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回到咸陽宮,將情況對着秦皇如實說了一遍,非是他故意告狀,而是這天下只要是秦皇想要去關注的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更何況今日這事,可不算是小事,趙高哪敢隱瞞不報。
養心殿,秦皇聽完趙高的彙報,臉上地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地回了句:“朕知道了,丞相會想明白的。”
隨後不再多言,趙高原本預料到的秦皇會震怒,大秦朝堂會因此震盪的結果並未出現。
按理說,秦皇可不是個會妥協的主,如今這般作爲,連趙高都摸不清頭緒,然而他也不敢再多說,再說就顯得用心不良了,只得將滿心地疑惑放下。
良久之後,秦皇纔開口道:“扶蘇和胡亥在外時間也不短了,傳朕旨意,讓他兄弟倆速速趕回長安。下個月,朕要帶他們祭祀祖廟。”
趙高瞳孔微縮,隨後依言退了下去。
……
北地,草原,扶蘇坐在一輛戰車上,拔出長劍朝遠處的胡人部落一指,身後的兩萬黑色鐵騎便如潮水一般涌去,將胡人部落團團圍住。
經歷兩年多北地的風吹日曬,扶蘇原本白皙的臉龐,已略顯黑色。
遠處的胡人部落突遇襲擊,尖銳的號角聲立刻響起,部落裡的壯丁紛紛拿着兵器,試圖殺死或趕走這羣入侵的“魔鬼”。
然而只有勇氣的胡人並沒有創造出來奇蹟,在大秦鐵騎衝殺下,如割麥子一般倒下,幾乎變成了一場屠殺。
扶蘇只是冷冷地看着,這不是他第一次帶兵出征了,知道自己的仁義該用在何處。
等到秦軍撕碎了所有的反抗,剩餘的胡人跪地投降時,扶蘇的戰車才緩緩向前,對着騎軍統領下令道:
“胡人冒犯我大秦天威,其罪該死,但其子民無辜,去清點一下,所有拿過刀襲擊過秦軍的胡人都處死,婦孺給他們留點口糧,放他們生路吧。”
騎軍統領微微點頭,吩咐下去,他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他並不是扶蘇的第一任手下統領,他的前任全都因爲“濫殺”,被扶蘇公子“退”回給了忠信侯蒙驁。
是的,這兩萬大軍都是蒙驁調撥給到扶蘇,供他行軍佈陣練手用的,然而扶蘇生性不喜軍事,故又找蒙驁要了個統領,統領這兩萬鐵騎。
邊軍的統兵將軍哪個不是殺伐果斷,扶蘇第一次跟着出征時,親眼看着那統領下令,將整一個部落,男女老幼,屠殺個乾乾淨淨,當場就跟他鬧翻了。
隨後在扶蘇的要求下,接連換了五個統領,蒙驁最後都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指定蒙家的一個子弟,告訴他:扶蘇公子若對你不滿意,直接砍了。
這才形成了如今的這個局面。
秦皇派出的信使,一路上換馬不換人,在五天時間內將旨意傳到了扶蘇手上。
只見聖旨上寫着:見旨即出發。
扶蘇接到聖旨後,立刻下令整備軍隊。
那傳旨的小太監臉色爲難地說道:“扶蘇公子,陛下的旨意是讓您不要管那些軍隊,直接回長安,您這……”
只見扶蘇衝小太監溫和一笑:“公公不必擔心,扶蘇定不會耽擱太多時間,請公公稍等片刻即可。”
隨後在小太監目瞪口呆下,一支五千人輕甲騎兵不到半刻鐘便集合完畢,讓他驚歎的不是這支騎兵的集合速度,而是這支騎兵全體都散發着濃烈的氣血之力,偶爾幾個流動的卻是實實在在地真氣。
如此陣容,比起禁軍,也不遑多讓啊。扶蘇公子昔日帶五千新兵出長安,竟攢出如此實力。
小太監本以爲到此差不多,可等了幾十息,扶蘇都未動彈,不由疑惑地看着他。
扶蘇微微一笑:“公公稍等,尚還有些雜事。”
小太監一臉困惑,然而扶蘇說的沒錯,確實沒讓他多等,大概有四十多人來到扶蘇面前,齊聲叫道:“見過扶蘇公子。”
這些人身穿不同服裝,有青衣,有錦衣,還有儒生袍。但在小太監的感知中,這些全都是中品境的武者,不由瞳孔微縮,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扶蘇一邊與衆人見禮,一邊對着小太監說道:“勞煩公公久等了,這些英才全是本公子門下新收的門客,將隨同本公子一起回長安,現在可以出發了,公公請。”
小太監當然不敢當先,恭敬地對着扶蘇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當先行。”
扶蘇“哈哈”笑道,當仁不讓的上馬,一馬當先,直奔長安方向,心中卻留着一個念頭:父皇,看到胡亥與我的差距了嗎?
南疆,小太監將聖旨宣讀後,隨後跟胡亥簡要的說了秦皇的意思,並催促胡亥儘快上路。
胡亥也是同樣的疑惑:“那天狼軍怎麼辦。”
小太監一板一眼地說道:“陛下只是讓公子不顧一切儘快回長安,至於天狼軍,大軍行軍緩慢,就請公子安排一二,不必跟隨一起了。”
胡亥並未應答,只是看向林澤。
林澤立刻會意,上前拉着小太監到一邊,先隱秘地塞了一疊金票過去。
小太監看似年紀不大,手上功夫卻不賴,不留痕跡地將金票收入懷裡,才笑着說道:“早就聽聞林公子做事大氣,不知有何吩咐?”
林澤淡淡一笑:“公公過獎了,中書令大人乃是我家公子老師,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吩咐不吩咐的,只是想多問一句,中書令大人就沒交代你點什麼?”
小太監臉色微變,輕咳一下,卻並不開口,反而朝四周左顧右看了起來。
林澤哪裡不知他的意思,立刻讓方仙道四老守在帳外。
小太監見營帳裡就林澤和胡亥二人,纔開口說道:“乾爹在我臨走之前,讓我提醒胡亥公子,朝中將變,請儘快歸朝。”
林澤和胡亥相視一眼,還是林澤繼續開口問道:“卻是不知會有何變故?”
小太監搖頭:“這點乾爹沒與我說,只是讓我將話傳給公子。”
林澤不由暗自嘆息一聲:縱然這兩年,他一直鼓動胡亥多與趙高親近,雖說也有些效果,但終究還沒到趙高用心替胡亥謀劃的地步。
好在趙高也會適當地傳遞一些消息過來,相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欲速則不達,此事也只能緩緩圖之了,林澤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畢竟現在爲時尚早,關係還可慢慢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