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要是換了喬虎之前的對手,早就一命嗚呼,成了破蒼的劍下亡魂。
但是狄龍豈是這麼好易與的,只見他藉着喬虎盪開自己右斧的力道,虎軀一旋,左手巨斧舞了一個花,叮的一聲將喬虎的破蒼巨劍撥開。
喬虎見一擊不成,立刻轟出一顆炎龍彈,此時狄龍勉強擋下喬虎兩次攻擊,門戶大開,距離又是如此之近,只能瞪圓雙眼,眼中露出的盡是不甘。
“啊!”
狄龍一聲痛嚎,胸膛旋即被炎龍彈炸成了碎片,鮮血和碎**天飛舞,喬虎就在狄龍身邊自然不能倖免,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喬虎緩緩從地上站起,將破蒼巨劍用力向下一刺,龍甲籠罩全身,猶如地獄闖入人間的惡魔,盯着對面有些發矇的狄龍手下,寒聲問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送死,還是一塊來送死?”
一模一樣的兩句話,衆人聽了卻有完全相反的感受,此時早已被喬虎的氣勢所懾,誰還敢笑話他大言不慚。
寂靜,足足有那麼五秒鐘的寂靜,七人曾想衝上去圍攻喬虎,卻又不願做那個出頭鳥、替罪羊,再說跟着狄龍只不過是爲了靈石,要說多深的兄弟情誼,這個還真沒有。
還是沈放最先回過神來,拍掌笑道:“哈哈哈,大草原一大毒瘤今日伏誅,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小哥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爲,真是讓我們這些人汗顏啊,之前還想拉攏小哥入夥,想想真是慚愧,慚愧啊。”
沈放一副愧疚的表情,似是犯了什麼大錯一般,渾然忘了自己也是大草原三毒之一。
忽然,沈放語氣轉冷,衝着狄龍的七名手下陰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助紂爲虐,犯下滔天罪行,如今你們的老大死了,我看誰還能罩得住你們,哼!”
“假面佛,你也不用在這裡咋咋呼呼的嚇唬人,就你那點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說着張全用手指着對面七人,語意不善地說道:“你們幾個人,要麼今天重新選一個老大,要麼就給這片大草原當肥料。”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想到在這片大草原逍遙快活幾十年,今天會落到如此下場,不禁有些意興闌珊。
可是他們也知道張全說的沒錯,這片大草原就是個巨大屠宰場,像他們這樣的修士,不是給人充當劊子手就是給人充當案板肉。
短暫的遲疑後,有三個人站在了沈放身後,四個人則站到張全身後。張全見己方比沈放多一人,不禁有些小得意。
張全一拱手,對喬虎說道:“兄弟,我們這麼做你沒有意見吧。”
喬虎巴不得他們這樣,省了不少麻煩,至於大草原內的勢力劃分他一點都不敢興趣。
喬虎重新變回人形,淡淡地說道:“隨你們的便,只要你們不惹我,我沒事也不會糾纏你們。”
張全大笑一聲,一佛衣袖,轉身離開,其餘四人緊身跟上,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大草之中,只聽見他粗獷的聲音遠遠傳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小兄弟我們後會有期。”
張全一走,沈放繼續呆下去也覺得無聊,他臉上掛起燦爛的笑容,對喬虎說道:“小兄弟那我們就此別過吧,以後要是有事需要沈某人幫忙的話你儘管開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再會。”
“再會。”
沈放也走了,地上只留下狄龍的半具屍體,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月光清冷,灑滿人間。
“糟了,那女人醒來還好,如果還在熟睡被夜間出沒的妖獸發現就壞事了。”
喬虎立即向來路飛奔回去,心中掛念那女子安危,腳步不禁快樂三分,片刻間便回到了他掩藏那女子的地方,可是地上空空如也,哪裡還看的到半個人影。
喬虎呆呆地看了地面一會兒,不禁笑出聲來,自嘲道:“這叫什麼事啊,廢了半天勁救下一個人,人家卻一點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她叫什麼。”
“八成是那女人中途醒來發現左右無人,不敢多呆逃命去了,不過這樣你總算也是救了她一命,反正你也沒想着把人家娶回去當小老婆,這樣不正好嗎?”左痞天說道。
喬虎想了想也對,如果那女人醒了以後執意要跟着自己,自己還真難她沒有辦法。相通這一點,喬虎不禁感到胸懷大暢。
一天戰鬥下來,喬虎識海中的龍魂又凝實了一分,相信照這個進度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突破青龍印,進入古龍印。
喬虎卻不知被他救下的女子,此時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敲敲藏匿在這大草原深處,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把她嚇一跳。
彷彿在這深深夜色的掩護下,茫茫大草原中有無數看不見的貪婪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讓她無論藏身哪裡,都沒有一絲安全感。
無論多麼難熬,第二天的太陽還是照常升起,夜色褪去,大草原從熟睡中醒來,不時響起妖獸的吼聲,晨光如情人溫柔的手,撫摸着大草原的每一寸土地。
她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徐徐吐出,和太陽來了一個親暱地擁抱。
此時她肩膀在喬虎的金瘡藥作用下早已癒合,衣服和頭髮也簡單地倒飭了一番,略微憔悴的倦容在明媚的陽光下反倒有另一種悽清的美。
“太陽啊太陽,你知道嗎,小姑奶奶差點就見不到你了,沒想到昨天的小帥哥真的救了我一命,不過爲什麼卻丟下我一人不肯與我相見呢?這年頭像他這樣做好事不求回報的人真是太少了。”
說着說着,她好似想到什麼,忽然就嘻嘻兩聲,嫣然一笑。
她哪裡知道,喬虎開始還爲她的不辭而別耿耿於懷,弄了半天救的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前方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一名修士誤打誤撞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待她從神思不屬中回來,登時嚇得花容失色,原來眼前修士正是以前狄龍的手下,出竅期巔峰境界,一想到狄龍的心狠手辣,雙腿不禁發軟,想要跑卻邁不開腳步。
那名修士見到她也是一陣錯愕,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另外一個全身披血帶甲的怪物,心裡一哆嗦,然後竟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把她當作了空氣,繼續慢慢向前走去,轉眼消失在草叢中。
直到那名修士走出去很遠,遠地已經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女子才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她又不明白,這一切爲什麼會是真的?
如此在大草原中懵懵懂懂地行走了七八日,期間她又撞到了另外兩個狄龍的手下,他們均和之前的那人一樣,裝作什麼也沒看到,對自己避之不及。
“咦,他們好像很怕我?但是我有什麼讓他們可怕的呢,奇怪。”女子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樂意接受這個現實,至少現在再也不用像以前提心吊膽,東躲西藏了。
後來她又從別的修士裡聽說狄龍被人殺了,原來大草原三毒變成了兩毒,她聽後也拍手稱快。
再後來她聽說那人年輕英俊,爲搏紅顏一笑,一招取下狄龍首級,她開始時不時地看着天上的雲彩發呆,盼着什麼時候還能見他一面。
可是這大草原蒼茫廣闊,其間又兇險莫測,除非像四霸那樣的天人期大修士,不然要想從中找到一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
可是她並不着急,因爲她知道等到八月十八那一天,羣妖衆仙都會聚集於封魔谷,那時候一定能再見他一眼,於是她開始抱怨時間過得太慢,過了好幾天還沒有進入八月。
經過一個多月的廝殺,喬虎終於成功突破青龍印,進入古龍印的階段,同時他又領悟了一個新的招式——龍威。
龍威,顧名思義就是龍的威意,類似於修士的神識威壓,不過喬虎注意到這龍威的解釋中還有另外一層功用,那就是鎮諸邪。
“鎮誅邪,鎮誅邪,鎮妖魔鬼怪嗎?可是這世間除了妖獸,哪裡來的鬼怪,至少我是沒有見過,修士的神識威壓也可以鎮壓妖獸嘛,這說了跟沒說樣啊。”
左痞天聽罷又蹦了出來,似乎不想放過每一個和喬虎擡槓的機會,老氣橫秋道:“非也,非也,你小子沒有見過不代表一定沒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現在雖然修煉有所小成,但所過之處均在這古生大陸以內,況且連古生大陸的一半都沒走遍,不過是個井底之蛙罷了。”
喬虎感覺非常鬱悶,沒想到自己突破之後竟然領悟了一個“廢物”技能,沒有心情與左痞天鬥嘴,只想找個妖獸將胸中悶氣好好發泄一般。
但是今天非常奇怪,在這草原中轉悠了大半天,喬虎卻連個人影也沒瞧見,妖獸也未見一隻,好似大家商量好一般,一起和他玩起了捉迷藏。
“喂,左老頭,這氣氛有點不對勁啊,怎麼今天從早上到現在,我們一個妖獸和修士也沒有遇見啊?”
左痞天輕咦一聲,也覺察到有些異樣,連忙將神識擴展開來,發現方圓百里,竟然真的一個修士一隻妖獸也沒有。
“這下倒是奇怪了,還真像你說的那樣,咱們周圍都是空氣,一個喘氣的都沒有,不過別急,待老夫將神識再擴展一些。”
說完左痞天凝神不語,神識從一百里擴展到兩百里,仍然一無所獲,又從兩百里擴展到三百里,直至達到方圓五百里的時候,才終於發現大堆修士和妖獸的蹤跡。
“有啦,有啦,”左痞天興奮地說道,“怪不得我們轉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影,都在五百里外的一個谷口扎堆呢。一定是有什麼好事,我們也快點過去,便宜不能都讓別人佔了。”
“你說人類修士和妖獸都在五百里外的一個谷口?他們是不是要開戰啊,我們還是別去湊這個熱鬧了。”
“不是不是,我敢肯定,他們都面朝谷口觀望,雖然分成了兩撥,但卻沒有動手的意思。我看一定是這谷中有什麼奇珍異寶出世,不然哪來那麼大的陣勢。”
喬虎聽左痞天如此一說,好奇心不禁被勾了起來,左右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還不如過去看看。
因爲不用害怕別人盯上,喬虎祭出破蒼,御風而行,全速之下五百里的距離不過片刻間,等到喬虎悄悄落在谷外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不下千人,並且仍然有人絡繹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