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夫人,您今天心情看起來很好呢。秋月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後面,兩隻手都快要斷掉了。
夫人到底在想什麼啊?家裡這麼多首飾了還要買,花了一百多萬買的這兩件首飾雖然說不上是俗不可耐吧,終究和家裡名師設計的沒法比。
不過女人嘛,喜歡逛街是天性,逛街不買東西的也比較少。
可是買首飾還能說得過去,買個十多斤重的大榴蓮和一大袋芒果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不知道六爺最討厭這些東西了嗎?想當初一位在焰家幹了十多年的老傭人就是因爲改不了愛吃榴蓮的毛病,常常帶着一身味道走來走去,惹得六爺大爲不悅,最後只能落得個被辭退的下場。
難道六少夫人不知道這事?
悄悄的瞄了一眼笑意冉冉的主人,她糾結着要不要選擇這個時候去潑冷水。
在他人興頭上出言打擊是很不道德沒錯啦,可是要是不說出來,惹得六爺生氣,只會讓大家吃不完兜着走。
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六少夫人發話了:秋月,把榴蓮和芒果密封好,放到小廚房去,別讓六爺發現了。
噢,好的!敢情是六少夫人心裡一清二楚啊,那就好,省的她提心吊膽。
眼看就快要到晚飯時間,秋月不敢耽擱,把榴蓮和芒果用保鮮膜足足封了十多層,又用大紙箱裝了,塞在儲物櫃的最深處。
還特地去問管家弄了些活性炭過來吸附榴蓮濃重的異味,又去花房要了一大堆香水百合和茉莉,插在別墅的每一個角落。
還真別說,被她這麼一弄,異味頓時就消減了許多。
焰六少邁着步子姍姍進屋的時候,也只是輕微的皺了皺眉頭,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靜待他反應的兩個女人都悄悄鬆了一口氣,互相交換了一個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眼神。
秋月的想法很單純,在她看來,六少夫人就是單純的喜歡吃榴蓮和芒果而已,但是又知道六爺不喜歡這個味道,所以只能先把水果藏起來,等明天沒人的時候再來慢慢享受。
而實際上這位六少夫人的心中則不停的冷笑,她喜不喜歡吃這些水果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明天她就要在這些水果上做手腳,非要噁心死那軍痞子不可。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既然不准她逃,那就唯有逼的他忍無可忍,主動提出離婚咯!
花香是焰六少唯一不討厭的香味,在兩種帶着甜味的幽幽花香中,他若隱若現的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但是並不真切。
不太舒服的揉了揉鼻子,腦海中又想起昨晚上薇薇弄得他一身髒的一幕,向女傭發號司令:秋月,通知管家,明天把這套沙發給換了。
白素婉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可以肯定的是,空氣中留下細微的榴蓮味並沒有逃脫他靈敏的鼻子,但是因爲有昨晚的事情打底,所以這傢伙以爲是沙發上殘留的臭臭味道。
由此也可以看出,焰六少對這種味道濃烈的水果有多麼的厭惡,竟然連果香和臭臭的味道都分不清楚,要是說出去,不被人笑死纔怪!
很努力才忍住了即將衝口而出的嘲笑,她家六爺詫異的拋了個詢問的眼神過來:丫頭,今天心情很好?
還成吧!她回答得勉爲其難,眼底掩飾不住的笑意出賣了臉上刻意裝出來的疏遠和距離。
有什麼開心的事情,說給爺聽聽。
他遠離了那張骯髒的沙發,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她則大剌剌的橫在那張三人沙發上,哼唧唧的說:我買了輛車。
喔。焰家六夫人嘛,換車是很正常的,話說她的小mini也確實有些掉價,也該換一輛符合身份的車了。
瑪莎拉蒂,三百五十萬。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些心虛看了他一眼。
三百多萬是個什麼概念?作爲白氏企業的唯一千金,還不至於連幾百萬的車子都買不起。
不過她向來自力更生慣了,加之一直都覺得豪車是用來玩的,不實用,所以他們家的用車一直都選擇樸實無華型。
白家爸爸開的是奔馳,媽媽開的是奧迪,都低調得很。
忽然買了輛這麼高調的車,她自己都有些不適應。
不過金主顯然沒把這幾百萬看在眼裡,淡然的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咦,作爲一個替國家打工的人民公僕,這個反應實在不太對啊!
他有這麼高的收入嗎?
感受到她眼神裡的質疑,六爺擡了擡眼皮:怎麼?
你一個月多少錢工資啊?她是真心好奇,想要激怒一個人,就要了解對方的底線在哪裡,不然就好像現在這樣,還以爲他是個守財奴,小氣鬼,哪知道大剌剌幾百萬臉眼皮都不帶跳一下的,白做工不說,還弄得她跟跳樑小醜似的。
焰六少正在看書,聽了她這麼問,把書給合上了,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她斜着眼睛做鄙視狀:坑我呢你?難道你工資從來都沒動過,就是一典型的啃老族?
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他爲什麼不知道自己收入吧。
把書卷成一卷輕輕的敲在她頭上:腦袋瓜子都在想什麼?
焰家家業那麼大,光是分紅都取之不盡了,還需要指望那點兒微薄的收入來生活?
到了他們這種身份,事業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可以說是愛好,也可以說是爲了鞏固家族的地位。
爲了讓焰家繁榮昌盛下去,每位焰家的子孫,未來都是被安排好的,他們要做的,就是順着當家人的安排走下去,讓如日中天的家族擁有更雄厚的資本。
至於錢,完全不需要他們去考慮。
輕輕落在頭頂上的書卷沒有讓她感覺到疼痛,但是整齊的頭髮被弄亂了,就讓人很不爽。
擡手整理被書頁勾起來的髮絲,她湊了過去,賊兮兮的笑言: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少錢可以供我揮霍,好歹我也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間帳目透明不是很正常嗎?
狹長的眸子倏然眯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這小丫頭今天就透着一股古怪,之前死活不肯承認兩人的關係,現在爲了得到帳目,說得那叫一個動聽。
要說心裡沒鬼,打死他爺不信。
被他審視的目光看的心裡毛毛的,她故作不高興的嘟起嘴巴:怎麼,瞭解一下都不行?小氣鬼!
說罷心虛的踩着拖鞋上樓,只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焰六少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既然她這麼有興趣,他六爺想好好看看,她打算弄什麼名堂。
秋月,把彩虹酒店一年的賬本取出來,給六少夫人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