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重生
“當然還活着，只不過他已經是個植物人了，因爲沒有意識了。”肖白竺毫無緊張感地說。
“的確，我看不到他體內的意識團。”蘇珊補充。
“既然你們身上的束縛環已經解開了，就趕緊離開吧。”一號突然沉聲說道。
蘇珊愣了一下：“你要放我們走？爲什麼？你想起什麼了嗎？”
“這臺記憶抽取機器裡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一號撫摸着那臺殺死執行長的機器，然後說着擡起頭，看着蘇珊笑了笑，“不過，我發現，有個弟弟的感覺，並不壞。”
“不行，要走一起走，你不能留下！”蘇珊認真地說。
一號嘆了口氣：“我走不了，我的一切都在系統中，離開了這裡，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難道不可以提取出來嗎？”蘇珊反問。
“這恐怕很難。”肖白竺插了句，“一個人格包含了大量信息，一般的載體是裝不下的，也就只有通靈塔這樣的裝置，才能承載這麼多人的人格，要從中抽取一個人的全部進行轉移，我們沒有這個條件。如果強行剝離，很可能會損失很多東西，有可能它將不再是它。”
“可是你留在這裡，執行長的事遲早會暴露，到時候你會怎麼樣？那羣人不會放過你的吧？”蘇珊擔憂地問道。
“大不了就是格式化重來唄。”一號無所謂的笑笑，“作爲一個哥哥。這時候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那我不走！”蘇珊執拗的地說，“不想到帶你走的辦法，我也留在這！”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肖白竺說着。手指已經在一系列界面間忙碌起來，然後，他把一個確認框推到一號面前，“你選擇確認，就可以進入執行長的身體控制它，這樣應該可以瞞過他的上層。”
“這個是……”一號驚訝地看着肖白竺。
“通靈可以做到很多事，你就別問了。”肖白竺打斷它，“剛纔毀掉那傢伙的時候，我也多少看到了點東西，大概是他的記憶。所以。這個程序。會告訴你怎麼做。”
蘇珊眨巴着眼看着肖白竺：“你什麼時候可以裸眼看到靈子流了？連讓靈魂進入肉體這種事都能用程序做到？”
肖白竺白了她一眼，臭屁地說：“你以爲進步的只有你麼？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
一號雖然沒有身體，但是對於靈素界面這種東西還是可以自由操控的。於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它選擇了“確認”，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它就發現，自己的整個存在形式都發生了變化。
“這是……”它擡起手臂，摩擦着指尖，它東張西望，用人類的身體來感受這個世界，和利用中樞系統來完成這一切的感覺，實在是差異太大了。可是它居然莫名的感到熟悉。難道這是自己身爲人類的原始印象復甦了？
“感覺，怎樣？”蘇珊緊張地問道。
一號晃了晃腦袋：“好像，還不賴！”
隨着重生過程，進入腦海中的還有很多執行長的記憶，一號驚訝於這些東西肖白竺是怎麼獲得的，那傢伙卻很臭屁地丟下一句話來：“你難道不知道人的大腦本身就是記憶的載體麼，就算他的意識消失了，但是他的記憶，你還是可以讀取的嘛。”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一號也就相信了。不過這些記憶並不完整，只有和死亡遊戲相關的部分，別的東西都是空蕩蕩的，比如他的個人生活，上班以外的時間都在幹什麼，居然全部空白，實在是很奇怪。
除此以外，一號發現，自己仍然可以通過系統控制它的黑蝠和所有的小弟，好像它自己分成了兩部分。對於這一點，肖白竺也有解釋。
“你的記憶中樞不是在通靈塔裡麼，在這裡的只是個終端而已，所以進入他身體的也只是你的一部分，你要注意保持這兩部分的同步化，否則可是會發生記憶混亂的。”肖白竺危言聳聽地告訴他。
蘇珊驚訝於肖白竺的博學，不過這傢伙是玩系統的，還是個太空種，知道的比她多也沒啥稀奇。雖然關於一號的事她很多都一知半解，不過她也聽出來了其中的隱患。
“總有一天我會帶着合適的載體回來，帶你離開這！”蘇珊立誓一般說道。
“不用着急，只要我在這裡一天，這座島就是我的，你隨時可以自由出入！”一號也表現出了它護短的一面。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肖白竺已經等不及離開這座島了。
“我想起了一件事。”蘇珊突然靈感閃現，“老哥，我記得執行長提到過說已經把我賣了，還是什麼大型比賽的樣子，那是怎麼一回事？”
“是紫竹羣島政府的人，似乎是打算選拔國戰選手。”一號說，“不過這件事已經和你沒關係了，我會擺平的，大不了退款嘛。”
“等一下，你是說國戰！”蘇珊頓時興奮起來。
“喂，野蠻人，你不會是打算去比賽吧？”肖白竺難以置信看着她。
“你緊張什麼，難道你不想加入聯合軍嗎？紫竹羣島雖然和聯合軍關係不怎麼好，但是席木魯都可以入學，說明他們關係也不算太僵吧？如果我們在國戰上表現突出，你說，有沒有可能，會被聯合軍的人看上，然後直接就讓咱麼加入了？”蘇珊彷彿已經看到聯合軍的錄取通知書了。
“說起來，往年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一號沉吟道，“有些奴隸就是靠這個脫離奴隸身份的……”
“真的真的，真有這種事？”蘇珊激動地問道。
“可是。國戰，那可是九死一生……”一號擔憂地說。
“不就是個競速比賽麼，比復活島應該差遠了吧。”蘇珊若無其事地笑道。
“不，雖然是競速。但是國戰往往都涉及國家領土和利益爭端，雙方不拼命是不可能的……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聽起來就讓人興奮啊！”蘇珊看起來反而越來越有興趣了，“如果真能參加一場那樣的比賽，我死而無憾！”
“瘋子，別扯我下水！”肖白竺無語道。
“我記得，加入聯合軍也是你的夢想吧？你是男人麼，就這麼怕死？”蘇珊白了他一眼。
肖白竺頓時噎住，他沒忘記自己的使命，他到這個星球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爲了弄清楚聯合軍的防禦網到底是怎麼回事麼？而眼前。一個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難道要放棄？
“事實上，你們兩個的確是捆綁在一起銷售的。”一號慢吞吞補充了句，“如果你們在一起的話。我也會比較放心，而且，老弟，看樣子，你已經決定要參加了……”
“是的，最好明天就讓買家來接我們吧！”蘇珊迫不及待地說。
“這麼急？”
“對，老哥別忘了在網上收看我們的國戰視頻！”
“呃，那個，應該只是候選，能不能入選還不一定……”
“我們一定會入選的。對不對，小白豬？”蘇珊撞了一下肖白竺的肩膀，疼的那傢伙齜牙咧嘴。
“有史上最強機師和最強系統編輯師這樣的無敵組合，一定戰無不勝！”蘇珊得意地說。
肖白竺像看腦殘一樣看着她。
“對了老哥，記得給我寫信！”
“好……”
“島上那些人，十三十四十五號如果想走就放他們走吧，至於二十二號，還是別放了，最好一輩子關着他！”
“那個二十二號和你有仇？”
“對，有仇！”蘇珊咬牙道。
“至於其他人，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相信老哥！”蘇珊補充了句。
“放心吧……”
“你要記得吃飯喝水，人類是要吃喝的，還要睡覺，美容覺是很必要的，否則就不帥了！”蘇珊繼續道。
一號頓時無語，肖白竺則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美容覺？原來，做人類還有這麼多講究啊？
“那個，小米和小面就拜託你了，我會想你們的！”蘇珊邊說邊想還有什麼漏掉的。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一號慢吞吞來了句。
“嗯，我會的，據說也有人因爲身體素質不好被聯合軍拒收的，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蘇珊咬牙道，稱她還年輕，身材還可以瞞一陣子，她必須儘快實現夢想！
想到儘快，她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老哥，要不你現在就和買家聯絡吧，如果對方方便的話，最好今天就來接我！”
肖白竺幾乎一跤跌倒，一號禁不住掬了把淚——搞了半天，它就這麼不值得留戀麼？想到好不容易重新有了人類的身體，今後卻依然只能和機器人爲舞，一種悲哀自心底油然而生。
懷着複雜的心情，一號聯絡了買家，對方聽說要提前履行交易，顯得相當激動。
“您真的要把他們交給我了嗎？那太好了！”對方興奮地說，“我記得一共是六個人吧，正好可以組成一支戰隊，這太令人期待了！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交易呢？啊，您這麼有誠意，我們當然求之不得，越快越好！一旦收到人，尾款會實時打到貴方的賬戶上！”
“呃，稍等一下，有件事我確認一下，閣下確定是六個人？”一號有些意外。因爲執行長只和他提過九號和十號的事，並沒有說過還有別的人啊。
“是的，這是和貴方在今天早上剛剛達成的協議，我們的上級看到了最新的戰鬥視頻，他又相中了幾個人，所以希望一口氣打造整支王牌戰隊，怎麼，難道您還沒有得到通知嗎？”
“啊，這件事，請容我確認一下再做回覆吧？”一號禁不住抹了把汗。
“好的，靜候佳音。”
一號很快用南洋執行長的身份給總部交換了信息，確認了最後的合約內容，而且那東西已經經過去那個“他”簽過字了，總部對“他”的健忘表示很困惑。
於是，一號沉着臉，告訴了蘇珊他們最新的合約內容：“對方買下的不只是你們兩個，還包括十三、十四、十五和二十二號，這件事已經經過高層批准，程序全部到位了，買方是紫竹羣島政府，背後的負責人是他們的軍隊最高指揮官，國王的親弟弟，兵馬大臣席伍戈……如果你們現在想走還來得及，否則，一旦以奴隸身份進入了對方的勢力，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