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回到家中便翻找能做牙刷柄的竹、木,廢了一番功夫後,還真的讓他像模像樣的做出了幾隻刷柄,剩下的便是刷毛了,只等中午找趙富貴拿。
眨眼間便到了午時,李長安向趙富貴家中走去,來到家門口喊了兩聲:“二郎,二郎”。
片刻只見趙富貴從屋裡走了出來,像做賊般從懷中取出一包鼓囊囊的豬鬢毛,道:“這是你要的豬鬢毛。”
“這麼多?”李長安有些吃驚看着他,這豬鬢毛估摸着有一斤重。
趙富貴環顧着四周,道:“好了,豬鬢毛也有了,你趕緊去忙自己的事吧。”
見他催促着想趕自己,李長安雖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畢竟製作牙刷纔是正事。
回到家中李長安便一頭鑽進房內,一直忙活到晚上纔將第一柄牙刷製作好,雖有些粗糙無法同工業革命下的大廠牙刷相比較,但這已經是跨時代的產物。
等吃過晚飯便美美睡下,明日總算不用咬柳枝刷牙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長安一手端着陶製土碗,一手拿着豬鬢牙刷,便開始認真刷起牙來。
“李郎君,李郎君在家嗎?”
正在院子刷牙的李長安擡起了頭,只見一身強力壯的婦人,拎着一名膚色黝黑的少年,推開籬笆門便走了進來。
那膚色黝黑的少年正是——趙富貴,那身似鐵塔般同樣黝黑膚色的婦人則是他的母親——孫巧巧。
孫巧巧剛進院便看到李長安手中的豬鬢毛牙刷,“呦”了一聲道:“大郎,我家的豬毛用着怎樣啊?”
李長安看向被拎着耳朵的趙富貴,只見他齜牙咧嘴的表情豐富,雖不想出賣同伴,但昨晚被孫巧巧一頓胖揍,還是沒扛住。
“孫娘子,你來了,是來拿衣服嗎?”趙玉從廚房走出來,笑問道。
孫巧巧雖叫“巧巧”卻哪裡都不“巧”,身材不小巧,手也不巧,家中衣服縫縫補補的活計都是送到趙玉這來。
見趙玉走出來知道是“主事人”來了,擰着趙富貴的耳朵直上前。
“阿孃,輕點,輕點,疼……”
李長安此時已隱隱知事情敗露,看樣子孫巧巧是不肯善了了!但轉念又一想,自己做什麼,又沒做虧心事,只不過要了幾根豬鬢毛來做牙刷,鄉里鄉親的總不會因這點事便小題大做吧。
想到這李長安便放下心,靜靜看事態發展。趙玉見孫巧巧氣沖沖的架勢,還以爲是衣服沒縫補好心中不忿,但拎着趙富貴的耳朵,這是什麼情況?瞥了一眼李長安,暗尋思:“莫不是他又闖禍了?”
“趙娘子,可算見到你了,”孫巧巧走到她跟前,又狠擰了一下趙富貴的耳朵這才放手,臉上悲悲慼慼道:“昨日,你家大郎來找我家二郎,本以爲沒什麼事,誰曾想等到天擦黑我與孩他爹從田地裡回來,卻發現豬圈裡滿是酒味,豬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豬背上像是被人劃了個大口子,當時着急上火也沒注意關門,便找來二郎詢問家中發生何事?
見他吞吞吐吐的也不說,孩他爹心中惱火抽起藤條便要給他兩下。正這裡那豬竟醉醺醺出來,直挺挺的像是耍起酒瘋見人便撞,現在我腰還撞的生疼,忙活大半夜總算將豬重新關進豬圈,晚飯都沒顧上吃。
我與孩他爹在一番嚴厲教導下總算撬開了二郎的嘴,原來他爲了方便取豬鬢毛,便將家中釀的果子全摻見豬槽中,豬吃酒吃多了自然醉倒,豬背上那劃的大口子只是因爲毛被拔了。”
聽到這趙玉也沒聽出和她家有什麼關係,這時李嚴也從廚房走了出來。
孫巧巧見他們一家都到齊了,高聲道:“李郎君、趙娘子,知道我家二郎爲啥要拔豬毛嗎?看看你家大郎手中拿的東西,正是因爲他的一句話,把我們準備留到春社日喝的果子酒,白白糟蹋的乾乾淨淨。”
李嚴、趙玉這才發現李長安手中拿的牙刷,問道:“你手拿的什麼?幹什麼用的?”
“牙刷,刷牙用的,”李長安一臉無辜,他也想不出趙富貴取豬毛竟這麼大陣仗,同時也有些佩服他,竟能想到給豬灌酒這絕妙點子。
李嚴滿臉嫌棄看着豬鬢牙刷,豬在古代都是不講究衛生的動物,用它的毛刷牙想想都下不去嘴。同時又感覺一陣頭大,說是因爲李長安吧!他確實沒有參與只是要了些豬毛,但若說與他無關也說不過去。
趙玉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道:“孫娘子,這件事確實是我家大郎做的不對,若是因爲果子酒沒了,大可不必,我家今年釀的多,等春社日那天送你一罈,你看可好。”
趙富貴也在一旁輕拉了拉孫巧巧的衣服,小聲道:“阿孃,這事也怪我,和大郎也沒啥關係,既然趙娘子都講了送壇酒,這事就別再提了。”
孫巧巧狠瞪了他一眼,關鍵時候胳膊肘往外拐,道:“既然趙娘子也是明事理的人,我也不計較什麼,往後看好你家大郎,可別讓他教壞我家二郎。”
送走了孫巧巧,趙玉伸手便是一個爆慄敲在李長安腦袋上,道:“給阿孃說實話,你要豬毛做什麼?”
李長安舉起手中的牙刷,弱弱道:“阿孃,真是爲了做這個,我還準備給你和阿爹,一人做一支呢。”
李嚴趕緊擺了擺手,道:“別,我可用不了,毛茸茸的放嘴裡想想都噁心。”
趙玉白了他一眼,孩子辛辛苦苦製作的東西,就算不給誇獎,也不至於棄之如敝履吧!
“阿孃要一支。”
李長安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比較着,還是趙玉明事理些,李嚴根本就是個粗人,動不動便要拿藤條胖揍自己。
“好了,準備吃飯了,都別愣着了,”趙玉笑着催促道。
……
三人吃過飯,李嚴去田裡了,李長安則繼續製作牙刷,因有第一支牙刷製作的經驗,半天功夫便做出了三支。李嚴、趙玉各一支,剩下的則是送給趙富貴的,畢竟他也算爲了自己,吃了不小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