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蠱坑很快就準備好了,是在一間封閉的房間的正中央,四周空無一物,除了進入的門,連一扇窗戶都沒有,比牢房更顯陰森黑暗。坑中,有無數蠱蟲正在蠕動、爬行着,它們之間爭鬥從沒有停止過,自身也在不斷進化。茯念站在門口,得意地笑道:“靈惜,這正是你最好的葬身之處,我等這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牢房裡的靈惜更顯虛弱,但好歹可以動了,也可以說出話來了。牢門突然間被人打開,一個獄卒走了進來:“靈惜大人,陛下召見。快跟大人走吧!”大人?靈惜吃力地擡頭,看見了一個宦官打扮的人,趙高!秦始皇身邊的紅人啊。
召見?這個時候召見,豈不是意味着······不可能!他明明就答應過,爲什麼要反悔?靈惜心中思量着,但還是掙扎着站了起來,緩慢地跟上,算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都已經認命了不是嗎?
靈惜渾渾噩噩地跟着趙高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子前面,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那房門開着,光在外面都感覺到很不對勁。此時,天色也顯得十分怪異,明明是白天,卻陰沉得嚇人,厚厚的陰雲層層堆積着,就好像要壓到地面,讓人喘不過氣來。
“靈惜大人,陛下和茯念大人在裡面等着,您快點進去吧!”趙高催促道,聲音顯得十分尖銳,讓人聽了覺得不舒服。
“茯念也來了?也難怪,估計連讓我要怎麼死也是她出的主意吧?”靈惜的聲音非常沙啞。她鎮定了一下,向屋裡走去。
走進屋裡,靈惜發現光線很暗,僅點着幾個火把,秦始皇和茯念站在一側,正中央是一個很深的坑,靈惜腦中閃過三個字:萬蠱坑!茯念竟可以無情無義到如此地步,這是苗疆處置十惡不赦之人才會使用的酷刑,以自己的修爲,必死無疑!若是師父,大概可以逃脫吧?
“靈惜,在牢裡呆了幾天,你是傻了嗎?竟對陛下視而不見。”茯念呵斥。
“陛下。”靈惜行禮。
“好了,靈惜,你可知道召見你來所謂何事?”秦始皇問道。
“看到那個萬蠱坑我就已經明白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陛下會改變主意,明明已經答應公子。”靈惜還是疑惑。
“就是爲了扶蘇,纔要讓你死!這還是你的好師姐建議的呢!”秦始皇回答。
“哼!”靈惜冷笑,“她早已被逐出師門,不是臣的師姐。她想要臣早點死,但臣卻相反。不管陛下是否有想要殺她的念頭,她卻是不能死的。”
“什麼?”秦始皇一驚,他竟被靈惜說中了心思,原本他下一個想殺的人就是茯念。
“那兩具邪屍,現在只是暫時被封印,而一旦封印被破壞,後果不堪設想。因此,茯念還有用。”靈惜冷笑着說,心想:茯念,你以爲你會比我好到哪裡去?你想讓我死,而你卻必定生不如死!生生世世被邪屍所套牢,連輪迴都不可能。
“靈惜!”聽完靈惜的話,茯念怒氣衝衝。而秦始皇則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茯念不能殺啊。
看着茯念生氣的樣子,靈惜心中覺得好過了一些,她緩緩向着萬蠱坑走去,好多蠱蟲!她感到本命蠱都在顫抖,她的金蠶蠱,向來以王者之姿自居,從來沒這麼害怕過。靈惜鼓起勇氣,縱身一躍,跳進了坑中。當她跌落,那些蠱蟲就蜂擁而至,啃咬着、撕扯着她的皮膚,讓她痛不欲生,發出陣陣悽烈的叫聲。扶蘇感到心口一陣陣的疼,這是怎麼了?難道,靈惜出事了?
茯念聽了那叫聲都不禁心中一寒,“陛下,就先讓她在這‘享受’一會兒吧,可以先離開,過幾個時辰再來。”
“嗯,她都已經下去了,多呆無益。”他說完就往外走去,茯念也跟上。
天空突然變得更加陰沉,閃着白光,不一會兒,驚雷驟降,一道又一道的電光劃破天際,顯得狂躁無比。一道粗於正常的雷電凌冽地劈下,正是那間房間上方,房屋被擊垮,但由於一股奇異力量的阻擋,並沒有將萬蠱坑掩埋。那道雷電,不偏不倚,正中靈惜,“啊!”靈惜的慘叫更甚,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被劈成了兩半,快要痛得麻木了。雷電還在繼續,卻沒有半滴雨水。靈惜又被劈了好幾次,奇怪的是,坑裡的蠱蟲都死了一大半,靈惜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但仍然還活着。她突然站了起來,身後,龐大的金蠶蠱幻影出現,金蠶蠱的頭頂出現了金色的光環,就像王者加冕。金光甚至把一片天空都染成了金黃色,引得不少人注意。
扶蘇被異像驚動,迅速起身,向那處奔去。秦始皇和茯念也察覺到了。
蓬萊仙島,漠寒正在撫琴的手停下,自語道:“不兇反吉。"
在守衛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一道身影疾馳而過,很快就到靈惜那裡,她是靈惜的師父,芷慧長老。她將靈惜拉了上來。
“師父,您怎麼來了?”靈惜虛弱不堪。
“靈惜,你······長生蠱被你·······”芷慧長老十分吃驚。
“是的。”靈惜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芷慧長老。
“難怪你會如此。靈惜,這不能怪你,你受苦了。”芷慧長老愛憐地說。
“師父,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雷電劈中了我,而且,萬蠱坑中的毒蠱也被我的金蠶蠱吞噬了。”
“靈惜,那是天蠱師的傳承。”
“傳承?”
“對,是我們苗疆的神力傳承,千年難遇。靈惜,這是先祖的恩賜啊,你的功力大幅增長,恐怕,都已經超過我很多。你的本命蠱,已經進化成了王者。”芷慧長老高興地說。
“真的嗎?傳承?”靈惜喃喃,隨後就暈了過去。
“靈惜。”芷慧呼喚,靈惜實在太過虛弱,恐怕要靜養許久纔會恢復,芷慧長老想帶走靈惜,但卻發現有人過來了,不得不將靈惜放在地上,先行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