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友醒啦?
如今既沒有過去百年,也沒有過去千年,只是過去了三年而已。”
玉明妃臉帶笑意,扶住白凝霜,在其耳邊輕輕解釋道。
白凝霜神智終於清醒了幾分,習慣性的想扶起自己臉上的面紗,卻發現扶了個空,這纔想起在之前的戰鬥中面紗早已不翼而飛。
林照在邊上看得分明,頓時明白了其意思,不禁被勾起了自己前世“四眼黨”的回憶。
眼前女子長得極美,頗具異域特色,黑髮藍瞳,五官比起中洲和南域靈洲的女子更加有立體感,臉若雕刻,鼻樑高挺,眼窩較深,星目湛然,英華內蘊。
“多謝兩位神霄宗道友搭救,不然這次真是兇險了!
還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白凝霜明顯傷勢未曾全部恢復,此刻神色頗爲萎靡。
“白道友客氣了,你我兩宗交情頗深,更何況我等皆屬正道,看到同道落難,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在下神霄玉明妃,這位是我師弟和照。”
玉明妃神色一正,淡然道。
隨後三人重新見禮,林照在邊上並未多言,只是看着自家師姐與白凝霜交談。
當玉明妃問及白凝霜被困於冰球中的緣由,卻見其神情有些尷尬,岔開話題不願多言。
林照若有所思,遂拿出一顆賢淑真人贈予的療傷靈丹送了過去。
“白師姐想必也有上品靈丹,不過師弟這顆有些不同,乃是三陽神火宗的一位煉丹大師所贈,是精品中的精品。
想來應該對師姐的傷勢有所裨益。”
白凝霜也不推辭,大大方方接了過去。
稍作查看,又聽聞是三陽神火宗煉丹大師煉製的靈丹,頓時有些動容,連聲向林照道謝。
三陽神火宗御火之術修行界聞名,而其煉丹和煉器之術的名聲更大。
頗有些“三陽出品,必屬精品”的味道。
更何況當年賢淑真人贈與的靈丹乃是最頂級的精品,自是功效非凡。
林照如此做,並非是又看上了人家貌美,只是此前畢竟取了人家預留地的靈晶和兩樣寶材。
此刻兩人救白凝霜一命,再以靈丹爲禮,算是無形中解開了這段因果。
隨後三人結伴而行,玉明妃放出虛天梭,以便於白凝霜療傷。
一個月後,白凝霜傷勢好了八成,便向兩人告辭,飄然而去。
“師弟!師弟!
要不要我去把白師姐喊來,咱們一起結伴遊歷?”玉明妃轉身看向林照,用手在其面前搖了搖,笑眯眯的道。
剛纔兩人給白凝霜送行,結果人已走遠,林照依舊盯着人家背影出神。
玉明妃見狀,心中飛醋升騰,不禁調侃出聲。
輕輕搖搖頭,林照面帶微笑,將玉明妃的手掌握在自己手心,淡然道:
“師姐莫要多想,剛纔看白道友離去的背影,不知爲何,我忽然有個念頭升起,或許以後我宗需要跟冰雪神宮一起配合,來穩定北天蜈洲的局勢。”
玉明妃一愣,稍作思忖,纔開口道:“不至於吧,北方有懸劍山鎮壓,難道巫族還能將其攻破不成?”
“如今古昆界殺劫將起,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或許我剛纔產生了錯覺也不一定!”
林照目光有些恍惚,擡手掐算了片刻,卻發現天機晦澀,隱隱中有說不盡的兇險隱藏其中,當下不敢再繼續推演。
這般結果,讓其雙眉不禁蹙起,神情有了幾分憂慮。
“好啦!
你不要想太多了,即便將來局勢再兇險,也不是你一個成丹期的修士該擔憂的。
天塌下來,還有真仙、真一頂着呢。
倒是那個白道友真是美極了,我看了都動心,要不要你去將她收了?”
林照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這位師姐以前不熟的時候,說話還頗爲收斂,現在關係密切了,有時候真是瘋言瘋語,出言大膽的緊。
“還收了白道友呢,你一個我都要小心侍候着,唯恐有所怠慢,再來幾個豈不亂了天!”
說完,直接揪起玉明妃兩邊臉頰,讓其變成豬頭狀。
看着其明眸善睞,睫毛忽閃忽閃的樣子,真是絕美之中帶着嬌憨,林照忍不住在其白皙如玉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記。
玉明妃頓時臉色嫣紅,閉上了雙目,只有細密整齊的眼睫毛輕輕跳動,才顯示其內心的羞怯和緊張。
看到自家師姐這副模樣,林照心道這“豬頭殺”果然效果非凡,每次都能用這招將其擊潰。
兩人雖然已經結爲道侶,朝夕相處了三年多時光,但平時相互頗爲禮敬,平日裡最多牽手摟腰,再未有其他破格之舉。
到了兩人的修行境界,很早就已達到“馬藏陰相”、“降白虎”、“斬赤龍”的地步,自身的精血精氣已收聚爲一,不會輕易再有世俗情慾產生。
更何況晉入修行定境,氣行周天,神鶩八極,身體會產生大極樂,遠甚於男女交合的快感,故而修士的世界,根本不能以世俗之念去想象和衡量。
當然有些邪門外道另當別論,那些人不得大道真諦,卻另闢蹊徑,別有建樹,搞出很多邪異的修行法門,禍亂世間,實乃修士中毒瘤一般的存在。
不過世間有光就有暗,有正方有邪,也不能一概而論。
之後兩人繼續漫遊在域外虛空,斬殺魔怪,磨練劍道術法,參悟大道法理,快活而逍遙。
卻說中洲之西,距離神霄宗幾十萬裡之外的一處大山下,有百十戶人家居住在此,形成一個偏僻的山村,世代耕種和狩獵爲生。
村子名爲“石門村”,後面的大山叫“石虎山”。
石虎山的山巔有塊大石,長有幾十丈,形似猛虎望月,這也是石虎山的由來。
據村裡的老人將,這塊大石乃是鎮壓周圍妖獸的神石,村裡獵隊進山時,要時常去祭拜。
石門村在一處峭壁之下,三面以石牆圍成一座小石城,且每年村裡人在閒暇時,都會組織加固和增高石牆。
這裡距離縣城有兩百多裡遠,一路上大多是山路,平時很少有差人官吏到來,倒是安寧而祥和。
村裡每個人自小就打熬筋骨,修習武道。
此乃安生之本,村裡非常重視,每個孩子不管男女,自八歲起就要到村中練武場去修煉。
這日,朝陽初升,石門村的練武場上已經有整齊的呼喝聲響起。
約二十多個少年和少女排成整齊的列隊,在前方武道教習石英虎的口令下弓步揮拳,旋身踢腳。
這些少年少女大的約十四五歲,小的有八九歲,大多精神專注,額頭冒汗。
這時,光頭教習石英虎粗豪的聲音響起。
“石霄!石霄!”
光頭教習的聲音中帶着惱怒,其它孩子俱都回頭,將目光投向後排一位看起來很清秀的少年身上。
這位少年便是教習口中的石霄,今年十歲。
石霄的父親乃是一位落魄書生,名叫許見真。
當年許見真屢試秀才不中,眼看年過四十,父母已經雙亡,卻一事無成,不禁悲從中來,遂投河自盡。
恰逢石門村的獵隊隊長石搏熊前往縣城買賣物資,便將其救下,帶回了石門村。
之後許見真就成了石搏熊的上門女婿,娶了石搏熊的獨女。
石搏熊要求第一個孩子必須姓石,第二個孩子才能姓許。
結果自石霄出生後,他娘肚子裡就再沒了動靜。
許見真身體不好,時常臥病,但也算是讀書人,後來便教授村裡的孩子讀書識字。
石霄自小聰慧非常,無論是許見真教其讀書,或者是練武,俱能舉一反三,乃是村裡有名的天才少年。
但自從一個月前,石霄的狀況就有些改變,讀書練武時常常走神,習武的動作開始走形,讀書答非所問。
“石霄,即便你再是天才,若是不好好打好根基,將來也會一事無成。
你父身體孱弱,你若是不好好練武,將來何以侍奉你老母?
你去樹下站樁,好生思量!”
石英虎看着石霄,抱着雙臂,虎目中滿是失望之色。
石霄抿着嘴脣,一語不發,向着教習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後,便走到了一顆老杏樹下開始站樁。
石霄自小時常做夢,夢中自己能飛天遁地,能掌雷電,能踩在劍上飛行。
只是其自小早慧,性情沉靜,並未將這些夢中的事情說於他人,以免被人嘲笑。
一個月前,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石霄在夢中被驚雷震醒。
透過窗外發現石虎山上空雷霆如雨,電光如晝,那般場景簡直如末世般恐怖。
最後石門村的所有人都被雷霆震暈,石霄也不例外。
不過詭異的是,等第二天所有人醒來後,發現不管男女老幼,身體都變的更加強健有力,老人身上的積年陳疾也無藥而愈。
直將衆人駭的連連磕頭,祭拜蒼天。
後來村裡人發現石虎山的石虎不見了,原地只剩一堆碎石,直讓村裡的老人驚慌了半個多月。
時值六月,即便是清晨,溫度已經不低。
石霄在杏樹下站樁不過一刻鐘,已經汗流浹背,粗布汗衫俱都被汗水浸透,而其臉上更是憂愁難言,情緒極其低落。
就在這時,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在其腦海中響起。
“小子,這些破爛你練個什麼勁,你就是練一百年,都練不出個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