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澤如以往一樣,站在城牆上錘鍊武道,對着朝陽吞吐一縷紫氣。
半個時辰後,感覺到身體微微發熱,林澤才停了下來。
這時,函谷關前的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一名僧人,身穿金色袈裟,騎着白馬,緩行而來。
林澤駐足而望,臉色有些怪異。
這名僧人一直來到函谷關護城河前,才勒馬停下。
僧人先是仰頭望了望城牆,接着雙手合十,微微低頭,聲如洪鐘道:“貧僧玄棠,奉大首座之命,特來拜見林澤尊者,請城牆上的居士,代爲通報。”
值守的秦軍聞言,紛紛轉頭望着林澤,等待着他的命令。
林澤輕笑一聲,下令道:“打開城門,帶他上城牆,再搬兩張椅子上來。”
片刻後,玄棠在錦衣衛的帶領下,快步踏上城牆,來到林澤面前。
“阿彌陀佛,貧僧玄棠,拜見林澤尊者,”玄棠站在林澤面前,宣了聲佛號,低頭行禮。
林澤微微搖頭道:“換個稱呼,本侯不是很喜歡你們佛門那套。”
玄棠臉色愕然,大抵沒想到林澤說話會這般直接,話說大人物不都自持身份,會剋制喜怒的嗎?
雖有些詫異,可玄棠畢竟修佛多年,很快就恢復了平常,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貧僧還是稱閣下爲冠軍侯吧。”
林澤一臉平靜問道:“你家大首座爲何不來?莫不是怕本侯殺他不成?”
玄棠不以爲忤,反而滿臉微笑道:“還請冠軍侯恕罪,大首座忙的實在脫不開身,這纔派貧僧而來,冠軍侯有何條件,與貧僧說亦是一樣的。”
林澤微微挑眉:“本侯要的東西可不簡單,你能做的了主嗎?”
“反正不會讓冠軍侯失望就是,請侯爺儘管開條件便是,”玄棠神色平靜,胸有成竹。
林澤凝視了玄棠半響,忽然笑了,朝身旁的錦衣衛千戶下令道:“去,將三位大師的屍體擡上來,給玄棠法師驗驗貨。”
那名錦衣衛千戶躬身行了一禮,帶着幾名手下離去。
很快十幾名錦衣衛合力擡着三口上等棺材來到城牆上。
光看這羣錦衣衛吃力的模樣,就知道棺木裡的東西並不簡單。
棺木擺在面前,玄棠雖極力剋制自己,依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神色黯淡。
玄棠飛快默唸了一段心經,將起伏不定的情緒平復下來,面色堅定道:“敢問冠軍侯,要如何才能讓貧僧將我佛門幾位尊者的屍身帶回去?”
林澤故作沉思了半響,開口道:“這事先不急,我們先談談佛門圍殺本侯一事,佛門打算如何補償本侯?”
玄棠臉色一怔,不解道:“佛門圍殺侯爺是事實,可侯爺不是大獲全勝了嗎?爲何還要佛門補償?”
林澤嗤笑道:“正是因爲本侯贏了,纔要補償啊,本侯要是死在佛門手上,還要什麼補償?一場法事嗎?”
玄棠默然,沒打算跟林澤爭辯,而是直接說道:“侯爺想要什麼補償?”
林澤笑了笑道:“本侯的要求並不過分,那一戰本侯神魂消耗極大,如今尚在虛弱期,急需寶物增補。”
“佛門只需給本侯十件增補神魂的天材地寶,這件事就此揭過。”
“記住,是十件有效增補神魂的寶物,可別拿一些養神補氣糊弄本侯。”
十件?
玄棠臉色一呆,苦笑道:“冠軍侯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十件增補神魂的寶物,就算貧僧肯答應,佛門也拿不出來啊。”
林澤臉上恰到好處浮現一絲失望之色:“這樣啊,既然如此,玄棠法師請回吧。”
“本侯自會找個良辰吉日,讓人助三位大師塵歸塵土歸土的。”
言下之意,這個條件要是談不攏,就莫怪我讓人將你佛門三位尊者挫骨揚灰了。
玄棠臉色是變了又變,複雜之極。
林澤不疾不徐補了一句:“若佛門無法就這件事給本侯一個交代,就準備承受本侯接下來的報復。”
“佛門立足南詔與南越之地,弟子與信徒想必極多,不出一月,本侯必會親自率軍南下。”
“想來本侯親自出手,雖不能將佛門連根拔起,可讓佛門元氣大傷不成問題。”
玄棠瞳孔急縮:“冠軍侯豈是此等嗜殺之人,難道就不怕天下人非議嗎?”
林澤面色平靜道:“你覺得本侯會在乎他人看法嗎?佛門若是不信,大可試試。”
林澤很光棍的將問題拋給了玄棠,你看着辦吧。
玄棠沉默了半響,忽然說道:“冠軍侯可對我佛門有所瞭解?”
林澤順口答道:“有所瞭解,但不深。”
玄棠臉上猛然浮現狂熱之色道:“我佛門以佛祖爲首,橫壓世間,唯道聖與儒聖方可敵之,自佛祖以下,古佛五尊,大小佛陀亦有雙十之數。”
林澤不以爲意道:“然後呢?”
玄棠深深看了林澤一眼道:“每一尊佛,武道都在冠軍侯之上,冠軍侯動輒開口滅佛,就不怕他日我佛門佛陀降臨,出手將冠軍侯化爲灰灰嗎?”
林澤微嘆了口氣道:“所以你是不打算給補償,反而想威脅本侯揭過此事嗎?”
不等玄棠回答,林澤便以無比森寒的語氣說道:“所以你是想死嗎?”
玄棠目光灼灼道:“貧僧並非是在威脅冠軍侯,貧僧只是在陳述事實。佛門要殺的人,除了道聖與儒聖外,誰都攔不住。”
“還望冠軍侯行事三思。”
林澤眼裡浮現一抹落寞:“這話我信,可我不愛聽,所以請佛門換個人再來談吧。”
說完林澤輕輕哈了口氣,玄棠只覺一股莫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了過來。
玄棠下意識運功抵抗,可偏偏無濟於事。
先是穴道崩潰,接着經脈萎縮,最後丹田破滅。
短短數息時間,六品境的玄棠,在林澤這口氣下,成爲了一個廢人。
林澤下手很有分寸,除了廢了玄棠武道外,對玄棠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多餘的損傷。
此刻的玄棠,縱然武道全失,可打個三品,還是綽綽有餘的。
玄棠不曾料到林澤說動手就動手,突遭重創的他,呆立那裡,一臉不可置信。
“冠軍侯真當要與我佛門不死不休?”
林澤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淡然道:“你還代表不了佛門。”
玄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佛門那些佛陀降臨,隨便一個就能致林澤於死地。
可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林澤將佛門三名尊者的屍體還回去,道個歉,就能將這樁恩怨化解了?
林澤都殺了佛門四名宗師了,這仇怨早就結下了。
除非他能將四人復活送回去,這仇怨纔有可能化解。
很明顯,林澤辦不到。
歸根究底,林澤就沒指望佛門不計前嫌,只想藉機撈一筆。
玄棠威脅的話語,在林澤看來,代表着佛門不想爲此付出代價。
林澤這纔出手敲打了一下,只不過對玄棠而言,下手重了點。
玄棠臉上先是浮現悲憤之色,接着歸爲平靜,一臉堅定道:“我佛不會放棄任何侍奉他的弟子。”
“冠軍侯是想要換人談嗎?不如直接換大首座如何?”
林澤詫異的看了玄棠一眼:“如此甚好。”
只見玄棠從懷裡掏出一顆佛珠,咬破手指,鮮血一滴一滴的,滴了上去。
很快佛珠上傳來聲音:“玄棠,事情談的如何了?”
玄棠臉色平靜道:“大首座,小僧失敗了,請大首座親自與冠軍侯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