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到羊皮卷的內容,靈惜就蜷縮在監牢的一角,顯得絕望而無助。本以爲,就算今生無法在一起,還可以藉由輪迴來生再續前緣,可是,從那個羊皮卷看來,再無可能,再無可能!從出生以來,靈惜還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絕望,如此不甘。明明她沒有做過任何錯事,卻爲什麼會到如此下場?陰冷的感覺愈加強烈,明明沒有寒風,靈惜卻止不住地顫抖,好冷好冷,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寒冷。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去,留下的,只是一具麻木的軀殼。有誰可以來救救她?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靈惜,靈惜······”一聲一聲的呼喚,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顯得迷離縹緲,無論怎樣也無法忘記,那溫柔而略帶憂傷的聲音。公子······靈惜想要出聲,卻無法說出一個字,喉嚨乾澀,傳來陣陣刺痛。靈惜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動彈不了,只有顫抖還沒有停止。
“靈惜。”聲音近了,牢門傳來開鎖的聲音,扶蘇漸漸走進牢房。他一時還沒有發現靈惜,手持燈盞緩慢移動,終於發現了蜷縮在角落不住顫抖的靈惜,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緊緊揪住,說不出來的痛。他快步走向靈惜,想要拉她起來,卻沒有拉動,她的身體十分僵硬,而且冷得如同冰塊一樣。托起她的臉,扶蘇發現她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嘴脣乾裂,“靈惜。”扶蘇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無法抑制的心疼幾乎要將他吞沒,他輕柔地抱住靈惜,想要用他的體溫溫暖靈惜。靈惜,他的靈惜,他想要用性命保護的女孩,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如果不是她不住地顫抖,他都要以爲她已經······靈惜恍惚中感覺到,有幾滴溼潤的液體滴落在她頸間,她禁不住閉上了眼睛,淚水也無聲滑落。
扶蘇就這樣靜靜地抱着靈惜,彷彿天地間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可是,許久許久,靈惜的身體都還是冰冷依舊。
“公子,您該走了。”有人前來催促。
“我知道,用不着你來提醒!你,快去拿一件厚的衣裳和一牀被子,還有,一碗水過來。”扶蘇吩咐。那人很快就去拿了。又過了一會兒,扶蘇不得不離開。
臨走之前,扶蘇對靈惜說:“靈惜,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你再等等。下一次,就是我來接你的時候了。”靈惜眸光閃爍,她在心裡默默地說:公子,雖然知道你救出我的希望不大,但是,我還是無法抑制住想再次見到你的願望,最後一次,再讓我見你最後一次吧!
茯念暗中去拜見了秦始皇,“陛下,臣覺得,靈惜不得不殺。”
“哦?”秦始皇眉頭一挑,似乎覺得不可置信,“你說這是爲什麼?按理說,你是她的師姐,應該爲她求情纔對,爲什麼要置她於死地?”
“是這樣沒錯,但是,爲了陛下最信耐的公子,她,非死不可。”茯念雙眸微閉,一抹狠色一閃而過。她又接着說,“如果放過她,那就意味着您將要失去扶蘇公子。他們都已經說好了,長生一事完結之後,他們就會離開咸陽,放下這裡的一切。對了,十公主好像也要跟着他們。”
“離開?放肆!自從遇到那個靈惜,扶蘇就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自己了,做事完全沒經過思考嗎?他是帝國的繼承者,怎麼可以說走就走?”秦始皇大怒,暗暗下定決心,靈惜,是非除不可了,自古紅顏多禍水,長得不算傾國傾城,這禍水的本事倒是不差。他頓了一下,斜睨了茯念一眼,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臣是無意之中聽到他們的談話。”茯念回答。
“那,你是怎麼認爲的?怎樣殺她?”秦始皇問。
“蠱女,自然應該以蠱毒結束性命,臣知道一種方法,名曰萬蠱坑,在一個坑中放入迄今爲止所有的蠱蟲,每一種都放上幾隻,先將它們封閉一夜,一夜之中,它們會互相吞噬,從而產生更強的蠱蟲,那麼,這樣就成了。只要將她丟進去,就算她是天蠱師,也必死無疑。”茯念志在必得地說。靈惜,我要讓你感受萬蠱侵噬之痛,痛苦地死去。
“萬蠱坑?你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只是爲了公子。陛下,這件事一定要瞞着公子,否則,他會全力阻止。”
“好,那就交給你去辦。你先退下吧!”
“諾。”茯念立刻退下。
看着茯唸的背影,秦始皇陰沉着臉,自語道:“茯念,哼!看來要除掉的,不止那個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