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全場死一般的安靜!
如果是舞蹈、鋼琴或者唱歌等項目的話,在場很多人都有自信一戰。
但類似象棋這種在神州衰落至極的項目,衆人都只能選擇沉默,也唯有沉默。
“我在沒來神州之前,就聽聞你們中土乃是天朝上國。”
“如今看來,你們也不過如此,真是一羣廢物。”
端起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山本一郎的話雖然不大,卻震動全場。
但,無人能反駁,也無從反駁。
“混蛋!”
砰!
就當全場氣氛陷入僵硬狀態之時,周神機赫然起身,一拳頭砸在桌上:
“你乃島國象棋全國大師,老夫恰好也是中土全國大師,今“日”“你”我不妨切磋切磋。”
“周夫子,您乃成名多年的前輩,和這臭小子下棋無論輸贏如何,那他都賺大發了,此事萬萬不可。”韓炎急忙勸道。
自西學東漸之後,傳統文化逐漸衰落,但神州人口多達十幾個億,是島國的十幾倍,懂象棋的人才還是很多的。
所謂象棋國家大師,這個概念其實是不存在的,並沒有官方的標準,乃是民間默認的,曾經在全國個人賽中,取得過前十六名或者十八名的棋手。
周神機和山本一郎都頂着國家大師的稱謂,但這二者的含金量,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
如果周神機贏了,那就是以大欺小勝之不武。
如果周神機輸了或者和局,那這老臉就沒法擱置了,白白用自己一輩子的威名,來成全山本一郎“上”“位”。
“也罷,就讓我來會會這小子好了。”
郭得意揉了揉拳頭,以優雅的四十五度視角仰望天空。
“加油。”這話一出,姬林望向郭得意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許。
姬林和郭得意雖然存在些許小矛盾,卻也不算多大的事兒。
如果郭得意真能戰勝姬林姬林的話,那姬林還是會很高興。
“不勞您費心,我一定會贏的。”
郭得意頭髮傲然一甩,踱着小碎步來到賽場。
“郭得意加油!滅了那矮子!”
張龍振臂一呼,這話一出,立刻發現王朝等人,正神色古怪的望向自己。
“老二,你說你這腦袋想啥呢?你難道不知道身高是郭得意的痛?”王朝黑着臉喝斥道。
“也是。”張龍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郭得意君,感謝您在百忙中,抽空來指點我的棋藝,不勝感謝。”山本一郎目光凝重,
“收起你那套虛僞的謙遜,我不吃你這一套。”郭得意擺擺手,執黑棋走第一步。
“在考古部門的員工中,郭得意棋藝第一。”
“這一步棋進可攻退可守,切留了一個陷阱等山本去跳,厲害。”
捻了捻白鬚,周神機一臉讚許。
“郭得意個子雖然不高,但也算是才華橫溢。”
“雖然我不是很看他順眼,但對他還是很佩服的。”
端起茶杯,韓炎微微一笑,對此戰也充滿了期待。
“此戰,郭得意輸了。”姬林搖搖頭,一臉肯定。
“棋局如戰場般瞬息萬變,郭得意才下一步棋,姬林你也太武斷了一點吧?”
韓炎有些愕然。
“郭得意才華橫溢果然不假,但他卻太驕傲了。”
“山本一郎棋藝不凡,二人的勝負本是在五五之數,但現在郭得意贏的機率不到三成。”
姬林話音剛落,卻見郭得意和山本一郎運棋如飛,而後郭得意額頭冷汗,握着棋子的手在顫抖。
“多謝您的承讓,我贏了。”
對於郭得意,山本一郎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
但這話落在衆人耳中,依舊是那麼的刺耳。
“不愧是島國國手,居然能將‘一照一殺’的技巧運用到‘信手偶得之’的地步。”
“郭得意太大意了,這局本是可以平局的。”周神機一臉嘆息。
“嘿,還真是神了,郭得意和山本一郎的對弈,不多不少剛好一分鐘。”
韓炎掃了一眼時間,望向姬林的目光有些咋舌。
“我只是猜的,別多想,其實我的棋藝很菜。”姬林聳聳肩,雲淡風輕。
山本一郎的天賦、根骨、資質皆是上乘。
在他的棋風之中,姬林看到了一絲故人的影子,郭得意輸的也不算冤。
島國的象棋,其實和中土的象棋差距還是很大的。
唐朝時長安有很多來自島國的留學生。
他們在神州學到了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知識,並遠渡重洋歷經艱險返回島國。
這其中,就包括象棋。
經過千年的發展,島國象棋自成一家,被稱之爲“將棋”。
將棋有一套優秀的棋手培養制度,再加上島國對傳統文化的保護比較好,這導致了島國象棋人才輩出,強者如雲。
“沒想到山本一郎居然是那傢伙的弟子,有趣。”
嘴角噙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姬林的眸子中隱隱有怒色浮現。
長生五千年,姬林雖大部分時間都在修道閉關。
但只要是出世之時,都會爲中土貢獻一些綿薄之力。
修行人大多寄情山水不問世事,姬林自然不會去組建王朝稱王稱霸。
塵間的權利對長生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近百年來,姬林曾震懾過不過妄圖染指中土的國外宵小之輩。
米國湯姆家族是一個,島國一些家族也是如此。
“周夫子,晚輩不才,想和您切磋一下棋藝。”
山本一郎囂張的聲音,將姬林從對往事的沉思中拉回。
“這……”聞言周神機目光閃爍,有些猶豫不決。
山本一郎以雷霆手段擊敗郭得意,讓周神機感覺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這一戰關乎玉壘集團和中土的榮譽,周神機心境已亂。
“怎麼,莫非堂堂您堂堂中土國家大師,都不敢和我這個來自邊陲海外,區區小國的後輩一戰嗎?”
似乎看出了周神機的心思,山本一郎笑的越發猖狂。
“該死,我讓這島國矮子對付姬林,他怎麼衝着周夫子去了?”
教導主任周濤擦了擦額頭冷汗,有些無語。
“對付你這個小輩,又何須周夫子他老人家出手,我來會會你。”
就當全場一片沉默之時,姬林平淡的聲音,驟然間響徹蒼穹。
郭得意說起來技術也算不錯,是準國家大師級,距離國家大師級僅僅一步之遙。
在郭得意看來,中土準大師級含金量肯定比島國大師級高。
卻不料山本一郎智近乎妖,一照一殺玩的出神入化。
等郭得意醒悟過來之時,大局已定。
“我若是能重來一次,定可以將你殺的片甲不留。”
激動的指着眼前的矮個子青春痘島國人,郭得意有些下不了臺。
“我說小二啊,你就認命了吧。”
“姬林國學精湛,絕非你這種半吊子所能比擬,還是讓他來好了。”
難得看到郭得意吃癟,韓炎一臉戲虐。
“我都打不過山本一郎,姬林他算個屁!”
“他要是能贏,那我當衆表演吃翔!”
郭得意怒火中天,厲聲大喝。
“郭得意,其實你穩打穩紮,原本是有六成機率勝出的,可惜你太驕傲了。”
姬林微微一笑,也不理會郭得意,從容踏入賽區。
“久聞您的大名,能和您下棋,山本不勝榮幸。”
當姬林拿起棋子的時候,山本一郎臉色大變,額頭竟然有冷汗流淌。
“這什麼情況?”
衆人面面相覷,只覺得腦袋上無數烏鴉在飛舞。
山本一郎是國家大師,一身棋藝不說天下無敵,卻也足以橫掃玉壘集團衆人。
他剛辭都還是一臉囂張狂妄,爲何一見姬林就慫了?
“這是氣勢!好強大的氣勢!”
在場之中,唯有周神機看出了玄機,蒼老的眸子中滿是驚訝。
棋場如戰場,無不講究一個“勢”。
高明的棋手甚至不需要下棋,僅僅是氣勢就足以震懾敵人。
“你是後學末進,亦是國際友人。”
“爲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決定閉着眼睛和你下棋。”
嗡!
姬林這話一出,全場一片震動。
就連周神機也是瞳孔一縮,望向姬林的目光多了幾分駭然。
“盲棋”是圍棋中被廣泛運用的一種技法,是指雙方蒙着眼睛下棋,下這種棋的人用話說出每一步棋。
這種模式在象棋中也存在,但姬林面對一名國家大師,居然要蒙着眼睛下棋,這不是也太託大了一些?
“姬林,您太過分了,您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您這是對我們島國人的侮辱!”
山本一郎氣的瑟瑟發抖,如果腰間有武士刀的話,那一定會毫不猶豫斬向姬林。
“抱歉,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昔日那些我看不順眼的島國人,輕則人頭落地,重則九族覆滅。”
姬林聳聳肩,語氣平淡。
明朝之時,倭寇肆虐沿海,有一次姬林偶然路過東南,被三百倭寇圍攻。
姬林一杆鉤鐮槍大殺四方,全滅倭寇,並順手救下了一名少年。
少年對姬林驚爲天人,執意要拜師。
姬林不肯,但經不住少年的求學熱情,遂將昔日從兄弟岳飛處,學來的鉤鐮槍法傾囊傳授。
那少年成年後威震環宇,一套鉤鐮槍法天下無雙,創“鴛鴦陣”南征倭寇北御蒙古,英雄豪氣天下無雙。
那少年的名字,叫做戚繼光!
“大言不慚,雖然你是員工,但我島國的榮耀,絕對不是你能夠侮辱的!”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棋藝究竟有多厲害。”
山本一郎怒髮衝冠,執紅棋先下手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