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懂了......
至陰之女,就是此女命理“八字全陰”,即陰年陰月銀日陰時出生。
古人以十天干和十二地支計時。分辨紀年月日時是陰是陽的辦法大同小異,以一至十二配上十二地支,逢奇數爲陽,逢偶數爲陰。
照這時人的說法,陰太盛則傷陽,陽太盛則傷陰。故八字純陽克母,八字純陰克父。這樣的迷信思想,便是茱萸在母親離世後,被生父趕出來的直接原因。
純陽或者純陰的人多爲孤寡夭的命,也就是一些算命書中所說的“純陰不生,純陽不長” 。陰陽媾合方生萬物,純陽純陰失於平衡,皆爲病態。純陰或純陽的八字,男命不宜純陽,女命不宜純陰。當然,男命純陰也不好,女命純陽更不佳。女命八字一片純陽,具有男子漢的特徵;男命一片純陽, 其性更加剛暴。
純陽之人,不論男女,做事總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說幹就幹,時間觀念很強,辦事效率高,從不服輸,困難面前不低頭,精力旺盛, 事業成功率也比較高。純陽的女性,命局身旺,許多都是女強人,有股闖勁,敢冒風險,成就亊業。
不論男女,八字純陽,性格剛強過度,從不讓人,缺少包容心,聽不進不同意見,剛愎自用,自以爲是,造成家庭不合,矛盾重重,致使婚姻不順,離婚,再婚之亊發生。
女命一片純陰,則過於陰柔。逆來順受,男命一片純陰,婆婆媽媽,過於女性化,缺少男人之陽剛之氣,性格較內向。做事慢慢吞吞,不急不忙,很有依賴性。尤其是女性,遇事總是愛哭鼻子,做事沒有主見,身旺之人還好些,身弱更加突出。八字純陽之人,性格與長相多象父親。八字純陰,不論男女性格與長相多象母親。
綜上所訴,可以找任意一卦師覈對。事實上,什麼至陰至陽的人命不好,也都是從卦師一張口顛鸞倒鳳的嘴裡說出來了。只要多給他幾個錢,讓他學狗吃狗屎叫都成。這世間最沒有職業抄手的人,恐怕就是那些爲譽爲神仙或半仙的卦師了。
茱萸活到現在,每一件倒黴的事情,恐怕都於被說算成至陰之女有關。因爲是至陰之女,被親爹趕了出來;因爲是至陰之女,入師門之後被大多師父多不喜;因爲是至陰之女,差點遭了兩隻猴子欺辱......所以茱萸不信命。她的命也不符合至陰之女該有的特徵。身體好,武功高,在江湖名聲大,眼把前兒又喜結良緣。
人的命應該掌握在本人的手裡,而不是算卦書上,或者算卦師的口中。茱萸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尤其虛無縹緲的老天。她一邊兒解釋什麼是至陰之女,一邊留意秦了了的表情。並未發現他有多少的驚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如果他嫌棄我,我該如何?!”她着實有些擔憂。
茱萸住了嘴,秦了了便問:“說完了?”
茱萸點點頭,秦了了擡起一指,指着天,陡然大吼:“草泥馬。”
一句流行了千古的國罵,把茱萸嚇了一跳。她不知他爲何突然憤怒,但他的憤怒卻足以讓她感到罕見的心悸。
爲何?秦了了從不相信什麼命理什麼八字。前世五兩三錢的稱骨,說是人間富翁能活八十三,結果呢,八歲時父母雙亡,自己也在三十歲整哏屁着涼。如果能穿越的年代能更加久遠一些,他會親自抄刀凌遲了周文王。周文王倒是沒錯,六十四卦《易經》是一本具有很強烈革命色彩的讀物,但愚癡的後人卻當它爲卜算的聖典。千百年來也不知有多少人因其家破人亡死於非命。一聽到茱萸的遭遇,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遇見那個姓任的算卦的,一遇到,二話不說,直接轟殺。你娘,你他娘敢敗壞老子媳婦,找死!
很爺們,很霸道,很不講道理的摟住茱萸,無視她的建議,用幹辣辣的吻撫平她心裡的傷——唉,爲什麼每次親個嘴都要找個藉口?
練習了好半天的肺活量,秦了了蔑笑起來:“老子就喜歡至陰之女,怎麼招吧,以後誰敢說你不吉利,老子像捏蛤蟆似的,捏死他全家,連月科的娃娃都不能他孃的放過。”
“你......”垂着眉,呆呆地凝視着面前這個還沒有自己高的人兒,茱萸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一吻,才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你願意爲我與天下人爲敵?”
媳婦兒,咱別上綱上線啊,我這麼善良,哪裡去會殺人全家,最恨不過給他們全家的所有女性驗驗血型,“當然。”但此時不說假話,更待何時。
咯噔。在簡短的平靜後,茱萸的心再一次狂震起來,哪怕是他的妄言也是歡喜。她無法抑制心跳,無法抑制呼吸,更無法視他不見,她......吻過去。
然後還沒成年的秦了了,做什麼都變得順利成章了。
“這是你成年前,最後一次。”她有氣無力的說。
歐了。秦了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次竟然一下子就氣打丹田了!難道哥們兒只適合雙修?!
風平浪靜之後,他纔想起問:“至陰之女和治療心臟病又關係嗎?”
“何爲心臟病?”
猴崽子心經受損,雖然秦了了不知道哪根筋纔算心經,但心臟那個位置出了毛病都應該算作心臟病吧。猴崽子需要至陰之女採補,真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
“因爲.....”茱萸貼近他的耳畔,羞答答的回答:“至陰之女的**更爲純粹,爲世間至寒之物,可抑血燥。”
怪不了你身體這麼冰涼。至於是不是更爲純粹.....嘖嘖,兩世才這麼一個妞兒,沒對比啊。
秦了了胡思亂想的時候,茱萸又把嗑嘮散了:“我纔想起來問你,你從哪裡來的雷公訣?”
呼——超級超級跳躍性思維。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聊聊孩子之類的話題嗎?不過,這也是茱萸和他第一次交流有關他們之間以外的話題。
秦了了發現茱萸的關注點永遠那麼與衆不同,她似乎懶得問她不想知道之事。來這裡的這些天,她除了問過他的名字,年歲以外,問的最多問題就是那些美味的吃食是怎麼做的,如何做的,爲何她不會做。
都穿越了,而且還穿越到古代。討個媳婦也不會做飯。這不是讓普天之下沒穿越,卻還老老實實呆着廚房的兄弟們鄙視麼。瞧,若是再往下說,話題又歪了。
或許不是茱萸的問題,而是自身的原因。這十天來身陷溫柔鄉。甚至連身處哪個朝代都忘記打聽了。秦了了想他這樣不擅收集信息,也算是廣大穿越軍團的特別案例了。哦,倒也不是什麼也沒問,十天中,在向天保證的無意中,一不小心的,就打聽出一大推情敵的名字。暈,只有名字,忘記他們是何身份職業年歲以及家庭住址了。失策,失策啊。不過,凡是和那些名字劃等號的,都是情敵就沒錯了。
草,敢對我媳婦動歪腦筋的,下場和兩個猴子一樣......想着想着,秦了了便睡着了。忘記告訴茱萸是如何得來的雷公訣,以及忘記告訴她,通往泥菩薩的路又多出了一條大陸......
茱萸等着等着,也睡着了。這件事也就這過去了。當二人重新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
瞧,這兩人多麼不靠譜。
吃了早飯,到了午飯。吃了午飯,到了晚餐。晚上聊了一些能把話聊得稀碎的閒話,又一閉眼,到了第十二天。
這一天早上秦了了先醒來,坐在門口的一塊大磨盤上做思考着狀。磨盤大理石的,三百來斤中,是茱萸如廁時在一個倒塌的矮牆邊兒找到的,單手舉着回來,如同舉着一箱二十四包的方便麪箱子。
瘮人!
秦了了看着海,回想這些天都做了些什麼。不想不要緊,一想便發現除了弄吃的,便是在牀上......其他的的影像透明的都像保鮮膜。
思考了好半天,他忽然想到:“應該製造一個小孩。”十二歲的親生父親,是不是很霸道?!哈哈哈。
“你在傻笑什麼?”茱萸穿着帶腳踝圈的塔拉板兒,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給我生一個孩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茱萸絕決地打斷了:“不行。養不起。”
咣的一下跪了。外帶一口飛濺出三米遠的老血。養不起孩子?!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我先把你養大。”
噗——又一口老血。
“我餓了。”她說的直接乾脆一點不拖泥帶水。
“今天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的意思是不包括海鮮,不包括含有葉綠素的東西!四顧一下,秦了了一指不遠處空中飛舞的水鳥:“那個。”
“恩。”茱萸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唰的一下回屋,唰的一下取來寶劍。
兩人離開小屋,裝出散步的架勢往那羣鳥的下面走,“小聲點,別嚇跑它們。”茱萸賊兮兮的道。
我什麼都沒說好不!
“行了,就這兒了。”茱萸看距離差不多了,提氣,提劍,嗖——
一道銀光在秦了了的眼前一掠,等他再朝天上望去,只見一隻被寶劍貫穿的水鳥一頭扎向沙灘。其餘的水鳥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有幾隻彷彿要嚇癱了,撲啦着膀子嚮往遠飛,卻怎麼都飛不高。
嗖——
一塊鵝卵石。
嗖——
又一塊卵石。
噗嚕嚕——又一隻大頭朝下栽下來的水鳥。
噗嚕嚕——第三隻。
再看天上,乾淨得只剩雲彩。
秦了了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撿。一隻,這隻被劍穿透了。又一隻,這隻好像被大狙爆頭了。水裡還有一隻,他跑過去......
一個嘎雞窩夾一隻,秦了了去撿第三隻的時候,發現第三隻水鳥似乎沒死絕,又或是對他衝滿怨念,猛的展開雙臂朝他撲了過來。
不待秦了了閃避,兼娘子簡保鏢的茱萸飛快的閃到他的身前,一腳把飛來的水鳥踢飛,擡手一指,大喝一聲:“何人在哪裡鬼鬼祟祟?”
哪有人?秦了了站在茱萸身後,斜起身子,順着她所指點的地方瞧去。赫然發現,沒膝深淺的水中,嘩啦一聲猛地站起一位。一米八是十的身高,體型消瘦,穿着一身和海水同色的短衣長褲,衣風和這幾天所見明顯不同,有些像影視劇裡演繹的明朝時期的扶桑海盜,但妝容卻跟十七世紀的加勒比海海盜雷同,腦袋上包着一塊紅色綢子,綢子下面全是擰着麻花勁的小辮兒,中間夾着一個細長的腦袋,一張慘白的臉頰上,眼窩漆黑深陷像是打了眼影,挺拔的鷹鉤鼻在下,一對發紫的嘴脣上,留着兩撇濃黑的八字小胡。只看一眼就知道此人決非善茬。
他似乎極其虛弱,一站起來,整個人如同像鐘擺似的不停的搖晃。他朝這邊看了看,臉上浮起濃濃的解脫之色,“茱萸女俠,哈哈......”他開心地大笑着,把手摸進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宛如後世早點攤常見的蘸碟般東西,朝着茱萸打飛過來,“海盜.....”他死命的大嚷了一聲:“要來。”然後撲通一聲又栽在水裡。
在腦袋完全要被海水淹沒之前,他又陡然高喝一聲:“三千人....嗚。”
茱萸抓過那東西拿在眼前一瞧,眉頭不由得一鎖:“御武堂紅衣招討使?!”
“誰?”秦了了這時在想,這人是情敵不?要不要先放個雷劈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