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青春是魚死網破的狐寂
冬雷炸響！
辰陽這個極具站說話不腰疼，嫌疑半扮吃老虎的大傻帽，語氣心平和，毫無凝滯，可憐費盡心思，近乎美完表演的方槍被這一番話，打擊得體無完膚到無以復加，被這個頭上頂着一個傻帽的“文盲”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惜某畜生似乎比他更懂得落井下石的伎倆，根本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窮追猛打，狂轟亂炸道：“任何一部釘上名著的作品，都只是作者講了一個好故事。任何一部被掌權者頂上高處的作品，都是講了一個很迎合當下政治情勢，卻毫無疑問的成了一個無恥拍馬屁、蠢民似的故事。任何一部被封殺的作品，都是慘悽無比，因爲媒體掌握在權力者手中，但他們卻從不唾棄自己的良知，入骨三分批鬥一個社會的無恥，這纔是文人的骨氣。”
方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十分難堪。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
辰陽輕輕瞥了一眼再無傲氣的“老師”，心中冷笑，飛快地、用極純正的京腔道：“這一點，果雨和托爾斯泰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一個要站在正義一邊，站在人類文明文化一邊，似垃圾一樣，被人驅逐出境，成爲自絕於法國人民，沒有好下場的罪人；一個竭力揭露沙皇時代的罪惡與醜陋，與良知和道德戰鬥了一輩子老人；正如他在《安娜.卡列尼娜》所想要表達的一樣；真正的愛情，換來的是虛僞和冷漠。”
王嫣純緊緊咬着嘴脣，眼眸神采奕奕，這位美女見識過四九城圈子太多怪異陸離的場景，但挨個兒比較過來，卻還是此時此刻辰陽驚人之舉，更令她着迷。
這一刻，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傢伙，簡直殺人狂魔，跋扈得不行。
臉上再無丁點傲氣的方槍，顫抖着身子，不敢置信的同時，又試圖從辰陽這番話中，哪怕找出一點的紕漏加以反擊。
但他遺憾發現，這番話，無懈可擊。
辰陽輕輕放下手中粉筆，笑容燦爛，眼神望着已無底氣的“老師”，語氣平淡道：“我想再比較兩位人物，這就是巴爾扎克和拿破崙；一個用劍鋒征服世界；一個企圖用筆鋒來完成波拿巴大帝用劍鋒未完成的事業；他做了到，因爲他筆下的人物貪婪、仇恨、野心、吝嗇，不過他的所征服的世界，是精神的世界，永遠無法跟一個試圖用劍鋒征服世界的偉人抗衡；這一點，我們可以在歌德身上看出。不朽的德國文豪，也最終屈服於強者的劍下，哪怕這個強者以悲歌落幕，但他卻征服了世界。所以，所謂的文學，所謂的意義，所謂的理想，所謂的生命，所謂的一切，其實都在爲政治服務，被強者左右。而所謂的文人骨氣，面對強權，只有兩個下場，要麼粉身碎骨，要麼，就是一具軟骨頭。”
辰陽重新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大大的“政治等於一切，權力至高無上！”十二個大字。
最後，辰陽冷笑着，一針見血地道：“所以，任何一部被掌握者放在火上烤，紅透半邊天的作品，其實都在爲當權力者講一個無恥的故事；唯有少數被後來者，以旁觀者角度冠上偉大的作品，才能不朽，因爲寫進人靈魂深處最醜陋的東西，纔會痛！”
沒有給方槍留一絲餘地，就像一個殺人狂，對自己，對敵人，不留一條後露。
那一句“纔會痛”，真的捅進了方槍心窩裡。
辰陽沒去看那一刻，足夠震撼的場面，也沒看王嫣純神采奕奕放光的眼眸，
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瀟灑走出房間。
而中了辰陽兩刀的方槍，啞巴吃黃，有苦說不出，一個顆心，被刺得深深，不見血，不傷肉，卻很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報應不爽吧！
而砍下兩刀的辰陽，走得那乾脆，走得那瀟灑，走得那個玉樹臨風個雞/巴。都是心眼狹窄量不大惹的禍啊，所以當他噼哩啪啦打了那個傢伙響亮耳光後，十分利落走出房間，確實讓某株白菜驚爲天人，自我都覺得自己挺有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俠風範，只不過自古“大蝦”都沒個好下場，不是被小人暗算悲劇落幕，死時女人不是跟人跑了，就是被人輪了一遍，悲壯之極。
辰陽不是大俠，沒想過一鳴驚人，只怪那“老師”太跋扈，所以站在院子裡望着無比怨恨一臉陰沉的方槍跌跌撞撞而去。
他可以預想到，方槍在白蓉面前搬弄是非，自己這“傻帽”提前暴光；不過辰陽覺得這樣的機率並不大，因爲方槍是一個挺有文人骨氣的畜生，不可能強大到把自己丟人之舉原原本本、添油加醋說一遍，畢竟被傻子打臉，終究不是什麼光采之事，何況這傢伙靠的就是臉蛋吃飯，說不定，這一刻，方槍正一門心思的想捂住這被打耳光的臭事呢？
所以辰陽心裡雖然有些忐忑，但並不慌亂，掏出一根菸，蹲在院子角落，吞雲吐霧，反正臉已經打了，結果如何，根本不受他左右。
不過這根菸也沒抽多久，就被衝出房間的王嫣純掐滅了。
辰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王嫣純一臉幽怨，看得讓人心疼，尤其是她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眸，望着辰陽閃爍， 那眼神，嘖嘖嘖，就好象辰陽拔了她初夜，然後無情無義的將她給拋棄。
莫明其妙的辰陽只好又掏出根菸，繼續吞雲吐霧，準備迎接一場暴風雨。
“爲什麼？”王嫣純盯着他，不知爲何，她擺出一副興師問罪，是擔心他，還是恨這傢伙沉不住氣，反正，她頭腦發熱地衝出來，其目的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想好好瞧瞧這個剛纔一鳴驚人的傢伙。
“什麼爲什麼？”辰陽莫明其妙，撓了撓頭，繼續自顧自抽菸。
“你不知道這是魚死網破嗎？”王嫣純恨其不爭氣，心裡卻有絲擔心。
辰陽沒好氣地又白了她一眼，典型的要死扛到底，跋扈得不行地道：“青春本就是魚死網破的狐寂，都在莫名的水裡流淌了相同的血。”
王嫣純冷笑。
“你不懂我，就像永遠不懂秋爲什麼會去追逐冬。”辰陽咧了咧嘴笑道。
王嫣純偏着可愛腦袋，盯着他。
辰陽微微一笑，緩緩抽完煙，拍拍屁股起身，轉身就走。快要走到房門時，這傢伙突然回頭，咧開嘴，露出白燦燦的整齊牙齒，道：“一個自信得可以去殉道的人，哪怕在真理面前，也不會低下他驕傲的頭顱。這也是爲什麼，聰明人總是妒忌傻子的原因。所以我並不認爲，這是魚死網破的結局。不信，你等着看。”
王嫣純快速將這番話咀嚼消化了一遍，沉默不語。
牛人已經消失在門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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