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時候,司令的夫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車子改變了原來的方向。
兩個保鏢臉朝外,眼睛緊盯着路人,也沒有發現異常,只有司機莫名其妙,遇上劫匪啦?
羅小虎只是將手槍在他的腰上一捅,嘴巴一努,“向東開,去柳林巷。”司機很識趣,乖乖滴轉動方向盤。
“夫人,我們想請您到我們的家中坐坐,您覺得怎樣?”在車上聊了一陣,林菲兒忽然說道,臉上還帶着笑,夫人也覺得奇怪,這不是去我的府上嗎?怎麼你們想着送我去家裡做客?
可是夫人的眼神卻驚恐起來。因爲林菲兒手中一支黑乎乎的手槍正對着她的腦門。
兩個保鏢一見,大驚失色,想反抗,可是司令夫人的小命在人家的手上呢。
“你們兩個通通地下去,告訴你們的司令官,太太被我們請去了,我們是中國的抗日軍人,叫他用靜子來換,聽明白了嗎?”羅小虎舉着手槍,對着兩個呆若木雞的保鏢說道。
“你,你們不是日本人?”剛纔司令夫人還聽林菲兒自我介紹是九州島人,怎麼忽然變成了中國人。她懊悔自己把中國人人帶上了自己的車。
也不知車子轉了多少彎,都從小道轉到城外來了,一路暢行無阻,車上坐着日軍駐軍司令官的老婆,沒誰敢阻攔。兩個轉昏了頭的保鏢被趕下車,手槍也被繳了。最後司機也被趕下來,光剩下哆嗦成一塊,面無人色的司令夫人了。
到了下午,坐鎮以待的日軍司令官正在辦公室品着香茶,看着美麗的秘書扭腰擺臀,風姿綽約跳着日本的舞蹈,得意地眯縫着眼睛嬉笑着。
他等候着中國軍隊入網的消息,忽然接到了城南關的電話,兩個保鏢氣喘吁吁報告:夫人被劫持,去向不明,劫匪要求用靜子交換夫人。
“八嘎,我的從哪裡去給他們弄活的靜子,可是我的夫人貴族家族,家庭背景,我的又惹不起,這事怎麼的纔好?”司令官七竅生煙,卻無可奈何。
羅小虎要求將靜子連同五百支步槍、四門小鋼炮、十挺歪把子和十萬發子彈都送到城南土地廟。司令官氣的眼睛都快瞪裂了。我的身爲日本軍人,怎麼能送給敵人武器,這可是要殺頭的。
他問身旁的翻譯官劉鬆:“劉桑,事已至此,你的說,該如何辦?”
“司令官,我們絕對不能送給他們武器彈藥,那是違反軍紀的。不過我們卻可以藉此找到無孔不入的中國軍隊的地下聯絡點,將他們一網打盡。”可惡的是,身爲中國人的翻譯官竟然想着替日本人出主意,對付自己的軍隊。
“喲西,有道理,就這麼辦。”司令官哈哈大笑:“你們中國人有句俗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哼,他們就是螳螂,我的是那隻在後面的黃雀。”
“你瞧見了沒有,日本人正遵照協議,在軍火庫搬運槍支彈藥呢。”躲在軍火庫附近高樓的春雷兄妹興奮滴對着前來查看的羅小虎說。
“呵呵,小虎你這是高招,抓了他們的司令夫人,他們敢不聽話嘛。”春妮也在旁邊興奮不已。抓一個人質,就可以獲得這麼多武器彈藥,那是打了一場大勝仗啊。
林菲兒皺着眉,“我們不是綁匪,不應該綁架平民百姓。”
“她不是一般人,不是平民百姓,她是隨軍家屬,也是侵略者的幫兇,絕對不是無辜,到我們這裡來還不是爲了掠奪我們的財富,欺壓我們的同胞,就是殺了她,她也是罪有應得。當然我們不會任意殺害手無寸鐵的敵人。”小虎子不服氣。
老鍾同志點頭說:“小鬼子行徑本就無恥,用死人做誘餌,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沒有錯,這可以極大減少我們的傷亡,避開小鬼子的詭計。”
林菲兒沉默不語了,身爲女性,她爲司令夫人感到悲哀,她根本不該來中國。
“哼,我壓根沒有想要他們的武器彈藥。”羅小虎舉着望遠鏡,看了半天冷笑着。
“爲什麼?我們抗日遊擊隊可是需要很多武器彈藥啊,我們的民兵很多人還拿着長矛大刀和小鬼子拼殺呢。”春妮急了。
“你仔細看看,日本人扛着的箱子有什麼問題?”
“嗯,我看看,乖乖,十隻步槍的箱子扛在肩頭還能健步如飛,這是多好的體力啊。”
“對啊,兩個人就能搬動兩門迫擊炮,還不帶喘息,一口氣走到集結點。”
春雷兄妹仔細看看,果然發現了問題,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箱子裡沒有十隻步槍,或許根本就是空的,那迫擊炮也只剩下光桿,扛起來自然不太費勁,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想矇騙我們上當。”羅小虎確實觀察細緻。
“小虎,據司令夫人交代,日軍河陽、蓋河,柳城三地的軍隊將對我國軍五十八師所在地進行進攻,順路剿滅沿路的新四軍游擊隊。”林菲兒也趕來了。
“她是隨軍家屬,不參與軍事行動,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羅小虎覺得奇怪。
“不,她不是特務,只是聽到了枕邊風。”林菲兒紅着臉。
“啥——啥叫枕邊風?”沒結婚的三個人都聽愣了,林菲兒又羞又窘。
“咳咳,我明白了,那是私房話。咳咳”小虎不愧是和姐姐一條心,隨即明白了。
“春雷你們立即聯絡地下交通站,去向老鍾同志報告。我們還有別的任務。”
“等一下,那軍火還要不要?”春雷拉住要走的羅小虎。
“不要了,我們不要,他們也別想要,我看他們還有什麼後勤去攻擊中國軍隊。”羅小虎搖着頭。“我們此次是偵查,但也是爲了遲滯日軍的行動,最好將他們的內部攪個亂七八糟,讓他們首尾難顧。”
“不過這麼多軍火全炸了,還真是怪可惜的。”誰都是這麼想。
羅小虎又找到了那個在日軍黑龍會做會計的王勝年,這傢伙壓根沒想到面前的年輕的日軍軍官竟然是中國人,熱情地將羅小虎和林菲兒請進自己的家中,因爲他們取了藥,老孃順利地躲過了一劫。
他對日軍也產生了不同的感覺,以爲這是日本人良心發現。
“王桑,我們要爲軍火庫送一批物質,想要借用你們洋行的汽車。”
王勝年不由得產生了懷疑,你們日本人運物質還要用洋行的汽車,真是天下頭一遭,聞所未聞。
“不是借用,是想讓你開車,送進中國的兩個搬運工,你的願意嗎?”
“啊,不不不,我們洋行和皇軍只有生意上的往來,軍火庫內部有自己的搬運工,我們插不上手。”王勝年心中懷疑,不住地搖頭。
“你應該清楚,你們商行其實是特務機構,走私軍火,刺探偵察情報,你助紂爲虐,像你這樣的漢奸,早就該被槍斃了。”林菲兒忽然變了臉孔,瞪着瞠目結舌的王勝年。
“你們,你們不是日本人嗎?”
“你腦子有病嗎?日軍小兵都不把你們放在眼裡,日軍軍官會那麼好心,去救你的老孃?小鬼子沒有人性,南京殺害了我們三十萬無辜百姓,你以爲你可以順順當當地做鬼子的順民嗎?我們是中國人,中國的抗日軍人!”羅小虎厲聲喝道。
“你今天不答應,就是你的死期。聽明白了沒有?”
“可是幫助你們,日本人還是會砍我的頭,會殺了我老孃。”王勝年很猶豫。
“你的老孃我們會送出城去,自然有人服侍她,哪怕她要去世,也有人爲她安葬。”
“那,那我可以考慮考慮嗎?”
“當然可以,我們不只是做你這一單生意,我們還要繼續合作。”
足有一頓飯的時間,王勝年滿頭大汗,地上丟了一地的菸頭,終於下了決心。
第二天,就在黑龍會往軍火庫送糧食和給養的時候,春雷帶着兩個兄弟混上了汽車,順利地通過了哨卡的檢查。
“嗯,我的太太不知怎麼樣了?你們的要求我都答應,就在城南五十里鋪,我們交換人質,我的把靜子小姐交還給你們,你們必須完好無損地將我的太太送回來。”司令官說這話,還有滋有味地品茶,慢條斯理,好像人質不是他的太太。
當日軍車隊出現在五十里鋪時,愕然發現裡面的老百姓全都跑光了,連一隻小貓小狗都沒有留下。全村死一樣沉寂。帶隊的日軍長官不由緊鎖眉頭,沉吟不語。
“喂,你們帶來了靜子小姐嗎?”一個人頭出現在一節斷牆的牆頭大聲問道。
“當然,還有你們需要的槍支彈藥,通通地給你們,你們把夫人送回來吧。”
“站住,我們沒有看到靜子小姐,怎麼可能將夫人還給你們?”
然後一個披頭散髮,身穿和服,長髮擋住了臉龐的女子從後車廂裡鑽出來。邁着小碎步,那姿勢哪裡像是重傷的女子,而且這女子身材高大,體格魁梧。
“哈哈哈,這是從哪裡找來的男人假扮的靜子小姐?”
“不,這就是靜子小姐,不信你們可以過來察看。”指揮官也急了,但他不敢輕舉妄動,指望引誘過來一箇中國軍人,然後趁機綁架,這樣手上就有了一個人質。
“靜子小姐是想和你們同歸於盡,開着炸藥車闖入你們中間,沒死也是重傷,怎麼會輕巧地站立,小鬼子,拜託你們用腦子想想,死人能夠站立的沒事嗎?那除非是殭屍,就像你們這樣鬼鬼祟祟的。”
“八嘎,可惡,你們的不相信大日本皇軍,我們是帶着誠意來的,這裡有你們需要的槍支彈藥,可以過來點驗。至於靜子小姐,因爲傷重,我們難以擡動,希望你們理解。”
長官說着,一邊揮手示意部下呈包圍型慢慢地圍攏來,圍住那節斷牆,斷牆的後面全是房屋,喊話的人卻不知去向了。
“納尼,怎麼回事?夫人哪?”長官急了大吼着。
“夫人自然不會陪你們去死,你們通通地回到你們的國家去吧。”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大喊着:“小鬼子,你們想要藉此機會消滅我們,你們是妄想,夫人你們也別想要了。”
話音剛落,院子裡房屋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炸的日軍無處躲藏,炸的他們哭爹叫娘,炸的他們的胳膊腿兒亂飛,還有戴着鋼盔的腦袋血糊糊的從院子裡蹦出來。
“射擊,殺死所有的中國人!”長官躲在汽車後面大叫着,揚着指揮刀,命令部下進攻。
焦頭爛額的日軍哪有戰鬥力,哪來的士氣,不停滴往後躲藏。那場爆炸太可怕了,停車場上和院子裡屋子裡全是爆炸物,炸的日軍無處躲藏,炸的他們死傷累累。
這時候,城裡忽然傳來了猛烈的爆炸聲,即使在城郊也能看到軍火庫的方向上升起來蘑菇雲,然後是映紅天空的火光,在白天也能看到火光迸現,這是多麼猛烈的爆炸。
所有的日軍都忘了戰鬥,全都站起身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發生的這一切,每個人都在心裡想,難道是中國的抗日軍隊展開了攻城的行動,想要一舉奪回他們的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