是怎麼回事呢?小虎子他們既然知道日軍在戰地醫院等着他們,就不會自投羅網。他們在車上結果了翻譯和軍醫,那些護士則將她們打昏過去,扔到了車外。
在日本海軍基地的大門外,找着一處斜坡,掛上檔,讓救護車順着山坡滑下去,他們則跳到了車廂外,就在附近隱蔽着,那個老鬼子也被他們架着拖着藏起來了。在這之前,小虎子在車門上設置了連環手雷,無論拉開那道門,都會引起前後的爆炸。
日本人沒想到這輛救護車還會爆炸,更沒想裡面只有兩具自己人的屍體。頓時海軍基地響起了“嗚嗚”的警報聲,海軍基地門前可是人來人往的,警報聲加上爆炸聲讓這些人都嚇壞了,他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闖亂撞。有的向門外撲去,有的向基地內鑽去。有時人流還發生了碰撞。
小虎子一揮手,低低地喝了一聲:“我們進去!”春雷就揹着老鬼子跟隨着混亂的人羣,混進了基地。小虎子他們則緊跟在後面保護着。
當日軍軍官趕來大喊着:“關上大門,嚴禁任何人進出”時,小虎子他們都跑的沒影了。
他們的後面也跟着一羣揹着傷兵的日軍,那是爆炸炸傷的日軍士兵,呼啦啦像潮水一般涌進來。春雷放滿了腳步,讓這些日軍先過去,變成他跟在日軍後面奔向急救室。
混亂的時候,誰也不去看誰,沒人注意這幾張陌生的面孔。日軍崗哨連問都沒有問,就放這些人進入醫院,自己還在一邊維持秩序,人命關天哪。
因爲混亂,沒有時間查證每個人身份,日本人也壓根想不到中國人還會將一個日軍負傷的長官送來醫治。這是沒辦法的,如果死了,就失去了情報的價值。中國軍隊在潰敗,到哪裡去找軍醫,就是找到了,以那種簡易的醫療條件,這井上參謀還是難逃一死。
“喂,讓開,讓開,這是龜孫參謀,在戰場上視察時被支那抵抗分子炸傷了。你們這些小兵負傷的都到外邊去涼快吧。”小虎子他們蠻橫地將前面等待救治的日軍傷兵統統推到外邊。
至於日本人有沒有“龜孫”這個姓,這是小虎子自己瞎編的。估計小日本自己也不清楚,他們不是有“龜田”麼,“龜孫”也差不多了。日本人不就是中國人的孫子嘛。他這麼氣勢洶洶,日本人等級森嚴,冒犯上級,就等着挨耳光吧,他們都乖乖地低下了頭。沒人敢違逆這個年輕的少尉。
軍醫趕緊爲井上參謀醫治,還在奇怪:“這參謀受的傷好像是舊傷啊。”不過他沒有時間想清楚,立即展開手術。小虎子他們都被請到了外邊。
小虎子還在說:“我的是龜孫長官的副官,我的要看着你們手術。”但這是不允許的。
小虎子出來之後,林菲兒用胳膊肘碰碰他,他一扭頭,林菲兒用嘴角努努,小虎子順着她指示的方向一看,只見幾個日軍擡着一個穿着飛行服的傷員進入醫護室。這是搶救飛行員啊,不知是哪個中國炮兵幹下來的,真該爲他請功。小虎子欣慰地想着。
可是他想錯了,那個飛行員從擔架上忽地坐了起來:“打倒日本法西斯,中國必勝,日本必亡。”站在擔架旁邊的一個日軍擡起槍托,照着他的胸前一槍托,飛行員被打的仰面躺下,人事不省。
一個日軍官捂着鼻子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是自找的。”他對幾個士兵說道:“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諒支那人還不知道他們的飛行員在這裡,我們先去喝杯茶潤潤嗓子吧。”那幾個士兵欣喜地跟着他走進一處休息室。
咦,這裡怎麼還有一箇中國飛行員?小虎子目睹此景,就想着如何解救這個飛行員。
他對林菲兒耳語幾句,林菲兒他們這時都穿着日軍軍服,她和春妮還將短髮包進了鋼盔,日本人也有相貌英俊的,混亂時刻,沒人會注意到這裡有兩個男扮女裝的姑娘。她們就向走廊外的後院走去。
小虎子小聲對春雷說:“兄弟,你那裡有沒有什麼好東西,給這些混蛋嚐嚐。”
幹這種事,春雷最拿手了,不住地點頭,嘴角帶着壞笑,小虎子拍拍他的肩膀,就把他帶到了開水間。春雷是毫不客氣地將背上的藥粉撒進水鍋爐裡,不時捂着嘴偷笑。
小虎子從裡間找出一件服務員穿的白褂子,穿在身上,還在腰上繫上一條圍裙,然後找來一個托盤,放上幾個茶碗,擺上砌滿茶的茶壺,春雷又要放上藥粉,虎子搖搖頭:“這回放的是瀉藥,有嗎?”
春雷撓撓腦袋,“那只有巴豆了。”
小虎子也忍不住想要大笑,硬生生忍住了,憋得滿臉通紅。他對春雷耳語一陣,春雷點頭去了。小虎子就端着茶盤,向着休息室走去,敲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