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組組長的失蹤,引起了軒然大波。
焰六少收到風聲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遠在平東等待的收網的他雷霆震怒,恨不得插上翅膀連夜飛回去。
“老大。”踏入房間的紀東霓一開口就被低氣壓所籠罩,硬着頭皮走上前去,低聲道:“賈春燕死了。”
對面放在腿上的手掌倏然收緊,就在做好承受狂風驟雨的準備時,攥緊的拳頭又慢鬆開。
他輕籲一口氣,六爺到底不是糊塗人,雖然氣憤到了極點,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怎麼死的?”焰六少閉上眼睛,漠視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發疼,冷聲發問。
“在看守所和人起了爭執,被捅死的。”這一席話說得冷汗津津,早在來平東之前,他就千交代萬交代賈春燕的重要性,一定要分開關押,單獨看守,放風時間也要錯開。一轉眼出了這檔子事,他這個分隊隊長也面上無光。
“查。”
簡潔有力的一個字代表了說話人此時的心情,要查什麼,怎麼查,他已經不敢再問,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能在他們眼皮子地下搗出事來,不用說肯定出了內鬼。
獵鷹小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就出在看守所那邊。
賈春燕的狡猾程度,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足足跟了半個月,才找到她的蹤跡,順帶牽出了藏在背後的大魚。
而大魚剛露頭,她就出事了,這灘水,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
他已經有預感,這次收網未必能收到真正的大魚,或許把他們引來平東,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幕後主使,已經逃走了。
焰六少的宗旨是:砍不到閻王,也要把牛頭馬面給砍了。
經過幾日的埋伏連線,一溜的小鬼被牽了出來,至於真正的閻王,早已不翼而飛。
任務的不完全成功讓六爺暴怒的情緒更是雪上加霜,回到國都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好好休息放鬆,而是第一時間就調動了所有的人脈,誓要把敢於逃家的那個小女人給揪出來!
“辰寰,謝謝你。”不起眼的咖啡廳裡,引得京城雞飛狗跳的女主人公就坐在昏暗的角落中,慢慢的攪拌着面前的咖啡。
她的一頭黑長直髮染成了栗子色,還剪短了些許,微微內卷的梨花頭爲她增添了幾分柔軟,不輸過去英姿颯爽的形象。
利落幹練的*也換成了米白色的連衣娃娃裙,咋眼看去,誰都無法把這個溫婉動人的女子和耿直火辣的白警官聯繫在一起。
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明顯的感覺到她下意識的想要掙脫。
薛辰寰有些不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我說過,我愛你,所以,不要對我說謝謝。”
她扯出一抹苦笑,低聲回:“你抓着我的手,我喝不到咖啡。”
這只是一個藉口,現在的她,對感情絕望到底,不想再去觸碰了。
抽回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猶如她現在的感受。
就這樣一口接一口,滿滿一杯咖啡下去了大半。
“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喝奶茶,而不是咖啡。”故意提起曾經,爲的就是讓她在傷心之中念起舊情。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想要放棄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另一段新的感情。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願意離開焰家,但是從她無法掩飾的痛苦中不難看出,必定是那個男人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破壞了兩人的和諧。
這樣更好,他這個舊愛,便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
“人都是會變的。”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慢慢笑說:“我喜歡喝奶茶的時候,還是個天真單純的學生,而今……”
停頓了一下,才自嘲一笑:“本來想說而今已經當了五年警察,可是忽然發現,我已經連警察都不是了。”
連續曠工三天,就會被系統除名,今天,正好是她逃走的第三天。
千辛萬苦掙回來的組長,已經不能再代表她的身份。
這些年來,工作在她生命中佔據了很大的比重,失去了工作,心裡空落落的,有種無可適從的空虛感。
“素婉,你不要這個樣子,看得我很心疼。”他急不可耐的表現自己的愛意:“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一切都有我呢。”
“呵,沒事,我也不是個脆弱的人。”更痛苦的時候都熬過來了,這一點小傷小痛算什麼。
她搖搖頭,把負面情緒都甩到腦後,轉移話題,擔憂的說:“你和我一起離開,是瞞不了人的,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
“放心吧,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焰家老爺子最看重的就是血肉親情,他剛回歸焰家的時候,李欣嵐大鬧一場,最後還不是給老爺子壓了下來。
只要老爺子活着一天,就沒有人敢對焰家的子孫下手,哪怕是嫡子對付私生子,都不行。
剛逃離的那幾天,還算是平靜,可是隨着焰六少的迴歸,白素婉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見到警察查車或者封路。
她心裡明白,除非上面下達命令,否則這種連續多日的大徹查是不可能發生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通過手頭上的人脈,想要追尋她的下落。
爲了不泄漏行蹤,薛辰寰根本不敢開日常用那輛寶馬,而是選了一輛大衆化的豐田上路。
每到一個省都會就地換車,這樣的方式確實躲過了不少追查。
但是能調動那麼大力量的人絕對不是白癡,這個方法偶爾用用還成,妄想一直利用同一個方法來躲避,是不現實的。
她早已經選好了藏身的地方,南方的一個小鎮,叫做月江。
讀書的時候曾經去過那裡旅遊,淳樸的風土人情讓她念念不忘。
藏身的地方,自然是越偏僻越好,遠離國都並且沒有被開發的月江,是最好的選擇。
一路躲躲藏藏,走走停停,來到月江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這兒的消費很低廉,租了一套四十多個平方家電齊全的一室一廳,也才一千塊錢。
薛辰寰覺得太委屈她,白氏企業唯一的千金,居然落魄至此,如若被白家父母知道,肯定心疼得不得了。
她卻不以爲然,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爲了置身事外,脫離以前的環境,而不是爲了享受的。
何況爲了隱藏身份,銀行卡都不敢動用,所有的錢都是花他的。
她沒有花男人錢的習慣,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會用別人的,錢債好還,人情債可就難還了。
還是少欠一點算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