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赤裸的泡在一個藥罐裡面,藥罐之中撒滿了一些白色的花瓣兒,我的腦袋已經完全的浸泡在了藥罐子之中,但我卻能夠順利的呼吸。我甚至能夠聞到水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好奇無比的我掏出一片溼潤的花瓣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嗅,聞到了一陣和黃昏中藥鋪時的香味差不多的異香,只不過這香味要比中藥鋪子的香味要淡了許多。
“這是槐花?”泡在藥罐子裡面的白色花瓣有些像是槐花,這是在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擡起頭打量着藥罐子外面的世界,藥罐子外面是一間木房,地板下面堆積着一些白色的槐花花瓣。
突然,我的心跳傳來了一陣揪心的疼痛,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握了一下一樣。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猛然朝心臟看了過去。在我的胸口處有着好幾道疤痕,最新的那一道最可怕,猙獰的新肉赫然就像是一個小爪子。小爪子的上面則是幾道老的刀痕。
我摸了摸心臟,好在我的心臟還在裡面。
吱呀!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捲起了一地白色的槐花花瓣。
透過地上那打轉的花瓣,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拄着柺杖走了進來,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歆的師父,田明!
“田大師,你,你,你終於肯露面了?”看着拄着柺杖朝我走來的田明,我又是驚喜,又是意外。
田明手中抱着一套淺藍色的道袍,走到了我的面前,說道:“小子,你終於醒了,我這裡沒有別的衣服穿,你就穿上我年輕時候的這身道袍吧。”
我從藥罐子裡面爬了出來,赤裸的面對着田明,田明那雙明亮的眼睛在我的身上來回盯着,盯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我連忙接過了田明手中的那套衣服,穿了上去。穿完衣服之後我在鏡子前看了看,面色青秀的我穿上這身衣服顯得十分的帥氣,五分像道士五分像郎中,就連我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鏡子裡面的自己一眼。
“咳咳咳,小子,別在那裡臭美了!”看着站在鏡子前面發愣的我,田明終於忍不住了咳嗽了一陣。
我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田明說道:“大師,是你讓沈歆來救我的嗎,胖子她沒有什麼事情吧?”
聽到我的這句問話,田明眉頭皺了一下,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心你那發小,你被你那發小的奶奶賣了你還不知道嗎?”
“什麼,我被胖子的奶奶賣了?”我聽到田明的這句話,愣了一下,呆呆的望着田明說道:“大師,這是怎麼回事?”
田明說:“你知道那天煞母鬼爲什麼會找到你,而沒有找到胖子嗎?”
我說:“那裡有兩口棺材,那女鬼先打開了我的棺材,所以就沒有找到胖子了。”
田明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還真是天真,你的那個發小根本就不在那棺材裡面,她的奶奶早就把寫有胖子生辰八字的紙人放到了你的棺材裡面。這樣,那天煞兇鬼吃了那紙人就以爲把胖子給吃了。你應該記得你在棺材裡面動不了的事情吧,這也是你那發小的奶奶動的手腳,他在棺材裡面放了麻香。”
“奶奶……奶奶他爲什麼要害我?”我雖然不願意相信田明說的話,可是他說的這些話又都是事情,我不能不相信。
田明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的那個鬼妻的死應該也和胖子有些關係,你那鬼妻的雙眸裡面有一股淡淡的黑氣只有被人害死的鬼才會有那樣一種怨氣。你說過,你們小時候溺水的時候只有你三個小孩在身邊,你沒有害死林依,那麼害死林依的就只有胖子了。”
“你,你一定是在騙我的,胖子他有什麼理由害怕,她不可能會害我的。”要是胖子的奶奶因爲想要救胖子而害我,這個理由還能夠接受,畢竟誰都想要救自己的孫子。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田明意味深長的看着我說道:“其實,胖子的奶奶完全也可以把你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紙人放進那兩副棺材之中的,畢竟那兩副棺材屍氣那麼的重,天煞母鬼吃了那兩個紙人完全不會懷疑你們還活着的。可是那偏偏把你留在了棺材裡面……“
“不要再說了!”我握緊了拳頭,心中涌起了一陣悲憤,直接走出了房間。
“你要去哪?”拄着柺杖的田明快步的追了上來,拉住了我的衣袖,開口問我說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波動的心,擡起頭看着田明說道:“我要去找胖子的奶奶問個清楚,他爲什麼要害我。”
田明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就這樣去嗎,你以爲你問了,她就會告訴你嗎?”
“她會的!”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聽到我這麼肯定的語氣,田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那你就不怕她對你圖謀不軌嗎?再次害你嗎?”
“就算是死在那裡了,我也要去,畢竟在我的心裡,她一直是我的奶奶。”我說道。
田明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牌字,遞到了我的面前,說道:“那你帶上這個東西吧,在關鍵的時候也許還能再救你一命。”
我接過了田明給我的木牌子,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異香味,這是一塊圓形的泥牌。在泥牌的中間雕刻着一朵美麗的槐花兒。
“這是香牌,你帶在身上,可以保你平安。”田明說道。
我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就離開了淨明觀,走到大路上攔了一輛車,直奔胖子家而去。路上我的心情十分的複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胖子的奶奶。這十分的奇怪,原本應該是胖子的奶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纔是的吧?
很快,我就帶了胖子家,只見胖子的奶奶早早的就坐在了門口,她一臉平靜的望着我,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