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會
十日後,銷魂渡熱鬧非凡,渡口不遠處搭了一個高臺,臺背後用偌大一張紅布拉開上面寫了‘青林會’三個白色大字,主辦這次大會的是在江湖和書畫界都算泰斗的[青菱門],據說門裡高手雲集,大多都文武雙全。
臺下從中間分開一條路,左右兩邊座椅略有不同,右邊青色竹椅的是文場的人也就是說你如果覺得你是個文人便可以坐在這一邊。左邊黑色實木座椅是武場的人,看椅腳都比文場這邊的略粗一些,看來主辦方[青菱門]很有經驗啊,知道練武之人內力雄厚脾氣也大,稍微不注意便把椅子給坐蹋了。
樂璇和藍淵來的時候文場座位已經滿了,看來江南還是文人頗多,樂璇並不在意徑直走到武場這邊找了個靠邊的位置讓藍淵也坐了下來。周圍掃來幾道不明意義的目光,像是在懷疑這秀美二人組難道說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樂璇視而不見只是伸長了脖子向臺上望去,前面坐了幾個高大的人,有些擋住了樂璇的視線。藍淵喚來奕秋耳語了幾句,片刻後樂璇坐的位置就調到第二排。
剛剛落座,就見臺上緩緩走出一個人,四十開外,精神矍鑠,在臺中間站定後咳了一聲朗聲說道:“感謝各位來參加這次的青林大會,大家都知道,朝廷有文武狀元,考上了便能飛黃騰達,成爲皇上的乘龍快婿,民間便有我們青林會,我們的宗旨是以文識人,以武會友,能在我們青林會奪得桂冠的人都已揚名立萬,佳人在抱,江湖坊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待遇可不比朝廷差.今天我要特別說明的是,這次奪冠的不僅可以揚名還能與青菱門掌門的獨生愛女紹盈盈一起同遊這瀾水湖,增進感情;不僅如此武冠獲得者還能獲得這千年玄鐵製成的‘覓黃泉’袖裡劍。”說着從隨從那裡接過一個盒子,打開一看就聽到左邊一片躁動,只見盒子裡的袖裡劍長一尺二寸,渾身泛着暗黑寒光,展示片刻後把盒子蓋上繼續說道:“‘覓黃泉’看似小巧卻削鐵如泥,吹髮可斷,內裡還有彈簧可隨意伸縮長短,實在是居家旅行防狼避禍之佳品,同時如果你要伸張正義的話也是必不可少的。”引起臺下右邊一片鬨笑。
臺上的大會主持人摸摸鼻子又繼續說道:“武冠有如此佳品,文冠奪得者自然也不會例外,大家請看...”說着又從隨從那裡接過另一個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方端硯色澤青紫,溫潤如玉,堅實幼嫩,右邊又響起一片叫好聲。
主持蓋上盒子轉身交給隨從繼續說道:“這方端硯是青菱門門主私人珍藏,看到最近幾屆大會響應熱烈,爲了表示青菱門的誠意特地忍痛割愛贈與文場奪冠者,所以請大家都拿出全力展示自己的才華和武藝。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大家這麼多年用心苦讀苦練等的也就是這一刻,名、利、佳人;這三天在這裡將一決高下,到底鹿死誰手,誰能最後贏得美人歸就請大家拭目以待吧。對了,這次來的有各派高手,也有官場子弟還有青菱門的弟子,這次是以武場開場,文場待到武場結束以後再開始,現在馬上開始武場的第一場有請蒼雲派楊子強和青菱門餘建清。
隨着一聲鑼響,臺上走來兩個人,互通姓名後,便開始打鬥起來,蒼雲派的楊子強是用一把鋼斧,青菱門餘建清用了一把柳葉劍看似輕薄卻堅韌無比再灌些內力,和鋼斧相碰撞‘吭吭’直響火星四濺,才過五六招鋼斧的刃口便成了鋸齒狀,楊子強大急,一個用力舉起鋼斧向餘建清頭頂砍去,餘建清右足一點輕巧躲過,左腳反足踢出,腳底正中楊子強腹部,一聲悶響便倒在臺上,臺下呼聲響起,青菱門果然名不虛傳。
這時樂璇聽到背後有人議論...
“聽說青菱門這次上了三個弟子,都是能文能武之人,奪冠獎勵看似這麼誘人實則全部都內定了。”
“哦?據說這些年青菱門勢力越來越廣,招攬了很多能人異士,青林大會只是他們物色人才的一個幌子而已,野心不能小覦。”
“嗯,江湖傳聞他們和朝廷也有聯繫,門裡弟子時常爲朝廷辦事。”
“噓---小聲點被人聽了去可會惹來殺身之禍。”
樂璇對江湖之事並沒有多大興趣,雖然小時候舒維教過幾招劍術但那也只是花拳繡腿而已,這些年潛心琴技書畫也就把劍術落下了,本來想提出既然今日沒有文場那就回客棧,但一看藍淵正專注臺上的武鬥,便把到口的話嚥了回去。
聽着臺上乒乒乓乓兵器的觸碰聲偶爾參雜着一些叫好聲,樂璇倍感無聊,硬生生地止住打哈欠的慾望憋得鼻子發酸眼睛發澀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爲了不讓它掉下來樂璇只得四處轉着眼珠,忽然他注意到第一排最左邊的一個穿灰白衣服的人樣子看不太清楚只能大概看見一個側面,是個很年輕的人,只一個側面就讓樂璇生出一股很熟悉的感覺,他正跟旁邊一個少年說着什麼。
看了一陣藍淵從臺上收回目光看到樂璇正盯着前排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便叫他:“若寧。”樂璇正在努力回想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那個人並沒有聽見藍淵叫他。“若寧?...”藍淵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樂璇回過神來尷尬一笑道:“嗯,什麼事?”
“你在看什麼?”
樂璇輕咳了一聲說:“啊...沒有看什麼只是有些無聊。”
藍淵輕輕一笑道:“那我們先走吧,出去轉轉,青菱門門主晚上要宴請我,晚些時候我們再來吧。”
“王爺跟青菱門門主相識?”
藍淵臉色有些沉了,樂璇自知又叫錯了馬上改口道:“藍淵跟青菱門門主認識?”
藍淵的臉色這纔好了一些說:“嗯,有些來往,走吧。”
兩人起身剛要走,就聽主持朗聲道:“下面是青菱門紹炎對宰相府舒維。”樂璇的腳邁不出去了。舒維?!那個兒時同窗,關心愛護過自己的人是他嗎?慢慢轉過身就看見第一排最左邊那個灰白衣男子站起身從容不迫地走向高臺,剛纔跟他說話那少年把他送到臺前,眼睛放光,眼裡滿是崇拜愛慕。
樂璇回身又坐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慢慢走上臺的人,七八年沒見,他是真的有些變了,變得比小時候更爲俊美英挺,身高大概已有七尺八寸了,一頭烏髮隨意用一個布帶束扎垂於背後,額前留下幾縷額發更顯飄逸,劍眉入鬢,鳳眼似漆,挺直的鼻樑,連臉型都變成了瓜子臉,唯有那微微上翹的脣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樂璇一見就能感覺到就是當年那個舒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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