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有帶他們去那裡,而是沿着一條曾經的大道,朝山裡走。
路兩邊是高大魁梧的石像,都缺胳膊斷腿的倒在地上,斷成了幾截。
看頭像有的像人,有的像是獸首,還有的面目猙獰不知道是何方神魔。
路的盡頭是座殿堂,旁邊有閣樓。穿過殿堂,走出開闊地,到山腳沿臺階而上。
半山腰有個亭臺,都以倒塌破敗。亭臺兩邊是圍着山體開鑿的石道,石道應該有護欄的,現在都毀了,站在石道上朝山下看是不見底的懸崖。
走了半圈的石道,就看見一座建在兩山之間的石橋,曾經存在的護欄也不在了,遠看就像隨時都會垮塌一樣。
走上石橋朝橋下看,霧氣濛濛,隱約可見山谷的樹林。
老人停下來轉身,笑着對景天他們說:
“這就是曾經的山門,你們可以在這裡修煉吧,完了就去橋對面找我。”
老人說完丟下景天幾個小傢伙,自己走過石橋,進入一個依山體開鑿的洞府。
景天他們扛着鼎退回來,然後到處跑,到處看。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都是石頭。老頭都說了什麼都沒有了。”
福海有些不耐煩的說。
“人老頭還說了,這麼大的山門,其實還是有些底子的。”
景瑞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福海,福海眼睛頓時放光,到處瞄。
幾人聽說有底子都來了精神,扛着鼎到處找。從這頭找到那頭,那頭找到這頭,各個山峰都找遍也沒見到所謂的底子。
本來說好的,讓他們修煉完了去找老人,這下好了,爲找底子找了三天!
“該不會是老頭故意騙我們的吧?”
大嘴巴猜測道。
九斤對大嘴巴翻白眼道:“人家又沒讓我們去找。”
幾個人找了幾天,毛都不見。這一天,在天暗下來的時候才垂頭喪氣的往老人洞府走去。
洞口不大,到了裡面才知道這裡看似洞府,實際比大廳小不了多少。四周都是燈火臺,東倒西歪沒一個點着的。
頂上布着很大幾顆夜明珠,所以這裡並不黑。
正對門口是臺階,臺階旁邊有個大水池,散發着淡淡霧氣,池水顏色呈象牙色。
水池的一角生長着幾株紫葉蓮,紫色蓮葉平躺在水面。開着兩朵紫色蓮花跟一個花蕾,都漂浮在水面。
臺階上老人閉目盤坐,背對着景天他們幾個。老人前方頂倒垂着數根石鐘乳,在正中間一根尤爲粗壯。
下方是個石窩窩,盛接不知多久纔會落下一滴的乳液。石窩有個缺口,一條水槽連接下面的水池。
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幾個小傢伙看着水池,景天覺得應該很不凡,泡泡也沒什麼的。
把鼎輕輕擱一邊,脫了衣服,似又想起什麼,在衣服堆裡翻出布袋,從裡面拿出小烏龜。
福海他們幾個也跟着脫了衣服,五人走進水池,一陣暖意浸入皮膚。小傢伙們馬上盤坐下來,運轉煉體法訣。
景天手裡的小烏龜沉在水裡,慢慢的發生着變化,只是景天現在不知道。
不知道沉澱了多少歲月的石乳,隨着煉體法訣的引導正慢慢改造着幾個小傢伙,擴張經脈,壯實骨骼,連五臟六腑、神識都得到了滋潤,變的強大。
“嗯?”
老人睜開眼睛,輕嗯一聲,接着自語:
“天罡煉體訣?”
帶着微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景瑞身體微震,水面漣漪,一直沒突破的他在這個時候突破了,凝氣六重,且勢頭不減。
又過了會大嘴巴、九斤也突破了,兩人的嘴角上揚帶着笑意。小烏龜背上的傷痕在慢慢平復,有裂痕的龜甲慢慢翹起。
別人看不出來,但經常拿在手上玩的景天應該可以看出來。
景天在天亮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從水池裡走出來,穿上衣服,把小烏龜放進布袋。
吃了幾顆煉體丹藥,走到洞府外,趁着身上餘留着暖意打起了《萬象拳法》。
打了幾通後,他感覺血液循環加速,經脈鼓脹,隨即加快了練拳節奏。
步伐、身形流暢,拳越打越順暢,每次出拳都帶起黑煞,身體氣流環繞,攪動着周圍的雜草矮樹。
運行中的身體猛的停頓,環繞的氣流散開,他也突破了,煉體六重。力量在能夠感覺到的增長,身體輕盈敏捷,神清氣爽。
打完拳法,景天又盤坐門口運行起煉體法訣。
福海幾個人都出來,學着景天吞了煉體丹藥,打起了拳法。都有收穫,只是福海很苦惱,因爲就他沒突破。
收了功,景天見都得到了好處,想起了小烏龜,這纔拿出來仔細查看。
他看出了小烏龜的變化,幸好沒扔掉,看着好像有活過來的可能,他很期待小烏龜的甦醒。
小傢伙們嚐到了甜頭,開始老老實實的在這裡修煉。白天扛着鼎滿處跑,晚上回來泡水池。
剛來周圍都跑遍了,就這洞府附近,山連着山沒去過。
每個山頭跑上跑下,一段時間後都跑遍了。福海這個時候也突破了,帶勁啊。
慢慢的,幾個小傢伙朝崇山峻嶺深處探索。在一處山谷地帶,他們發現了大片的草藥園。
草藥園有陣法防護,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個草藥園佈置的還有聚靈陣。
“哇,這麼多的草藥,小天,快看,那是靈藥嗎?”
九斤興奮的指着一株頗有靈氣的草藥問景天,因爲他懂。
“嗯,那是煉體用的着的九珠草,看品相應該屬於靈藥了。這裡怎麼會有靈藥?”
景天感到奇怪。
“這裡應該有人看守,會不會是那老頭?”
大嘴巴在一旁看着草藥猜測道。
福海兩眼放光:“這要都是我們的多好啊!用不着累死累活的打兇獸了。要不我們動手偷吧!”
景瑞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看不到有陣法嗎?再說老頭人不錯,帶我們來泡石乳。”
福海摸摸頭笑着說:“我也就說說,小天以後對人家好點,興許老頭一發善心,就給我們幾株靈藥了!”
景天看了一眼福海,沒有說話。
大嘴巴:“小天,你說我們泡的池子裡的紫色荷葉是靈藥麼?”
景天:“嗯,《藥典》裡說紫葉荷是靈藥,不過我們泡的差點,可以說是僅次於靈藥。不知道什麼原因。”
大嘴巴:“這就是我們找了幾天的底子啊,原來在這裡,害我們跑那麼遠!”
福海:“找到了有什麼用,看着乾瞪眼!”
景瑞:“走吧。”
幾人一步三回頭,離開了谷地,回到了洞府。老人依舊盤坐檯階上背對着門口。
一回來,就脫了衣服進池子裡泡着。每次景天都帶着小烏龜泡,有裂痕的龜甲全脫落了,景天小心撿起來裝進布袋。
白天,小傢伙們再也沒有去草藥園了,福海說,看的到撈不着,眼不見爲淨,免得心裡癢。
老頭說界河這邊是東啓域,第一次踏入東啓域小傢伙們決定繼續深入。
這次他們幾個跑的夠遠,已經出了山門範圍了。幾人在一個空曠的坡地,坐在石頭上歇息。
景天望着前面的樹林,想着第一次深入陌生的東啓域:也沒什麼嘛,跟他們那邊一樣,到處是山啊石頭樹的。
突然,前面的樹林傳出人說話的聲音,緊接着從樹林裡走出三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應該跟景天他們一樣,出來歷練的。
景天他們站起來望着這幾個人,那四個孩子也看到了他們,其中一個孩子指着景天他們:
“快看,是外來者!”
三個孩子朝景天他們跑來,樹林裡又出來四個孩子,也跟着跑過來。先到的三個孩子有一個拿着法力祭煉過的長槍。指着景天他們:
“你們這些外來者跑到這裡來,想幹嘛?”
這時後面的四人也到了,有個孩子揹着弓箭,應該也是法力祭煉過的。
“狠狠揍他們!”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一羣孩子就衝過來。人比你多,還有法器,不揍你難道跟你客氣?
福海提鼎對上拿槍的孩子,每個人都有對手,那個背弓箭的在邊上游走,尋找目標。
他一直注意着景瑞,因爲景瑞看着年齡比景天他們幾個大,修爲也最高。
跟景天對上的孩子,景天上去一拳打在他腹部,弓身倒地。
這是沒用全力,要拿對付兇獸的勁頭,景天能一拳打死他。
景天回頭,福海、大嘴巴不用擔心,九斤被兩人圍毆,打的很慘,景瑞佔據上風,對手不支,只差倒地。在看場外那個弓箭手正搭箭對着景瑞:
“大哥,小心!”
景瑞扭頭看景天,一支箭似一條線,直奔他而來,穿透前胸帶出血肉,胸前血頓時印透衣服。
“啊……”
景天大叫,抄鼎追向弓箭手。弓箭手搭箭射向景天,景天一直盯着呢,揮鼎擋開,箭矢擦着鼎身“鏘”的一聲,擦出火星。
景天速度奇快,繼續追來,弓箭手本來想搭箭再射,看景天已經近身了,掉頭就跑。
景天提鼎扔出,砸在了後背,弓箭手大口吐血,景天上去幾拳打得昏過去了。
他收了弓箭,一手提鼎一手提着弓箭手的腿,拖着回到戰場。
圍毆九斤的兩人看苗頭不對想跑,景天扔下東西上去一人一拳,一個倒地爬起來就跑,另一個身形踉蹌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