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起身離開的腳步因爲這句話而停頓了一下,他趁勝追擊:“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不愛他,結婚是被迫的,如果你想要離開,未必沒有辦法。”
“爲什麼要幫我?”在心中掙扎了幾個回合,終還是抵不過這句話的誘惑,重新坐回來。
男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更誠懇:“做不成情人,我們也還是朋友,不是嗎?”
脣畔勾出淺淺的微笑,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後淡淡問:“你早就知道花園有攝像頭吧。”
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心中早已是肯定。
她不是傻子,回去細細琢磨,就猜到他是刻意而爲。
薛辰寰很聰明,不然也不可能考上全國一流的大學,早在和他交往的時候,就知道這人目的性很強。
不過一直以來,他的功利性都沒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不斷的努力開拓事業,反倒給人一種爲未來而努力的安心感。
可是當這種行爲落到自己身上時,只讓人感覺有些噁心。
被一個深愛過的人算計,那種感覺就跟吞了只蒼蠅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想咽咽不下,特別難受。
知道無法隱瞞,薛公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急切的解釋:“對不起,素婉,都怪我太愛你了,是我一時考慮不周,他是不是爲難你了?”
明明是已經得知答案,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有些心酸。
除了心酸,還有一股子的憤然從心底竄起。
什麼時候,兩人之間已經需要用上這樣的小心思了?
哪怕是打着愛的名義,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這還能叫愛?
心頭涌上濃烈的失望:“這種事情,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
點好的餐已經上來,兩人都沒了心情,薛辰寰心思幾轉,想要努力挽回過去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忽如其來的婚姻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言行舉止也顯得急切,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戒心,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草草的吃了點,她便找藉口開溜。
過去輕鬆愜意快樂的相處,現在變得壓抑難安。
拒絕了對方相送的好意,她率先起身,打算先行一步。
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腕,假意難過:“素婉,或許我的行爲讓你誤會了,我是真心想幫你。”
“如果必要,我會考慮你的建議。”輕輕掙開那隻微微溼潤的手,她平靜地微笑着:“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上班。”
“我送你。”
“不用。”感覺自己的直接太傷人,她咬了咬嘴脣,輕道:“我不想再增添波瀾,希望你可以理解。”
男人眸子裡浮現幾縷深情脈脈:“很抱歉,以後我會注意,儘量不再給你增添麻煩。”
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餐廳,熙熙攘攘的街頭總算把那壓抑的情緒一掃而空。
忽然心裡有些發毛的感覺,直覺告訴她,似乎被某雙銳利的眼睛給盯上,回首,四下張望,街道上行人如熾,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的人羣。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她心中的不安卻沒有因此減少半分,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焰六少的影子。
除了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有這樣的犀利的眼神。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已經幫助她躲過許多次的危機。打起精神慢慢的往人羣中間走去,餘光卻牢牢的巡查每一個角落,想要把那稅利目光的主人揪出來。
忽然,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又來了,目光一凜,朝一棟四層小樓看去,果然看到那張冷峻俊美的面孔。
他一直都跟着自己?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消失了,上班之前就知道他要出任務,不可能那麼有空閒來玩跟蹤遊戲,很可能是自己的出現,和他的任務造成了重疊。
這就叫自動撞到槍口上了吧,明明和薛辰寰只是偶遇,偏偏他也出現了,弄得跟抓姦似的,白素婉難免感到心虛。
忽然,小樓裡的人向她打了個手勢,愣了一下,頓時警覺起來。
五年的警察生涯不是白混的,這個手勢分明在告訴她,嫌疑人就在她的身邊,而且她很可能已經成爲了嫌疑人的目標。
衝着男人眨了眨眼睛,做出一無所知的樣子,往那棟小樓方向走去。
那一片還是老式的居民區,巷子彎彎繞繞,這個時間基本上沒什麼人會經過,把嫌疑人引去那邊,一來可以增加自己的助力,二來也可以避免引起騷亂。
到現在她還雲裡霧裡,不知道焰六少的任務是什麼,更不知道針對的對象是誰。
她猜想着,不過能讓他看重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人物就對了。
本來就對這件案子很有興趣,歪打正着的參與進去,也正好如了她的意。
壓抑着心裡的興奮感,轉身拐進巷子,耳朵則豎的高高的,隨時注意着身後的動靜。
輕盈細微的腳步聲悉悉索索的靠近,一陣疾風從腦後襲來,她早有準備,迅速矮下身子,一個迴旋腿踢到對方腰上。
“賈春燕,居然是你!”
看清被踹倒在地的女人,白妞兒大吃一驚。
拐賣兒童案件早被上面接手,還以爲這麼久過去了,這個漏網之魚應該已經被抓獲,沒想到她居然安然無恙,還成爲了焰六少這次任務的目標之一。
看來這個女人,絕對不僅僅是人販子那麼簡單!
“我猜得沒錯,你果真是警察!”賈春燕面孔猙獰,冷笑一聲,艱難的雙手撐地坐了起來。
白警官的功夫可不是蓋的,那一腳正正的踹在了她小腹上,疼得差點沒暈死過去。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初你裝成人質被放走,現在又落回我的手裡,也算是善惡到頭終有報。”踱步到她身邊,白素婉掏出掛在腰後的手銬,就要把犯罪嫌疑人銬起來。
賈春燕沒有反抗的打算,只是朝她詭異一笑,一點兒也不緊張自己的處境。
她敏感的發現不對,但是已經晚了,一把帶着寒氣的匕首從頸後繞了過來,貼在她白嫩細滑的脖子上。
“你沒事吧?”說話的是一個男人,聲音尖銳刺耳。
她不敢輕舉妄動,從那人利落的身手看來,這種事情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金屬的刀身上帶着淡淡的血腥氣,也不知道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稍有不甚,鋒利的刀刃就會割破她柔軟的喉嚨,她很識時務的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不會做無謂反抗。
“沒事兒。”賈春燕的臉色還有些泛白,不過已經緩和過來了,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對着白素婉的肚子就是一拳,報復的冷笑:“這一拳,還你!”
白妞兒吃痛不已,偏偏還不敢彎腰,被武器制着,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當真的窩囊到極點,心中暗自冷斥,小樣,等會兒老孃定揣你個稀巴爛,騷娘們兒。
賈春燕得意的笑了起來,在這個女人身上,她可沒少吃虧。
用來掩飾真實身份的人販子組織就是在其手上全軍覆沒,對於這個破壞她好事的女人,壞女人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剝皮拆骨喝血吃肉。
既然落到了她手上,她就要讓這個膽大包天的女警察好好體驗一把,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