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永別了九州島(二)

找個鍬,連挖七十多個坑,把殘碎的屍體拿着針線拼接回去,再埋上土,一個墳頭立上一塊木頭板削成的碑......好大的工程!

花了一晝夜時間,秦了了安葬了天鵝蛋村的慘死的村民。整整過了一整天,也不見哪個官員一臉悲慼戚的過來慰問,自然更不會有警察之流過來勘探現場。沒有精神撫卹金,除了黑丫頭以外,也沒有誰爲這些價值似乎不比豬高貴多少的賤民哭喪兩聲!事實如斯,看來老四口中的太平盛也就那麼回事兒。

累得有些脫水,歇一歇,就地撿了烤熟的一隻大公雞,填了填肚子,又在燒得差不多老村長家翻找到了半小碗霜糖,沖水喝了補一補,悶了一覺,養足精神,天矇矇亮的時候醒來,是不是該到了殺人的點兒了?

必須帶上黑丫頭。哦,她叫梭子。因爲游泳遊的特別快,像梭子魚似的。沒大號,鄉下丫頭有個名兒就不錯了,若非遭災,過幾年嫁到了婆家,婆家起什麼叫什麼,哪裡容得她挑三揀四。至於姓氏還是有的,但秦了了沒問出來。自從他弄出了六月飛雪,她就說了一句“我叫梭子,我游泳像梭子魚似的”之後,嘴裡再不發出任何聲音。可能是悲傷,可能是秦了了的手段把她嚇到了,總之她很安靜很安靜。不再罵了,也不再哭。整個人彷彿傻掉一般。等老四制住她的穴道過了一個半時辰自然化解了,就默默的幫着秦了了往墳上碼土。她爺爺四肢也是她一針一線縫上去的,似乎沒感到怕,手都沒顫,大概是想送爺爺最後一程。

七十幾個大墳完工,梭子還按個墳頭前磕了頭,連那些小孩子的墳也是。一個人一瞬間再次變得一無所有,這種感覺秦了了上輩子體驗個完全。從心裡的陰影裡走出來也非一朝一夕的事,帶上她去報仇,多少是希望她能夠緩解一下心理壓力。

在一家的廢墟里找到了一根一丈多長的大鐵棍,真不知道這家當初用它做什麼,一頭兒用布條把梭子的雙手捆得牢牢的,秦了了緊緊抓着另一頭兒,大喝了一聲“準備了,馬上要飛了,我現在開始倒數五個數,五......”

當數到一的時候,秦了了招來一陣強風,把他二人捲到了天上。梭子見自己真的飛了起來,兩隻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鼓了出來,看着村子變得越來越小,眼中的駭色越來越濃。也在這時候,秦了了發現,這個乾瘦的黑丫頭居然長了一雙奇大的眼睛。

女大十八變,未來的她會不會變成美少女戰士呢?

“我要變身了。”飛出了挺長一段,秦了了見她似乎適應了高空環境,還有閒心東張西望,便準備化作火人。

梭子一聽秦了了要變身,呼吸陡然一窒.....

呼——

梭子只眨了一下眼睛,一丈開外的妖怪就變成了渾身着火的妖怪。甚至連眼睛都變成了着火的眼睛!同時,撲人的炙熱。她不敢去看,死死的閉上了雙眼。眼皮上卻映起火紅。她努力的把頭垂下,面衝蔚藍的大海,才勉強好受了一些。“也許......”她想,她其實一直在做一個恐怖的惡夢,但等一睡醒,一切都將過去,沒有呼風喚雨六月飛雪的妖怪,爺爺也沒死去,日子如往常一樣開心.....

“那裡應該不算遠。”秦了了雙手把持着鐵棍的一段緩緩升空,“所以,到達那裡上空的時候,估計我這邊的熱量還傳到不到你的手上。但是,如果感到燙手了,就喊一嗓子,我會給棍子上澆水冷卻。另外呢,先不要說話,一會兒速度會很快,一張嘴有可能嗆風......”

秦了了沒有冒然加速,生怕一下子抻斷了梭子的雙臂。一點一點的提速,過了幾十秒後,才把速度開道最大。

即使帶着一個人,但這個人的體重卻和中間橫着的棍子多不了多少,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開到最大速度,每秒挪移一千五百米左右,到達琉球羣島上空不過分分鐘的事。

琉球羣島距離東海沿岸,不足九百公里。就算九百公里,到達那裡最多十來分鐘。秦了了帶着梭子在天上照着大致方位飛行,果真過了八九分鐘之後,就發現了琉球羣島。

看來是老天要滅琉球啊,居然沒走岔路。幸運。前世時,在網上看過有關琉球羣島的圖片,秦了了才得以肯定。

若遵循另一個世界的軌跡,最先登上琉球羣島的大勢力,是三國時期的東吳。在東吳的什麼“外國傳”上會找到相應的記載。而到了明朝的時候,琉球將納入中國的版圖。不過後來被日本侵吞過去!在公園2000年的時候,日本**還別出心裁地把西方七國首腦會議放在沖繩召開。並特意新印了面值2000日元的紙幣,上面的圖影是當年琉球王國的遺蹟。簡直無恥之極。害得國人去到那裡旅遊,還要辦理***,到了當地又要找導遊,悲催之極。

著名的詩人聞一多,曾在《七子之歌》中的“臺灣”一節寫到琉球,秦了了在上高中那會兒背上一會兒都能感到悲傷,“我們是東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羣弟,我就是臺灣。我胸中還氤氳着鄭氏的英魂,精忠的赤血點染了我的家傳。母親,酷炎的夏日要曬死我了,我個號令,我還能背城一戰。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既然會被會霸佔去,今日留你何用。也算是爲未來的和諧的國際大環境添磚加瓦了。

滾它的甘薯和稻米,滾它的鳳梨與金槍魚,也滾它的沖繩大學琉璃大學。飛到琉球上空五百米高度,秦了了當真發現了幾個大的島嶼的岸邊停泊着海盜船。怎麼可能不是海盜船呢,雖然沒張帆,看不到什麼畫着大骷髏的標誌,但那幾艘的帆杆頂端,都綁着一具乾屍,那造型一個個跟受難耶穌似的。誰好人家的船是這樣的?

切換狀態,御風飛行,又上升了一段距離,秦了了接引天氣揮手聚風。整個過程沒有多麼複雜,彷彿玩沙畫似的,頭上烏雲翻涌,羣島的外圍海域捲起了無數到颶風。等着颶風掀起滔天大浪,狂下一陣暴風雪,凍浪成牆,僅僅花了十幾分總,整片羣島如同困在一個巨大的由冰做的盆裡。

看着下面有人四處奔逃像一隻只螞蟻,秦了了一震手臂,鋪天蓋地的火焰澆了下去。“螞蟻們,你們真的太幸運了,有多少人沒見識過天上下大火,而且還能身臨其境的體驗一把,真是賺大發了。”

嘟囔着,看了看鐵棍另一頭的梭子,恩,心思素質還算及格,小臉嚇得慘敗渾身不停地打哆嗦,但畢竟沒嚇破膽死掉,“好玩嗎?”

梭子呆呆地朝着秦了了扭了一下脖子,但視線有點兒低......

沒一會兒,下方不見“螞蟻”不見樹,焦黑一片。被火焰融化的冰牆再次變成大浪撲涌上去,全方位的一沖洗,的確乾淨了不少。

再讓一道颶風一個島一個島的掃上一掃,直至彷彿被狗舔過般的乾淨。

伸手凝雷......

等等,若是他們再佔,再掃一次也是很有趣的。暫且先留上幾年。秦了了突發奇想,轉身就帶着梭子往回飛。

他們一走,滿天的烏雲一散,又是一個豔陽天。下面的漆黑一片寸早不生,彷彿本該就是這個樣子。

殺了人,完全沒有任何糾結心態。秦了了不認爲自己多麼心狠手辣,主要是沒看到那些人臨死前痛苦的表情。更不知道殺了多少。全當是拿開水禍害螞蟻窩了。至於有沒有殺錯人,這該考慮嗎?既然想施展大範圍轟擊,豈能婆婆媽媽。

他帶着梭子返回了天鵝蛋村,解下捆在梭子手上的布條。梭子身子一失支撐,一下子軟在地上。

“我幫你報仇了。”雖說報了仇,可秦了了的心裡卻開心不起來。似乎梭子跟他一樣,大沒有一雪前恥的激動。

梭子訥訥的看着秦了了,一句話也不說。秦了了怕她傻了,甩手又給她了一個耳光:“該死的人都死了,不該死的也都死了。你比他們幸運,你活了下來。既然活着,就該好好的活下去。我只是幫你殺了一些海盜,可那些海盜並非是真正屠戮了這個村子的真兇,我連坐責任是我連坐,但你要記得,那個叫平治鬼冢的還活得好好的。我一時間找不到他,也不確定哪天能找到。所以,報仇之事,也不能靠我一個人完成的。如果你有本事,親手殺了他豈不是更加痛快。不過你現在這幅德行,估計殺一隻雞都難。所以,你要變強、變強、變強。另外,我告訴你,你並沒有失去所有,至少你還有仇恨。如果你自己沒有信心活下去,那麼就用仇恨支撐活下去。直至把那人截肢了爲止。好了,和你這小屁孩只能說這麼多了。即便說這幾句,你都未必領略精神。我要走了,去轟擊那個人的老家去了。純屬個人興趣,不方面帶着你。你自己好自爲之吧,天大地大,總是有你的藏身之所。我回來的時候不想再看見你,你知道嗎?”

秦了了說完化成火人竄向了天,可沒一會兒又飛了下來,“梭子,你是這個世界上知道我秘密的第二個人。第一個人現在還可能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昏迷不醒呢,哦,也許已經死了,所以,你最好把嘴巴閉緊一些。其實呢,就算你說不但不會有人相信,別人還會把你當成瘋子。你知道瘋子嗎,瘋子的下場通常很慘。而且,我要你滿心仇恨的活下去,並不是讓你變成一個畜生,懂嗎?也別和我比較,懂嗎?要儘快忘掉我這個人,你全當我是你做的一個惡夢。好了,怕你在我還回來的時候還傻傻的呆在這裡,現在我依然數五個數,你要不跑,不飛快的跑,我就活活燒死你,我沒開玩笑,你知道的,我是妖怪,妖怪喜歡殺小孩兒,開始數了,五.....”

梭子聽言當即懵了。

“四......”秦了了向她擡起着滿火焰的胳膊。

梭子連滾帶爬的起來,一頭向山上衝去。

“三.....”

“我不要死。”梭子大喊了一聲,拼命的往前跑。

“二,一。哈哈。”秦了了不再瞧她,縱身飛上了天,朝着九州島大致的方向去了。

“我去沉島,會不會有點兒過分呢?”他邊飛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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