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曹休的介紹,曹衝的眼睛是徹底的明亮起來了,對於曹休虎豹騎宿衛的高層結構,曹衝也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了。
首先,曹休的三千虎豹騎分爲三曲,一曲一千人,分別由三個曲尉統領。
第一曲尉是曹茂,乃是曹休同族之人,深得曹休信任,加之其身份,其實是三個曲尉中最強勢的一個。
第二曲尉是王然,王然不是與曹休同族,也不是很年輕,他最大的優勢,便在於他戰功卓著,在虎豹騎中有比較大的威望,就算是曹休,也得給他些面子。
第三曲尉是趙統,此人爲曹休親兵出身,所統領的虎豹騎算是三曲中最末流的,但因爲年紀輕輕,沒有多少功勳,在三人之中是地位最低的。
當然,這只是最表面上的分析,實際上,三個人中最勢弱的,是王然。
王然雖然有戰功,有威望,但可惜的是並沒有像曹茂趙統一般讓曹休信任,主帥不信,要想繼續建功立業自然難於上青天。
所以曹衝在思索片刻之後,笑着向着右首走去了。
щщщ ⊕ттkan ⊕¢ Ο 照理說曹衝應該是去左首的,畢竟以曹衝的身份,坐在左首不會有人介意。
但曹衝卻是明白,不介意,並不代表不在意,曹茂雖然是同族,但曹衝看他的面相神色,覺得他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一個人若是爭強好勝的話,證明他比較虛榮。
曹衝要是去了左首,曹茂必然讓位,但讓位之後,心中可能會有芥蒂,如此一來,對於曹衝來說,自然不會是好消息。
曹衝還期望着靠這支虎豹騎建功立業呢,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罪人。
而到了右首,便是有一個好處。
首先王然趙統必然給自己讓位,他們本來就不是最大的,前面再多一個人,心裡也不會太難受,而曹沖走到右首,就像是給他們發了一個信號一般。
我曹衝站在你們這一邊。
如此一來,便可以獲得兩人的好感。
走在右首上,不會使曹茂反感,且讓王然趙統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如此做法,自然是值得的!
周不疑站在曹衝身後,他低着頭一言不發,眼中卻是有着讚賞之色。
而坐在主位上的曹休雖然口中沒有說什麼話,但在心裡,早就是嘆了好幾次氣了。
“既然我與諸位皆是熟絡了,不如痛飲一杯可否?”
一聽到痛飲二字,王然趙統眼中一亮,而曹茂則是直接跳了起來,眼睛都快冒火了。
酒。
老子快一個月沒喝酒了!
簡直就是快被酒吧饞死了!
自古英雄皆愛酒,更何況他們一個個都在刀口上舔生,有了上頓沒下頓,想的,自然是要及時行樂。
“痛飲是不行的,倉舒怕是不知道軍營軍令罷,在軍營之中,可不許飲酒。”
曹衝自然知道有禁酒令一說,軍營之中酗酒,甚至是可是可以杖刑的。
但禁酒令是一回事,你遵不遵守,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實際上,古今中外軍人與酒就是分不開的,當然,因酒誤事違規的事也是屢見不鮮,比如說張三爺,就被酒搞死過幾次,所以古來軍中頒佈禁酒令的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禁酒令也是一時,永久地杜絕軍中飲酒是不可能的。酒能緩解軍營的苦悶,酒能激發軍人的豪情,所以軍人離不開酒,但一支能徹底禁酒的部隊也確實能在一段時間內培養成爲軍紀嚴明、作風過硬、戰鬥力迅速攀升的勁旅,但這都需要時代和環境作爲大背景。
比方說岳家軍禁酒,戚家軍禁酒,紅軍一段時間也禁過酒,但都是一時,長時間禁絕不大可能。
所以曹衝所說的痛飲,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卻也不是什麼謬言。
“文烈兄高義,倉舒感佩,但你我自然不用在營中喝酒,吾在城內有座小院,不如在那裡暢飲,何如?”
“這個...”曹休躊躇起來了,說實話,他也是愛酒之人,被曹衝一陣教唆,心裡已然是萬蟻噬心了,癢得不得了,但他到底還有些理智,連忙擺手道:“倉舒,此時乃非常時期,還是暫先忍耐一二罷。”
非常時期?
正是因爲非常時期我纔要你們喝酒,不然我如何在短時間內和你們打成一片?如何收你們的心?
“將軍,虧得公子一番好意,將軍就不要推辭了。”曹茂趕緊上前對曹休說話,生怕他不同意。
王然雖然嘴饞,但這個時候他倒是冷靜,他比較是外人,只得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曹衝一行人,三緘其口。
趙統眼神閃爍,他也沒說話,只是看着曹衝的背影,心裡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極是,倉舒亦是一番好意,不知道文烈兄可聽過神仙醉,不老釀?”
神仙醉,不老釀?
曹休眼睛一亮,問道:“是許都辛家新出的那美酒?”
俗話說,只要產品後,巷子再深也藏不住。
曹休雖然沒喝過神仙醉,不老釀,但與家中諸位兄弟來往的書信之中,他們卻是極力推崇這神仙醉,不老釀,居然說比醉夢仙還要強上一籌。
想到面前有此美酒,曹休哈喇子都快下來了,還在乎些什麼軍令,馬上問道:“倉舒有此美酒?”
曹衝點了點頭,笑道:“文烈兄難道不知道我新取了夫人,正是辛家千金。”
被曹衝這麼一說,曹休再無懷疑了,而曹茂一個七尺大漢,如今像是乞食小狗一般,圍着曹衝打轉,不時催促着曹衝的腳程快一些,就差一把扛起曹衝快跑起來了。
曹衝心中大喜,想着這酒真是好東西啊!
這些軍人莽漢完全招架不住啊!
好在曹衝南下帶了不少酒過來,因此還夠他們暢飲一二。
曹衝的小院在城中,周圍皆是大將謀臣,比如說賈詡曹真的小院,就在自己旁邊。
曹衝這院子裡,有一車的酒,就算是來個幾十人,也可以放倒,須知這些酒與尋常粗酒不一樣,這些酒的純度遠大於那些粟米酒。
長生醉,不老釀一開封,就引得在座諸位曲尉的鼻樑聳動,眼神迷離。
待一口喝下去,曹茂的眼神直接就發光了。
“好酒,真是好酒啊!”
曹茂直接給自己開了一罈,往嘴裡就是一陣猛灌,酒水飛濺,很快就把曹茂整個人都化作了酒人。
曹茂喝酒如此,其他人雖然文雅一點,但下手可真的不客氣,一口就是一大碗,一罈酒沒多久也就見底了。
下酒菜基本上就被晾在了一邊了,這是一個喝酒的時刻。
鉤籌交錯之下,原來曹茂他們還稱自己爲公子的,幾杯酒下去,就開始稱兄道弟起來了。
酒,果然是可以讓人輕而易舉的融成一團,不管兩人的身份相差多少,發起酒瘋來,估計也是不管不顧了。
皮拉誇拉~
酒罈細碎,而衆人酣暢酒意,也達到了頂峰。
幾壇酒下去,衆人都有一些頭暈目眩了,而這酒香凌冽,如同美人的勾手一般,自然也是勾起了賈詡與曹真的鼻樑。
江陵城中,誰敢如此放肆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