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醉花陰,陸渙也是不再多想,徑直向着前方直飛而去。畢竟陸渙心念妖嬈,也是爲了報答水柔的救命之恩,想着要將那個被極樂道尊封印的魂魄救出。
陸渙速度極快,轉眼已經到達了十一層的盡頭,穿過光門,向着第十二層飛去。
陸渙想着自己現在的狀態,只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之前也是聽水柔說過,後面幾層雖然兇險,但卻並沒有像殞仙魔蟲那般羣居的兇獸,以陸渙的身法,逃脫是沒有問題的。
豈料在十二層,陸渙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便已然來到了十二層的盡頭。爲此,陸渙也是心中不解,不過既然沒有阻礙,倒也是省事了不少。又是向着十三層飛去。
誰知十三層與十二層一樣,靜的可怕,整個天地間就好像只有陸渙一人一般。陸渙心中急迫的想要出去,辦完事後回來接妖嬈,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一層層的向前去,轉眼已然到了十七層的盡頭。
此時陸渙站在十七層通往十八層的光門處,看着那光門,感受着透出來的強大氣息,眉頭輕皺。陸渙心中忖道:“方纔幾層沒有任何阻礙,應當是厲天通過的時候,爲我掃清了障礙。但是這十八層氣息這般洶涌,想來厲天也是沒有辦法,或許他已經摺在其中也是說不準。”
想到這裡,陸渙慢慢盤膝坐下,開始調息起來。傷勢剛好,陸渙身體還是比原來虛弱了很多,實力也是難以盡數發揮。厲天比自己修爲強大,都是沒有能夠在十八層討了好,陸渙自然是要更加謹慎了。
其實也是正如陸渙所想,當時厲天看見妖嬈那般維護陸渙,而自己又是不能對着二人動手。雖然後來設計在十一層借刀殺人,但是厲天心中也是對陸渙二人恨到了極點。故而一路過去,對於後幾層的兇獸怨靈都是趕盡殺絕。誰知竟然是幫了陸渙不少忙。
殞仙潭說也怪異,本來只有一出門戶與外界相通。但每一層兇獸被人殺了後,過一段時間又會有新的兇獸入主,千百年來一直如此。而陸渙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也是因爲他通過的時候與厲天相隔不過一月,後面幾層倒是都成了無主之地。
只是眼前這十八層,只憑那氣息,就可以斷定其中定然是兇險異常。況且逍遙道尊曾經也是言道,這十八層中便有可以錘鍊人身體的法門,只有經過錘鍊,纔可以真正的進入真天界。而要想出去,也是非過十八層不可的。故而陸渙就算是明知危險重重,也是沒有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陸渙驀地睜開眼睛,向着那光門看去。微一沉吟,就只見陸渙一咬牙,向着光門中衝了進去。
剛一進入十八層,陸渙還沒有看清第十八層的情形,就直覺一股冷風襲了過來。陸渙下意識的展開十方天地身法,隨手祭出長矛,向後一掃,就聽見一聲怪叫。而陸渙也是趁機向着一旁空地略去,站穩身形。
此時只見整個十八層與之前的那些層都不一樣,十八層不大,方圓只有數百丈的樣子。正中是一處祭壇,祭壇上有一方圓池,池水鮮紅如血,汩汩翻動着。
而再看向方纔自己受襲之處,只見一隻體型巨大的兇獸呲牙看着自己。那兇獸渾身長毛,形狀頗像猛虎,只是比猛虎打了很多。而且那一張血盆大口,其中利齒森森,閃着寒光。兇獸身後一根巨尾長長,在半空中甩動着,模樣很是猙獰兇惡。陸渙雙眼不由微微一縮,冷冷道:“檮杌?”
陸渙話音方落,就聽見一個聲音道:“咦?你這小子去而復返,倒是長了不少見識,還認得這檮杌獸?”
陸渙聽聞此聲,正是從檮杌所在之處傳來,而且聽其所言,似乎是之前有人來過,而這人卻是將自己當做他人了。當下陸渙便道:“這檮杌雖然難得,但也非是什麼天地異獸,又有什麼不認識的?只是閣下方纔說我去而復返,莫非是認錯人了?”
陸渙話音方落,就只見那檮杌低吼一聲,慢慢向着陸渙靠了過來。與此同時,那聲音又是響起來道:“嘿,原來你真不是那小子,老夫還說爲何你這一進一出氣息變化就如此巨大?說說吧,你來這裡做什麼?”
那聲音一停,檮杌獸倒也是不再向前,只是依舊兇狠的看着陸渙。陸渙道:“我來此處,自然是想要通過殞仙潭的試煉,錘鍊身體,去往真天界的。”
“真天界?”那聲音陡地露出一絲追憶,緩緩道:“真天界呀,真天界到底有什麼好?每次來到這裡的人都是想要前去。”
陸渙聞言,慢慢上前幾步,那檮杌見到陸渙上前,驀地低吼一聲,眼中滿是戒備之色。而陸渙就在檮杌一聲低吼中停了下來。向着檮杌看去,這時方纔看清,一個身材瘦小的老者,騎在檮杌背上。
本來檮杌獸毛便長,加之老者瘦小,陸渙之前倒是一時沒有注意到。此時看見老者,自然便是那發話之人了。陸渙回答道:“看閣下應該也算是一名修士吧,殊不聞修真之路漫漫修遠,故而需要我們孜孜追求,上下求索。那真天界中大能之人數不勝數,這纔會如此的吸引衆人。”
老者聞言,驀地一笑,道:“這些人來,老夫也都是問過他們這個問題,有人說是拜師,有人說是歷練,但從沒有人像你這般說的冠冕堂皇過。老夫倒是很奇怪,你是真的這般上進呢,還是虛僞呢?”
陸渙聽到老者所言,倒是不由一愣。本來他答應逍遙道尊,進入殞仙潭的目的,便是如此,豈料此時說出這老者倒是不相信。
見到陸渙這般模樣,老者還以爲陸渙是被自己拆穿而尷尬,便擺手笑道:“算了,你們怎麼想,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老夫職責是鎮守這天命池,與其他倒是毫不相干,也不想管。本來你要是想過去,只要打敗老夫的分身就行。只是方纔你出言不遜,非說老夫這檮杌不算是天地異獸,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靈獸,能算是天地異獸?要是說不上來,或是不能證明,那你就永遠也休想過去了。”
陸渙聽到老者話語,再看老者殷切的目光,便已然猜到這老者定然是頗爲喜歡靈獸,故而才這般刁難自己。同時也是想看看在自己眼中到底什麼靈獸可算是天地異獸。
一念至此,陸渙便朗聲道:“自古天地間兇獸無數,饕餮,檮杌,窮其雖然也算是難得,但只能叫做兇獸,不能稱的上一個異字。而那殞仙魔蟲雖然實力較差,但是數量衆多,且劇毒無比,但也只能叫毒獸,也不能稱爲異••••••”
看着陸渙搖頭晃腦,對於許多兇獸都似乎頗爲了解。而其所說這些都是天地間不可多得的兇獸,都不能稱爲異獸,老者更是好奇陸渙口中的異獸是何等模樣。只見老者急忙打斷道:“你倒是直接說說,何等樣的靈獸才能夠稱之爲異,只要你說出來,比老夫這檮杌還要厲害的話,老夫便不爲難你。”
陸渙方纔故意不說,只不過是吊着老者的胃口,好讓其心中焦急,這樣方纔能有更多的討價還價的餘地。此時聽見老者這般言語,陸渙自然明白自己的方法奏效了,當下笑道:“有一種靈獸,雖然體型不大,身體沒有這些兇獸強悍。但其明悟五行,要是等其徹底長到成獸,更是能夠化爲人形,那時實力之強大,便是遠非這些所謂的兇獸毒獸能比了。”
老者聽罷陸渙所言,眼神中的殷切更甚,急忙道:“你說的可是五行獸?”
陸渙知道這名老者喜歡靈獸,故而聽其說到五行獸的名字,倒也是不以爲奇,只是點點頭道:“不錯,我所言正是五行獸。”
老者聽到陸渙這麼說,卻是沉吟了起來,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嘴上也是一直喃喃自語道:“奪天地造化,集五行之力,五行獸確實稱的上一個異字。”
隨後,就只見老者驀地面色一寒,微怒道:“你說這五行獸確實乃是天地異獸,只是你明知天下五行獸稀少至極,況且你也無法證明你擁有五行獸,又怎能妄言老夫這檮杌不濟?”
陸渙聞言,心中不由暗笑,原來這老者卻是要探探自己的口風,看看是不是擁有五行獸。
當下陸渙笑道:“五行獸雖然乃是天地異獸,但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的?”
老者道:“你纔多少修爲?老夫嗜好靈獸,當年更是以馴獸入道,至今還沒有見到過真的五行獸,就你這麼一個小子,你能有天大的運氣,見一面五行獸就不錯了,還敢說自己擁有五行獸。今日你這般誆騙老夫,你也別想着通過了。”
陸渙見到老這樣子,嘿然道:“早知道你會這樣,但若我要是能夠證明我確實擁有五行獸,又當如何?”
老者聞言面色不由一動,急忙道:“小子,你說什麼?”
陸渙笑道:“在下說要是能夠證明自己擁有五行獸,你當如何?”
老者想也沒想便道:“只要你能夠證明你確實擁有五行獸,那老夫便放過你,不再追求今日之事。”
陸渙聞言,笑道:“那好,一言爲定!”
隨後,就只見陸渙驀地閉上雙眼,雙手在空中不斷結印。隨着陸渙繁複的手印結成,就只見虛空中陡然間出現了一道幻影,那幻影漸漸清晰,形成了一直兇獸。
那兇獸並不大,但是頭生五角,鱗甲光滑堅韌,模樣頗爲威武,正是五行獸。隨着這幻影的出現,老者不由面色一凜,看着陸渙,不由心中暗忖道:“這小子還真的有一隻五行獸,而且和那五行獸還簽了血契。這幻影怕也就是那血契形成的。”
老者正想着,就只覺半空中陡然間出現陣陣靈力波動。再看向那幻影,只見上面五色閃耀,白金,黑水,赤火,青木,黃土五行之氣瀰漫,相生相剋,竟然隱隱的形成了一道五行相生大陣,將陸渙護在其中。
老者見到這般場景,心中早已經沒有了懷疑,看着陸渙,老者滿臉的豔羨之色。喃喃道:“果不其然,傳說五行獸能夠助其主參透五行本源之力,果然如此。若非是這樣,就憑這小子這點兒修爲,又怎麼可能將五行本源演化的如此淋漓盡致?”
而此時老者身下的檮杌見狀,卻是發出一聲低吼,似乎對於這突然出現的五行獸幻影頗爲不滿,隱隱還有着一絲不服。這時,就只見那五行氣息登時再變,火行不再炙熱,反而發出陣陣寒意,土行不再厚重,反而輕如鴻毛。赫然便是五行本源施展完後,反五行本源又出現。
見到反五行本源,以檮杌對於天地本源的領悟,根本就無法想象這是怎麼回事。在它的認知中,火行自然是炙熱無比,又怎麼會寒冷至此此。此時見到這般反常異象,檮杌再也興不起什麼想要與那五行獸比試一番的心思,慢慢的匍匐在地面上,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低低的嗚咽幾聲。
而那老者見狀,再看到自己的檮杌竟然被一隻五行獸的幻影嚇成這樣,不由微微一嘆,對着陸渙道:“小子,老夫相信你了,這五行獸確實是天下異獸,今日老夫開眼了。只是這五行獸在你手中,卻也算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了。”
陸渙本來聽聞老者前面所言,心中也是不由自豪。然而再聽到老者這般言語,不由心中一陣不快,只是看了看老者修爲實在比自己高深了許多,也唯有忍住。
老者見到陸渙的樣子,笑道:“你也別不服,你雖然天賦絕佳,但是也不是那最好的,更不是什麼道尊之才。而五行獸,只有在道尊那般實力,才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老夫也沒有說錯。這樣,老夫和你打個商量,你只要將那五行獸讓給老夫,老夫便讓你通過,並且將這檮杌送給你。”
陸渙聞言,還沒有說話,就只見那檮杌眼中陡地閃過一絲委屈,低聲嗚咽着。老者見狀,猛的一巴掌拍到檮杌頭上,笑罵道:“你方纔見到五行獸那般慫樣,此時還有個什麼委屈的?”檮杌聽見老者這樣說,雖然還是滿眼委屈之色,但卻是不敢吭聲了,只是順服的趴在地上。
隨後,老者又是看着陸渙道:“怎麼樣,小子,你可答應?”
陸渙搖頭道:“先不說我和五行獸結下血契,血契一開,五行獸定然不能夠存活。而且這獸兄助我良多,更是屢次救我於危難,也算是我的朋友兄弟了。試問前輩見過有誰送朋友,出賣兄弟的麼?”
老者緊緊盯着陸渙,但見陸渙不卑不亢,對於自己故意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也是毫不畏懼,心中也是暗贊陸渙的心智義氣。更何況也知道要是靈獸與主人簽下血契,是不能夠解開的。當下便點頭道:“也罷,既然你證明了,那老夫也就不追究你之前之事了。你準備一下,打敗老夫的分身,就可以離去了。”
陸渙聞言,看這老者修爲,比之逍遙道尊只是差了一點點,還沒有達到道尊的境界。但饒是如此,也是實力強大。就算是其一具分身,恐怕比自己的修爲還要高出不少。
當下陸渙便道:“方纔前輩不是說,我證明擁有五行獸,便可以放過我麼?”
老者笑道:“不錯,老夫是說了。但只是說不計較你之前出言不遜,倒不是直接讓你通過。”
見到老者小的奸詐,陸渙自然知道老者耍賴,但是雙方差距太大,陸渙也是沒有絲毫辦法。
這時,就聽見老者又道:“不過你也別太過於擔心,老夫那分身與你相差倒是不大,也就只是假生大圓滿而已。”
陸渙聽聞此語,不由心中暗罵,這個老不死的也真敢說,自己現在不過九難中期,而且還是重傷初愈。你那分身比我高了一個境界,還有臉說是相差不大。
一時間陸渙心中便如魔靈一般,直將老者父母親朋一一問候了一邊,方纔略微解氣。
看見陸渙並不言語,面色古怪,老者一時也是不知道陸渙在想着什麼,便問道:“小子,你在想什麼呢?老夫問你,準備好了麼?”
陸渙見狀,直到今日一戰必然不能免,心中一橫,當下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晚輩就試試了。”
老者看着陸渙,似笑非笑道:“你小子倒也有點兒意思,三百息老夫的分身便會消失,只要你那時候還能夠站着,就算是通過了。”
陸渙聽聞,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老者道:“小子,老父就要放出分身了,最後問你一遍,準備好了麼?”
陸渙聞言,驀地冷道:“要戰便戰,哪兒那麼多廢話?”
這一聲一出,倒是讓老者不由一愣,旋即笑道:“好好好,越來越有意思了。那你小心了!”
說罷,就只見老者陡地躍上高空,一聲大喝道:“神分、體分、靈分,分身出!”
隨着老者的話語,就只見一道身影陡然間自老者的體內涌出,落在陸渙對面,盯着陸渙。陸渙看見那分身,竟是與老者半點兒不同。這老者相貌猥瑣,身形瘦小。而這分身卻是身材高大,頗爲俊朗。這一對比,陸渙不由心中好笑,險些便笑出聲來。
老者看見陸渙的樣子,面露自豪,道:“小子,看看老夫這分身,可是比你好看多了。你就將他當做是老夫就行。”
方纔看見老者凝結分身,卻並非是如修士一般從元嬰修出來的,不過是凝聚出來一個身體而已,這才與老者相貌迥異。此時再聽聞老者之言,陸渙心中也是不由暗贊老者臉皮之厚,實在無人能比。
正想着,就聽見那分身冷聲道:“小子,準備好了麼?要是準備好了,我就動手了。”
陸渙看着那分身,感受到其修爲確實實在假生境界,只是具體是假生何等樣的修爲,倒是看不真切。聽聞分身之言,當下陸渙微微一點頭,便道:“動手吧,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