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紮一紮的百元大鈔,在一個黑色的袋子裡,她剛在打掃金濤的房間時,在牀底下發現了這些錢。
她從未見過這麼多錢,她的心砰砰亂跳,沒有絲毫的興奮,只有緊張,像做賊一樣的緊張。她慌慌張張的關上房門,又拉上窗簾,將錢倒在牀上,一紮一紮地數着,她數了兩遍,總共有七十萬,她心裡盤算着,加上給姥姥看病用去的三十萬,就是一百萬,正好是醫生所說的治療費用。她現在確定這是金濤給姥姥看病的錢,但是他爲什麼不告訴我呢?如果這些錢是正經來的話。
這些錢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她穿着圍裙坐在牀頭,掃帚就靠在牀沿上,她緊張揉着雙手,看了看窗戶,又看了看門口,害怕有人突然進來,她又慌慌張張地將錢收了起來,放在了牀底下,走出了房間。
昨天,姥姥的病情穩定了,精神也好了許多,他們將姥姥從醫院接了回來,就在樓上。一個多月沒有打掃的屋子,滿是灰塵,可是現在她無心打掃了。這來路不明的錢,……即使是借也不可能借這麼多錢啊,畢竟親戚朋友都借遍了,原來的債務都沒有還清,誰還願意借給我們呢?金濤他……他不會做了什麼犯法的事吧?一個不好的念頭進入她的腦海,她整個人僵在屋子中央,心跳得更快了,手腳冰涼,她扔下掃帚,又跑進陳金濤的房間裡,從房間底下拉出那個黑色的袋子,將它提到了樓上,放在了姥姥的牀底下,姥姥躺在牀上盯着她,眼神裡充滿了疑惑。
“對不起姥姥,我要借你撒個謊!”她拿起那個按鍵手機,撥通了陳金濤的電話,這事必須立刻就問清楚,她心想。“喂,金濤,你在哪裡?”
“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陳金濤的聲音。
“姥姥身體不舒服,你快點回來!”
“怎麼回事?病情又反覆了嗎?”
“你快點回來就是了!”
“我這就回去!”
電話掛了,她現在只需要靜靜地等他回來。
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了樓下的摩托車停在門口的聲音,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陳金濤出現在了房門口。
“姥姥怎麼了?”進了房門他就急切地問道。
坐在牀邊的板凳上的陳金秋直勾勾地盯着他,沒好氣地說道:“姥姥沒怎麼,我騙你回來的。”
“你……你拿這事開什麼玩笑?嚇死我了!”陳金濤長舒一口氣,氣憤地說。
“現在被嚇着的是我纔對!”陳金秋從牀底下拖出那個黑色的袋子,“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你怎麼找到的?”陳金濤詫異地看着她,“你怎麼隨便動我的東西?”
“現在不是動不動你東西的事情,你必須老實交代,到底這七十萬從哪裡來的?”她緊逼着問。
“這是給姥姥治病的錢。”他像個犯錯孩子一樣,有些遮遮掩掩起來,陳金秋最瞭解她的弟弟,這錢肯定來得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是給姥姥治病的錢,但是你到底是怎麼搞到這麼多錢的?”她有點不耐煩了。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現在有錢給姥姥看病,你管那麼多幹嘛?”
“求求你,告訴姐吧,這錢到底是哪裡來的呀,姐真的擔心不起,你要是出去搶劫偷竊的話,我這個做姐的怎麼向爸爸媽媽交代呀?姐給你跪下了行不行?”陳金秋急得哭了起來,她慣用的一招。
“姐,你冷靜一點,”陳金濤趕緊扶住她的肩膀,“這錢不是我弄的,但是我答應了……不告訴你這錢是誰的……”陳金濤撇過頭去。“你不要讓我難堪。”
“不行,不管是誰的,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否則你休想出這個門。”她又跑到門口將門關上,用身體擋在前面。
“反正不是偷不是搶的,你就放心給姥姥治病就好了!我現在有要緊事,你給我讓開,我現在就要出去!”他走到門口想要開門,陳金秋死死地頂着門。“你怎麼跟個瘋子一樣?”陳金濤抱怨道。
陳金秋看到躺在牀上的姥姥,喉嚨裡發出咕噥咕噥的聲音,微微揚起手,估計是怕我們兄妹倆像小時候一樣打起來。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出去!”
“可以,那我就不出去了,看你能守我多久!”
“你別給我耍橫,你不說是吧,好,那我就報警,你跟警察說去!”她舉起手機,按下110,將手機放在耳邊,看着陳金濤,“看你說不說!”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行嗎?我的姐,我的親姐!”陳金濤攤了攤手,停了一會兒,“我要是告訴你了,這錢你還得拿去給姥姥治病,你能答應我嗎?”
救姥姥要緊,那是當然了,她將電話掛了,說道:“我答應你!快說!”
“是姐夫借的,姐夫說不用還,他們只需要姐夫爲他們炒股就行了,姐夫學校的工作丟了。我把公司抵押了去借錢,姐夫也幫我贖回來了,他不敢跟你說,是怕你還在氣頭上,不用他借的錢,就把錢暫時放在我這裡了,我一次拿這麼多錢給你,你肯定會懷疑,我就藏在了牀底下,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江楚成借的?”
“是的,你就放心吧!”
“找誰借的?”
“金錢豹的秦少強。”
“他的錢,我不要!你給我把它拿回去,姥姥治病的錢我再想辦法!”陳金秋臉一黑,想起金錢豹的事和女校長的事就氣憤不已。
“你……”陳金濤無奈地指着她,“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賭氣?我告訴你吧!姐夫明明知道秦少強的父親是他們家的殺父仇人,還去找秦少強借錢,你知道他做了多大的犧牲嗎?我不管你怎麼看待姐夫,但我知道姐夫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這錢你愛用不用,反正姥姥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沒完!”說完摔門出去了。
什麼?楚成向害死他父母的人借錢?害死楚成他父母是秦少強的父親?這一連串的信息將陳金秋徹底震驚了,她雖然不知道誰是秦少強,更不知道秦少強的父親是誰,但是,如果楚成知道了,他爲了姥姥還去找他們借錢……當年母親病重也是楚成的父親給的錢讓母親有了一絲希望,現在是楚成爲了姥姥……她思緒很亂,一股內疚之情涌上心頭,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誤會了江楚成。
她呆呆地坐在牀邊,看了看地上的錢袋子,一動不動,回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她想來想去依然找不到疑點,去金錢豹是她親眼看到的,和校長劉淑彤搞在一起也是朱冬梅拍照片給她看的,這還有假?但是,他看上去的確不像是
這種人,當初自己看上他也是覺得他實誠可靠,是不是自己……她來回地思索,心裡越想越亂。聽金濤說楚成去了武漢,今天應該回來了呀,她開始想念起他來。
她看到躺在牀上的姥姥眼神乾巴巴地盯着她看,她猶豫了一會兒,握住姥姥的手問道:“姥姥,你說……我該原諒楚成嗎?”
姥姥只是盯着她,手指輕輕地動了動。
中午吃過午飯,餵過姥姥,繼續打掃屋子,這時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站在門口張望。
“小孩,你瞧什麼呢?我們現在不賣早點了!”陳金秋見他徘徊着朝屋子裡望了半天不說話,停止了擦拭桌面,問道。
“請問,這是江老師家嗎?”小孩看起來一臉苦大仇深,但是說話很客氣。
“江老師不在家,你是他學生?”
“是的。”
“那我問你,你們江老師是被學校開除了嗎?”
小孩表情略顯憂傷地說道:“是。”
他真的被開除了,自己去學校這麼一鬧,父親辛辛苦苦留給他的工作就這樣沒了,陳金秋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楚成對這份工作真的很認真。
“你是江老師的什麼人?”少年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是他老婆,你問這個幹嘛?”她疑惑地問。
“我有一些事情想對你說……”男孩略顯猶豫地說道。
對我說?這孩子有什麼事情對我說的?陳金秋再次疑惑道:“什麼事?”
“關於學校裡對江老師謠傳的事情,我想跟你當面解釋一下。”
“學校裡謠傳什麼?”
“自從江老師和校長的事情曝出來後,有人說江老師去金錢豹被您當場抓住了,同學們都在謠傳這件事,這件事我最清楚不過了……我想說的是……江老師的確去過金錢豹,但是,事情並非您想象的那樣。”
“你……是怎麼知道的?”陳金秋詫異地問道。
“那天我也在金錢豹,江老師跟着我進去,是怕我出事。”
“你一個小孩子去金錢豹那種地方幹嘛?”
“這個……是關於我姐姐的事,我不便解釋,但是你要相信我,那天晚上我去金錢豹找麻煩,被他們抓住了,我以爲自己完蛋了,他們讓我賠一百萬,不然就剁掉我的手指頭,是江老師救了我,讓我先走,他們把江老師留下來做了他們的人質,所以江老師那幾天都沒有回來……”陳金秋從這孩子的眼神裡看出了愧疚之色。“您要怪就怪我,不要怪江老師。”
果然是誤會了楚成,陳金秋心裡一陣酸楚,楚成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孩子,你叫什麼?”
“我叫寧哲。”寧哲擡頭愧疚地看着她,“我講的都是真的。”
“好的,我知道了孩子,我相信你。”她安慰他道。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寧哲騎上腳踏車離開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
陳金秋開始懊悔自己當初沒有問清楚就發火,但是,和女校長去醫院的事情呢?那是有照片的,那個照片上的女校長雙手抱着江楚成的胳膊,坐在候診廳的椅子上,她又閉上眼睛回憶起當時照片上的情況,對了,楚成什麼也沒有做,他可能只是好心送那個校長去醫院,而且……而且朱冬梅這人陳金秋很瞭解,如果她不是自己唯一的朋友,那個虛榮又喜歡挑撥是非的女人,她才懶得理她。她越想越懊悔,等一等,先不要猜測,等他回來了,我問清楚這件事不就行了嗎?
楚成,你在哪裡?你怎麼還不回來?她開始想見他了。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的街上突然大聲地喧譁起來,像是周德清的老婆李萍,只聽聲音叫道:“誰讓你去抗議的?誰讓你去抗議的?你的腿要是瘸了這個家要怎麼辦呀?”
陳金秋趕緊跑出去,看到街坊鄰居圍在周德清的五金店門口,十來個人,不知道在看什麼。
陳金秋走了過去,只見周德清坐在門口的板凳上,左腿上着夾板,一臉的無奈,李萍又是跺腳又是拍掌,對周圍的人哭着喊道:“我叫他不要去參加什麼抗議,他偏不聽,現在腿被人打成這樣了,這日子還怎麼過?”
“你個婦人懂什麼?現在有人要在漢江上游建致癌工廠,如果都像你一樣不聞不問,什麼都不做,那我們這水還吃不吃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我告訴你,你每天吃的喝的就是這漢江的水,它要是被污染了,別說日子沒法過了,命都沒有了!”
“那也不需要你去呀,自然有人去反對,你有個屁的能耐,要你去湊着熱鬧,還走在前面,連我都替你丟人!那些人是你個草民惹得起的麼?現在只是缺了一條腿,將來你要是進去了,這個家怎麼辦?怎麼辦?你倒是說呀!嗚嗚嗚!”
“哎呀,別吵了,別吵了,德清呀,你也是的,現在這麼亂,你就別去湊着熱鬧了,李萍也是擔心你呀,都不要慪氣了!”裁縫鋪的張嫂勸解道。
“張嫂,這話也不能這樣講呀,這事是關係到我們性命的事,我們不站出來,誰站出來?我覺得老周做的沒錯,大家就得團結起來,不能讓這個廠建成了!嘿嘿,老周呀,你也是的,你去怎麼不叫上我?”修手機長着一對鼠牙的黃楊寶爲老周打抱不平。
“對呀,對呀,這廠要是建成了,這沔陽就沒法待下去了,你們想想看,我們吃飯、喝水、洗澡都是這臭水髒水,這命還要不要了?楊寶,明天我們一起去!”賣菸酒的段思明插嘴道。
“去你個大頭鬼!你給我滾回家去,你要是敢去,看我怎麼收拾你!”段思明的老婆朱麗娜揪住段思明的耳朵就往家裡拉,段思明哎喲哎喲地離開了。
陳金秋聽到這裡大致明白了,這幾天聽說市裡亂了,好多人上街抗議反對上游建廠,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
“趕緊讓周大哥進去休息吧,這腿都這樣了,他還能去哪裡抗議?”陳金秋勸慰李萍道。
“你說這到底是誰敢襲擊抗議隊伍,那麼大的隊伍,誰這麼大膽?”
“還有誰,肯定是警察找不到藉口抓人,所以叫的流氓來搗亂!”
“你不要瞎說,警察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哎呀,你們別以爲人多就不怕被人欺負,其實那羣抗議的人呀,很多都是湊熱鬧,不想上班上學瞎折騰的,我看還有的純是想把城市搞亂好渾水摸魚,別忘了當年沔陽銀行的大抗議,最後銀行被洗劫一空,裡面的桌椅電腦,甚至連燈泡都被人搶走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陳金秋覺得聽得沒有意思,就回頭望家裡走,剛轉身就看到江楚成站在門口,
陳金秋趕緊收拾自己的表情,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繼續保持冷漠。正當她琢磨着怎麼收拾自己的表情時,擡頭突然看到江楚成望着她,她怔了一下,她從未見過江楚成有過這樣眼神,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丈夫好陌生。以前他看到自己總會目光閃躲,像她今天一樣表情不知如何收拾,但是今天他一臉的木然,眼神堅定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陳金秋心裡竟莫名的有些慌亂,雖然他只是看着自己,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那個江楚成,他怎麼了,是不是這幾天被我氣着了?她開始揣測,腳步一步一步地向他挪去。
面對江楚成,她從未這樣尷尬過。
“那邊發生什麼事情?”江楚成先開口問道。
陳金秋微微地笑了笑,心裡長舒一口氣,說道:“老周和李萍姐吵起來了,你回來了?”
“是的,他們爲什麼吵架?”陳金秋竟不敢看他。
“你還不知道吧,最近市裡出大事了,好多人都上街抗議去了,老周也去了,發生了衝突,腿被人打瘸了,李萍姐不讓他去。”
“出大事了?出什麼大事了?”
“市裡頭有家工廠要落地,在漢江上游,聽說這家工廠排放的物質可以讓人得癌症,大家都在反對建廠。”陳金秋若無其事的告訴他,“好了,趕緊進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兩人進了屋子,江楚成說道:“我先去看看姥姥。”
“等一下,你等一下再去,姥姥睡着了,我有事要問你。”
江楚成沒有說話,陳金秋說:“你坐下來。”她讓江楚成坐在自己對面,江楚成拉開椅子做了下來,看着她的眼睛。
她很想問他,這麼多錢是怎麼來的,上次去金錢豹的事情爲什麼沒跟自己解釋,還有……還有與女校長劉淑彤到底是什麼關係,可是她現在看着他的眼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江楚成。
“你……”陳金秋正要開口,突然江楚成站了起來,看着門口,陳金秋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站在門口,腳踩着一雙黑色高跟鞋,身材高挑,一件藍色的貼身連衣裙大方優雅,脖子又細又長,盤起的頭髮無處不顯着高貴,再看她的面容,陳金秋作爲一個女人也不自覺地緊張起來,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
“楚成,你果然在這裡。”這女人表情充滿憂傷,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
竟然叫得這麼親熱!
“你怎麼來了?”江楚成問道。
“這位是?”陳金秋站了起來,冷笑着對江楚成說道,又轉身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這個女人。
“她叫秦少柔。”江楚成淡定地說道。
“你應該是楚成的妻子吧,我叫秦少柔,和楚成以前是一起留學的同學,”她微笑着走了過來,伸出手來,“見到你很高興。”
陳金秋沒有跟她握手,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喲,同學呀,我怎麼沒聽楚成說過呀?”
“有什麼事情嗎?”江楚成不管陳金秋的冷嘲熱諷,直接問秦少柔。
這時,秦少柔脖子上的項鍊映入她的眼簾,竟然和自己的黑貓寶石一模一樣!她楞在了哪裡,心砰砰亂跳,臉漸漸發燙,他們……
秦少柔看了看陳金秋,又看着江楚成,突然哭了起來,說道:“楚成,我能跟你單獨說句話嗎?”
陳金秋一聽,從愣神中醒來,小三找到家來了,這還了得,還要單獨跟江楚成說話,當自己不存在嗎?“呵,今天我算是碰到怪事了,有人跑到我家裡找我丈夫,還要單獨說話,我就奇怪了,人怎麼有這麼厚的臉皮?”
秦少柔趕緊解釋道:“嫂子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講的?”
“我……”
“沒事,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江楚成勸秦少柔道。很明顯,陳金秋心想,太明顯了,她從江楚成的眼神裡看到了自己從未得到過的那種疼愛,還有那條項鍊……
“那我就直說了,楚成,孔弟他……他要在沔陽市裡建廠,那個可以致癌的工廠,現在市裡人都知道了,每天都在抗議示威,我很害怕,我勸他不要做這件事了,他不聽……我想你和他是好兄弟,希望你能去勸勸他,或許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會聽。”
“工廠是他建的?”
“是的,是我們家的地,我弟弟少強給他的。”
陳金秋耳朵只是嗡嗡響,根本沒聽見他們說什麼。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好害怕,事情越鬧越大了。”
“你不要害怕,”江楚成說出這句話,陳金秋心都碎了,“我這就去找他!”
“他現在回上海了。”
“那我明天去上海找他。”
“好的。”陳金秋看到秦少柔不知所措,好像還有話要講,但是又講不出口,轉過身子準備離開,“那我先走了。”她又回頭說道。
陳金秋看着她上車離開,外面的天暗了下去,在沉默的氛圍中,客廳裡的搖擺鍾噹噹噹地敲了六下。
陳金秋看着江楚成,江楚成看着外面。
“江楚成……”江楚成轉過頭來看着陳金秋,“我們離婚吧……”她絕望地說道。
“你說什麼傻話?”江楚成異常淡定地反問道。
“你不要騙我了,我都看出來了,你愛她是不是?”
江楚成沒有說話。
“還有那條項鍊,她脖子上掛着的項鍊,和你那條一模一樣,對不對?”陳金秋眼淚流了下來。
“我去看姥姥了。”
“你給我站住!”陳金秋大吼道,“我說我要跟你離婚!”
江楚成回過頭來,說道:“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你想幹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既然不愛我,爲什麼要跟我結婚?”陳金秋傷心欲絕地哽咽道。
“我說了要照顧你一輩子。”語氣依然淡定。
“我用不着你照顧!我沒法跟一個不愛我的人一起生活!你說呀,你愛的是不是她?”陳金秋衝上前去,抓住江楚成的肩膀用力搖晃。“你說呀,你倒是說呀!”
江楚成扒開她的手,語氣冰冷地說道:“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陳金秋笑了,漸漸地大笑起來,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哈哈哈,好,好,好,姓江的,你給我聽好了,既然你不肯放過我,那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