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沛縣縣衙。
劉季從睡夢中醒來,望着身側兩張秀美的容顏,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直到指尖傳來一陣滑膩感,心才慢慢安定了下來。
一陣恍神與美妙滋味的懷念過後,劉季定了定神,朝門外喚道:“來人,伺候孤更衣洗漱。”
劉季可以表現貪戀美色,但不能表現過於沉迷在美色之中。
前者可以讓某些人放心,後者容易引起某些人的反感。
作爲一名合格的傀儡,可以平庸,但最好不要昏庸。
聽到劉季的聲音,早早守在門口的幾名婢女,推開門,捧着一套嶄新的華服,以及洗漱器具,魚貫而入。
一刻鐘,梳洗完畢,劉季穿着一身新衣服,精神抖擻走出臥房,往大堂而去。
縣衙大堂,等候良久的曹參,望見劉季過來,連忙迎了上去:“拜見主公。”
劉季臉上浮現一絲訝然之色:“曹先生竟起的如此之早?”
隨後劉季向前兩步,拍了拍曹參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先生跟着孤顛沛流離一載有餘,難得安定下來,萬事不應操之過急,還應好好休息,莫要累壞了身子。”
曹參聞言一愣,望了一眼門外天色,確定已日上三竿,勉力一笑道:“多謝主公關心。”
劉季微微點頭,進到大堂,在主位上坐下,一邊吩咐僕人送上茶水點心,一邊問道:“曹先生找孤何事?”
曹參拱了拱手道:“屬下奉主公之命,負責沛縣一系列事務。昨日屬下仔細梳理了一下,若要徹底掌控沛縣這百里之地,至少需要五十餘名精幹小吏。”
“然與主公共患難者,且有能力參與治理一方的,不過十餘人,屬下斗膽請主公出面,赦免被主公關押在大牢內的原秦國官吏二十餘人,爲主公所用。”
劉季聞言,想了想,微微皺眉道:“只二十餘人嗎?其餘人呢?”
曹參臉上浮現一絲尷尬之色道:“昨日主公與諸位侍衛殺的興起,忘了留手了。”
劉季輕咳一聲回道:“先生既認爲原秦國官吏可用,孤陪先生走一趟便是,可剩餘空缺人員,又該當如何解決?”
曹參微微笑道:“蕭兄不是替主公招攬人手去了嗎?臣竊以爲,空缺人員,當落在此處。”
話剛落音,門外一名小廝小跑而來,對着劉季躬身一禮,喘着氣說道:“啓稟主公,蕭何先生在外求見,神色匆匆,似有急事。”
劉季只覺一副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連忙說道:“快請他進來。”
片刻後,蕭何一臉嚴峻,大步走進大堂,躬身一禮:“主公,大事不妙啊。”
看到蕭何這副表情,以及聽到這番話語,劉季忍不住心咯噔了一下,按捺着性子,溫和道:“蕭先生別急,坐下來慢慢說,來人,給蕭先生上茶。”
蕭何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嘆了口氣道:“主公仁義,不瞞主公,臣奉主公之命召集舊部,從昨日至今,僅找到一人,有負主公之託,實在慚愧。”
劉季聞言,目瞪口呆道:“怎會如此?支持孤的臣民呢?蕭先生難道沒有聯繫到他們嗎?”
蕭何臉上浮現一絲不忍之色道:“非是臣沒找到他們,亦非他們背離了主公,臣四處打探,得知……”
“得知什麼?”劉季急聲問道。
“得知在主公避難這一年多以來,秦國密探四處追捕曾支持主公起義的人,因叛徒出賣,大多都沒能倖免,死在了秦國鷹爪之手。”
此言一出,劉季臉上浮現不可置信之色:“支持孤的臣民何止十萬,難不成秦國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他們盡數坑殺?”
蕭何微微低頭道:“據臣打探所知,秦國確實喪心病狂,不止沛縣,泗水芒碭兩郡,但與主公牽連過深的,抄家滅族,下場極爲悽慘。”
“與主公牽連不深的,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戒,此番臣找上門,他們避臣如避瘟疫,大抵是被嚇破了膽。”
“若非臣顯露武道六品的氣息,他們有所顧慮,怕是想拿臣的人頭,向秦國官府換取戰功。”
劉季心緒複雜之際,腦海裡浮現一道身影,脫口而出道:“是林澤,如此毒計唯有林澤纔會想到,並付諸行動。”
念及於此,劉季整個人都頹廢了幾分:“便是知道是他又能如何?若無世家與百姓支持,孤哪還有資格反秦?”
蕭何曹參聞言對視一眼,齊聲道:“還請主公莫要妄自菲薄。”
此時門外響起了小廝的聲音:“啓稟主公,軍師來了。”
張良走進大堂,正好看到蕭何曹參朝劉季躬身下拜,不免疑惑問道:“兩位這是在幹嘛?”
劉季望見張良,面露希翼之色:“軍師招募新軍情況如何?”
張良擺了擺手,不以爲意道:“形勢不妙,響應者寥寥無幾,幾乎都是一聽主公的名號,就被嚇跑了。”
“秦國用的這招釜底抽薪之計,實在太過狠毒,一時間,主公怕是很難召集太多人手。”
劉季頓時慌了,看着三人問道:“爲之奈何?”
張良聞言面露微笑,寬慰道:“主公不必慌張,主公乃天命皇者,些許困難,不足爲慮,況且有儒家支持,豈愁無人?”
“至於徵兵,更是簡單,只需儒家幫助主公挽回聲勢,想吃兵糧的人多的是。”
劉季臉色頓時緩和不少,卻因蕭何一句話,又難看了起來。
只聽蕭何苦笑一聲道:“在下剛剛打聽過了,秦國蜀侯奉秦皇之命,將十數萬儒生抓捕至長安大牢,那些人,在大牢中得了疫病,十不存一。恐怕儒家亦派不出太多人手。”
張良揮了揮手道:“主公與兩位先生不必擔憂,儒家自有妙計,主公儘管上書向儒聖求助,不用幾日,必然會有結果。”
劉季沉思了片刻,咬牙道:“事已至此,死馬當做活馬醫,孤這就上書。”
“來人,拿筆墨來。”
待筆墨送到,劉季向張良躬身一禮道:“還請軍師教我該如何書寫。”
張良微微點頭,耳提面命了一番,一封求助信,新鮮出爐。
用火漆封好之後,劉季派人喚來一名儒生,殷切囑咐道:“請先生務必替在下將這封信送到儒聖手上。”
聽劉季提及儒聖,那名儒生不敢怠慢,雙手接過信,回道:“請沛公放心,在下定然不辱使命。”
經過層層傳遞,這封信最終落到了儒聖手裡。
儒聖打開一看,再掐指算了一算,朝一名服侍他的弟子下令道:“勒令隱世學宮的弟子,立刻出世,輔佐天命皇者劉季,建功立業,不得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