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大師居然給人下跪?”少女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大的足以塞下一顆雞蛋。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玉壘集團的大美女,以“詩書雅韻”在蜀地名流圈很有名氣的清純少女——杜詩雅。
杜家乃是千古詩書世家,杜詩雅對傳統文化頗爲研究,對二胡這門自唐朝便流傳的千年古琴,更是非常喜歡。
瞎先生在中原名聲不顯,但在海外卻是聲名赫赫,面對外國人那種不卑不亢的傲骨,更是爲廣大華僑和愛國人士所津津樂道。
如此人物,昔日曾接受奧巴牛的白宮親切接見,一曲二泉映月拉的羣雄潸然淚下,爲中土文化在國外的傳播和被認同,做出了傑出而卓越的貢獻。
如此國之大家,居然對姬林這不過二十多歲的小子行跪禮,這是不是也太扯了一些?
“老先生快快請起,小子何等何能,焉能受您如此大禮?”姬林眼疾手快,將瞎大師扶起,一臉笑意。
當年之事,早已付之東流水,姬林雖有些感概往昔,卻沒有將自己長生之謎暴露的念頭。
“您……不是臥龍先生?”聞言瞎大師一呆,有些茫然。
眼前之人分明和自己六十年前聽到的恩公聲音一模一樣,爲何他是一個年輕人?
莫非老夫真的眼花耳聾了不成?這……不科學啊,瞎先生眉頭一皺,有些想不明白。
其實,如果瞎先生眼睛不瞎的話,則一定會駭然的發現,眼前姬林的容貌竟然和六十多前,那位在終南山神仙谷中,給自己治病的恩公容貌一模一樣!
“瞎大師,他是我的同事姬林,雖然他也是字臥龍,不過我覺得您應該是認錯人了吧?”杜詩雅笑着說道。
“老先生,我中土人傑地靈,這天下同名同姓,甚至是同字者多如恆河砂礫,我覺得您應該是認錯人了吧?”姬林笑道。
“抱歉,老夫一時眼拙,打擾了。”瞎先生微微一嘆,忽然沒想到自己這哪裡是什麼眼拙,分明就是眼瞎。
“瞎大師,您老學究天人,乃是國之大家,爲什麼您要來這裡擺碗賣藝呢?”杜詩雅美眸流轉,滿是疑惑。
“其實剛纔姬小友已經說出了答案,老夫之所以乃此地,乃是爲了弘揚胡琴文化,也順便看看能否收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將這老祖宗留下的記憶傳承下去。”
瞎先生一臉落寞,世人只看到了自己的風光無限,卻沒有看到自己瞎眼之下的憂慮。
二胡本名胡琴,始於唐朝,自宋元明朝而發展,到民國而大成,近代而衰落,歷史上不斷和其他音樂風格融合,乃是弓弦樂器中的佼佼者。
這門技藝,本是極爲優雅和親民的。
但在如今世人的印象中,卻和街頭賣唱要錢的乞丐淪爲一體,這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時代的悲哀,也是瞎先生的悲哀。
“瞎老,這位是我的同事杜詩雅小姐,她對二胡頗有興趣,不如您收他爲弟子如何?”
“這……”
姬林的話,讓瞎先生砰然心動,將手中的二胡遞給杜詩雅:“杜小姐,還請您來演繹一曲。”
“我技藝不是很好,讓您見笑了。”
杜詩雅點點頭,接過二胡,持弓揉弦,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激昂的琴音,驟然間在錦江河面鋪灑開來,如烈火點燃了冰冷夜空。
“逐草四方沙漠蒼茫,那懼雪霜撲面!”
“‘射’雕引弓塞外奔馳,笑傲此生無厭倦!”
“好,好,好!這曲鐵血丹心被杜小姐你演繹的蕩氣迴腸,一掃老夫那等頹廢之風,我輩琴者,就應該有此凌雲壯志。”輕撫白鬚,瞎先生縱聲大笑,臉上滿是興奮和欣慰。
“杜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老夫願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多謝老師。”
聞言杜詩雅一臉興奮,甜甜一笑,擡頭望向姬林的目光滿是感激。
君子當‘成’‘人’之美,眼見這對師徒頗有夜燈下詳談之意,姬林正欲離開,卻被瞎先生攔了下來。
“小友談吐不俗,想來也是一介雅士,可否彈奏一曲再走?”瞎先生笑容可掬,可落在姬林眼中,卻有一股狐狸微笑的感覺。
“這老小子,該不會是想讓我也給他當徒弟吧?”摸了摸鼻子,姬林忽然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
一千年多前,西域風捲黃沙大漠蒼茫,連日來的雪冰封了天地。
這纔不過是八月,胡地之天就要飛雪了嗎?
嘆息!
雪地中,姬林和友人岑參跨馬而行,滿是嘆息。
老天爺,將士們如此辛苦,將軍的護手都凍得拉不開弓,這鐵甲的冰冷,更是冷得讓人難以穿着,你爲何如此?
男兒當有凌雲志,爲保家國戰邊荒!
大唐長安金裹木,霓裳歌舞盛世路!
這天下之所以和平繁榮,乃是因爲有一羣軍中戰魂,他們在默默的浴血征戰保家衛國。
哪怕是他們戰死了,也只在大漠中化爲黃沙中的一棵樹,指引着世人不在風沙中迷路,卻又被世人所遺忘。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雪,越下越大了,岑參的心情激盪,和姬林來到中軍營帳中。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望着成功刺探敵情而歸的二人,將軍縱聲大笑,令人煮酒彈琴。
一時間琴聲悅耳,彷彿能吹散這胡地邊塞的冰冷。
“臥龍兄,你爲何眉頭緊皺,這胡琴之音很是不錯,莫非你覺得不行?”岑參有些愕然。
“非琴音不行,實乃不應景爾,諸君先飲,待臥龍取琴合之。”
姬林舉起酒樽大笑,將三國之時友人嵇康所造的嵇琴取出。
……
“姬林,老師讓你彈琴,你怎麼在發傻呀?”杜詩雅脆疑惑的聲音,將姬林從大唐的漫天風沙中拉了回來。
“小友,老夫對你彈奏的曲目很期待,請。”輕撫白鬚,瞎先生望向姬林的目光有些灼熱。
瞎先生眼雖瞎,但這心卻不瞎,明白姬林這纔不在杜詩雅之下,若能收他爲徒,這豈不是人生之美事?
“既如此,那臥龍獻醜了。”接過胡琴,姬林點點頭,剛一拉奏,瞎先生和杜詩雅同時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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