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渙聞言不由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這無名宮主還真是衆魂之國背後之人。”只是當時陸渙與三元老人所想,這衆魂之國雖然強大,但是至少還要再發展千百年,才能與仙界抗衡。但是此刻加之原本就很是強大的朝暮天宮,意義自然就不一樣了。
而與此同時,陸渙心中還有個疑問,那便是既然這朝暮天宮已經如此強大,爲何又要廢心建立一個衆魂之國?若是爲了煉化魂魄,進行修煉,應當不用如此大動干戈,而且衆魂之國魂魄雖多,卻是良莠不齊,這無名宮主既然有了古仙境地,自不會再去想其他纔是。
想到這裡,陸渙不由忖道:“看來無論如何,先得回去,再找三元前輩一次,以作商議。”
而那無名宮主見到陸渙並不回答自己的問話,反而一臉沉思狀,似乎在考慮什麼事情一般。無名宮主心中登時火起,自己幾曾被人如此輕視過?但凡見到自己的人無不是戰戰兢兢,而這陸渙卻是最初的驚駭過後,便不將自己放在眼中了。
無名宮主見狀,只覺得心中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想要將陸渙殺了,但卻又想到之前的言語。於是他沉下聲音,又是將方纔的問話重複了一遍。
陸渙此時擡起頭來,看着無名宮主道:“再隱秘的事情,也會被人知曉,你不過是修爲高了一點,又豈會例外?”
陸渙詞語一出,衆人皆是一驚,不錯,軒轅長空爲什麼懼怕無名宮主?純陽子爲什麼在無名宮主面前卑躬屈膝?就是因爲無名宮主修爲比他們高,甚至比整個仙界都要高。可是話又說回來,這無名宮主之所以高高在上,也不過是因爲修爲高一點兒而已。只要是想明白這一點,這無名宮主其實也沒有多麼可怕。
陸渙正是想明白了,方纔一語點醒衆人,衆人聞言,心中皆是暗道:“又何嘗不是如此?”就連純陽子與軒轅長空,雖然心中仍大有懼意,但卻是比之方纔,好了不知多少。最起碼,兩腿是不再顫抖了。
無名宮主煞有介事的看着陸渙,也是沒有想到陸渙一句話可以起到這樣的效果。同一個意思,不同的言語表達出來,效果自然不同。之前無名宮主說自己修爲通天,無人能比,自然是威風凜凜。但就是這個意思,卻被陸渙說成修爲不過比別人高了一點,意思相同,但讓衆人覺得,這無名宮主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了。
這時就聽無名宮主道:“陸渙,本宮倒是小看了你。以此看來,你倒是勉強還能夠陪本宮玩玩。你既然宣戰了,本宮就接着。不過,爲了公平起見,本宮先幫你將一切阻礙盡數消除,這樣你才能專心陪本宮玩。”
陸渙聞言,眉頭一皺道:“什麼阻礙?”
無名宮主微微一笑,卻不說話,而是一擡手,一道光門閃現,自其中出現若干人影。赫然正是天絕老祖,周毅,還有張子揚與姜輕雨二人。張子揚此時看見陸渙竟然在場中,眼神中不由露出一絲驚色,而再看陸渙身邊並沒有若冰,那驚色中竟然又是帶着一絲懼怕與懊悔。
陸渙尚未答話,就聽見純陽問道:“周毅道友,那嶽千雄和莫乾澤呢?”
豈料周毅並不理會,而是徑自行到無名宮主面前,躬身行禮道:“徒兒見過師父,徒兒煉化了那軒轅界的兩魂,如今已然是大乘圓滿境界了。”
聽到此語,無名宮主含笑點頭道:“不錯不錯,爲師沒有看錯你。來,毅兒,見過你師母。”
周毅聞言看了江悠悠一眼,眼底深處不由閃過一絲精光,隨即面色恭敬抱拳道:“周毅見過師母,師母絕色,徒兒歎服。”
江悠悠聞言,倒是面色微微泛紅,隨即便點點頭算是應了。女子聽聞別人稱讚自己,無不是面紅心喜,天性如此,這是不會因爲時間地點以及事態而改變的。
純陽子此時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後果,不又指着周毅怒道:“周毅,你,你不是仙界特使麼,怎麼會••••••”
周毅冷笑道:“純陽子,這次要不是你跑的太快,你也會被我煉化的。至於仙界特使,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其實說實話,當了幾天的仙界特使,我真是倍感侮辱。”
這話倒是不假,按照周毅現在的實力,就算放到仙界,當個特使確實屈才了。況且身爲朝暮天宮的人,自然眼高於頂,怎會將仙界放在眼中?
純陽子指着周毅說不出話來,但面上卻是驚駭,憤怒,惡毒,各種神情不一而足。再看那周毅,不過是冷笑幾聲,旋即便不再看純陽子了。反而盯着天絕老祖看了片刻,低聲向着無名宮主說着什麼。
而陸渙此時看見周毅修爲,與魔靈對視一眼,二人心中皆是暗道:“看來這軒轅長空所說不錯,雖然周毅確是大乘圓滿修爲,但是其靈力的精純,十個若存初期都不是其對手。由此可見,當年那場浩劫,導致整個軒轅八州兩界的修真法門被人篡改,再也沒有修煉的正統了。”
無名宮主聽罷周毅所言,不由轉頭看了天絕老祖一眼,嘿然一笑,卻並不說話。而是對着陸渙道:“適才本宮說要爲你掃除阻礙,自然說到做到,不過看你的樣子,卻似乎連阻礙是什麼都不知道?”
陸渙搖頭道:“誰知又是你的什麼陰謀詭計,我豈會知曉?”
無名宮主聞言,不由一嘆道:“陰謀詭計本宮對付你,倒還不屑於用。只是你最要好的兄弟,朋友,卻是陰謀詭計,突施暗箭,可笑你不知道而已。”
陸渙聞言冷聲道:“休要胡言,我陸渙之友,無一不是頂天立地的錚錚男兒,怎會如你一般下作?”
聽罷陸渙此語,張子揚面色登時變了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色彩,似乎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而站在其身邊的姜輕雨,察覺到張子揚的異狀,也是秀美輕蹙,不知在想着什麼。
“哦?是麼?”無名宮主玩味的笑了笑,目光卻是掃向了張子揚,然後輕笑道:“既如此,本宮讓你看看清楚。”只見隨着無名宮主的話音落下,其右手猛的擡起,一面白色的光幕在其手中漸漸凝聚,然後散射在半空中。
光幕中顯現出來的先是一名男子,模樣正是陸渙,而其身邊一紫衣女子正是若冰。此時二人站在那三道門外,不知如何選擇。終於,二人向着第一道門行去,豈料就在這一刻,第二道門中閃出一片白光,向着二人攻擊過去。陸渙二人無奈閃躲,卻是錯過了入門的機會,眼前的三道門瞬間消失了。
此畫面正是陸渙當日所遇,當日重現,故而看來很是真切。緊接着,畫面一變,成了另一番景象。
只見畫面中依舊是一男一女,只是卻不是陸渙與若冰,而是張子揚與姜輕雨。此時姜輕雨慢慢向前行去,張子揚陡然間道:“輕雨,你先在前面等我,我去入口處留上一些記號,以免到時候迷路了找不到原點。要是有了記號,我們起碼可以感應出來。”
姜輕雨想想張子揚所說不錯,於是點點頭向着前方行去。而張子揚此時便向回行去,來到了第二道門的入口處,方做完靈力標記。忍不住想外看了一眼,正巧看見陸渙與若冰。
此時張子揚心想,皆是因爲陸渙,所以姜輕雨才一直對自己有所保留,要是陸渙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那便自己才能夠真正的得到姜輕雨。想到此處,一切良知,一切與陸渙的兄弟情義都是被心中的邪念所掩蓋。張子揚方纔自然也是聽說了不能按時入門的後果,所以眼看陸渙牽着若冰就要進門,便打出一道白光將陸渙與若冰逼了開去。
這無名宮主所凝聚成的光幕很是奇特,就連其中畫面裡張子揚的想法,衆人也是能夠清晰可見。畫面中的張子揚,就好像完全透明一般,展現在了衆人面前。
陸渙看完,不由一愣,與之前自己所見相印證,雖然十有七八這便是真相,但他卻是不願去相信。而此時姜輕雨因爲與張子揚一起,故而知道畫面並不是虛構,此時看罷,不由甚是厭惡的看了張子揚一眼,然後向一旁挪開幾步,似不願與張子揚站在一起。
此時無名宮主看着陸渙,笑道:“怎樣?現在明白了?是你自己動手呢,還是本宮代勞?”
陸渙心中對張子揚雖有一絲恨意,但是也知道其是一時沒有想通而下的手,況且自己並沒有什麼損失。而且此時在無名宮主面前,要是張子揚有何閃失,對於自己確實是一個打擊,最起碼自己便一直被無名宮主牽着鼻子走,這是陸渙所不願的。當下陸渙冷聲道:“就算這是事實,我相信也是子揚兄無心之失,倒是你這般挑撥,卻是卑鄙下作得很。”
無名宮主見到陸渙說自己,也不怒,而是長笑道:“可笑呀可笑,不料想天底下竟然真的有你這般蠢笨之人,蠢如牛馬已經是極致,怎料你竟然比之牛馬尚且不及。本宮竟然還接受了你的宣戰,簡直是天大的侮辱。你這樣,又怎麼會贏?”
誰知無名宮主話音方落,就聽見陸渙陡然間喝道:“放你姥姥的屁,老子告訴你,到時候一定讓你跪地求饒,帶着你那朝暮天宮永遠的滾回黑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