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是因爲他不識擡舉,殺一羣,那是一羣人都不識擡舉!
那羣士兵顯然沒想到於諾的實力會那麼強橫,僅僅只是一個女子,竟能將一羣訓練有素的衛兵殺得無招架之力。
一人對一羣人,戰況卻是一面倒的局勢,那在一側觀戰的守衛士兵更是看得膽戰心驚,不禁慶幸剛纔開口的不是自己,否則,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的屍首了。
很快,於諾所謂的浴血奮戰便招來了她要找的人了。
楚成錫此時正在大營中左擁右抱的抱着兩名女子,在尋歡作樂。
要說樂的話,是因爲楚成錫得知楚景寒吃了一癟,被一個女子殺了他手下最看重的幾個客卿,而於允從大牢內出來,他也是知道的,只是還不知道那個囂張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楚成錫一臉慵懶的模樣,半倚在榻上,正琢磨着去見那囂張的白衣女子一見的時候,便見一名小兵匆匆的趕了來,“啓稟王爺,外面來了一女子,說是要見王爺。”
“不見。”楚成錫被小兵打斷了思路,有些惱怒。
小兵躊躇了下,又道:“那女子已在大營外大開殺戒了。”
“大開殺戒?你們都是吃軟飯的嗎?活捉過來。”楚成錫一拍桌子,大怒道。
小兵此時是有苦說不出啊,要是能活捉來的話,還用得着來請你過去麼!早抓着那女子來邀功了!
“王爺…我們是想活捉…但是…但是已經被她殺了…殺了幾十名衛兵了…”小兵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要說怕的話,雖然很怕眼前這個王爺,但是,比起外面那個…殺人連眼都不眨下的女人,他更怕那女人!那握在她手中的戰戟,不是戰戟,是收割生命的利器!
“啪”楚成錫將手中的杯盞捏了個粉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女人,他一定要會她一會了!
“那女人可有說什麼嗎?”楚成錫陰暗的臉上,不復一絲慵懶的模樣。
“回王爺的話,有說…那女人說是…是王爺的…姑姑…”小兵垂着頭,不敢看一眼楚成錫,可想而知,此時的楚成錫的臉一定氣得鐵青了,“我們說王爺沒有姑姑,她便說她叫…於…於諾…說讓王爺去…去見她…”
楚成錫此時才知道,那衝入鹹封城大肆肆殺的人是誰了,那殺楚景寒的人是誰了,那救於允的人是誰了!
而她此時來,楚成錫不用想也猜到了,是來討債的。有着一人殺遍敵軍的能力的人,可想而知,她定是有足夠的實力來找他討債的。
“廢物!”楚成錫怒道,冷冷的丟下句話,起身,帶着侍衛往大營的方向走去。
小兵偷偷的鬆了口氣,在心裡嘀咕着,也不知道那廢物罵的是誰,精兵都殺不過一個女人,還想活捉。
楚成錫帶着他的侍衛匆匆趕到了大營門口,遠遠的便瞧見了一抹白影在風中上下飄飛,她手中的方天畫戟,每一次收回時,總會帶出一片的血霧。
“住手。”楚成錫站在大營門口,不覺心底有些心虛,這女人,看似不大好惹,可是,自己已經惹到她了。
還在對戰中的人很快便停下了手,殘餘的衛兵一個個神情有些沮喪,垂着頭退了回來。
“老四,姑姑來了便讓這些手下來招呼,你這禮數,可真有些特別啊。”於諾收起畫戟,單手握了個緊,看着楚成錫,冷冷的笑道。
“…姑…姑姑莫怪,老四不知…姑姑來了。”楚成錫此時有種想挖個地洞鑽下去的衝動,他一而立之年的男子,還得喊一個丫頭‘姑姑’,這臉可是有些丟大了。
楚成錫的那一聲‘姑姑’喚來,那些士兵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當朝皇帝的姑姑,是先帝的妹妹,韻嵐郡主!
“不怪不怪,我只是來瞧瞧而已。”於諾淺笑道,那一臉的笑卻令得在場的人都不覺寒毛倒豎起來,剛纔的肆殺,現在的談笑風生,這女人,絕對不是人!
“要的要的…姑…姑…請帳中坐。”楚成錫瞧清了於諾的臉後,不覺有些驚豔,這張臉,雖與於允有些相似,但終究是個女人,比於允更多了些嫵媚和英氣,楚成錫的心中不禁萌生出了一絲歪念頭。
於諾倒也不推了他的面子,只是點了點頭,擡腳率先踏了進去。
楚成錫的大帳內透着一股香味,於諾皺了皺鼻子,很快便知道是什麼氣味,是引迷香,一種聞後能讓人產生肉、欲的香味。
“好傢伙,看不出來,這傢伙的日子過得倒是很逍遙,兩軍大戰在即,他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在帳中玩這些花樣,只是,正好…”於諾揚起嘴角,笑了起來,正中下懷,她正好可以有藉口殺了他!“引迷香!楚成錫,你誰都不要怪,要怪就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動我於家的人,而且,傷的還是我於諾的同胞哥哥!”
“這是什麼味道?”於諾皺着眉,捂住了鼻,問道。
“哦,姑姑放心,這是提神醒腦的香。”楚成錫自己自然知道這是什麼香味,但他可不會傻到跟於諾說,這東西聞了會產生肉、欲,他心底裡的小算盤,正盤算着要將於諾如何如何了。
“哦。”於諾淡淡的應了聲,心想,還好對這淫毒有抵抗力,什麼提神醒腦,回頭便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提神醒腦!
“你可知於允是我二哥?”於諾掂起桌上的一個做工精緻的茶盞,一邊打量着一邊漫不經心的問着。
“成錫知道。”楚成錫垂着頭,這,該來問罪的,還是會來的。
“既然知道,那爲何要傷我二哥?我二哥可是犯了罪?”於諾繼續用那漫不經心的口氣問道。
“因爲於凱通敵叛國,所以軍中士兵要求將於允關押起來,以免走漏了軍情。”這藉口,是楚成錫早就好好了的,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一個女人,還能玩得過他一個大男人嗎?
“哦…”於諾淡淡的應了聲,“那關押便關押了吧,我二哥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他的臉,可是你毀的?”
於諾轉過身,輕笑了起來,嘴角噙着一絲玩味,她想看着楚成錫還能找出什麼藉口來。
只是那一笑,楚成錫有種忍不住了的衝動,在大帳中,在引迷香和於諾玩味的笑的雙重衝擊下,楚成錫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卻又帶着殺戮的氣息,這樣的女子,令他生出想征服的欲、望。
楚成錫雙眼迷離,直勾勾的盯着於諾,茫然的點着頭,他的神智早已被引迷香所引發出的欲、望所吞噬,他的眼中,只有於諾那一笑可傾國的笑顏。
於諾嘴角上翹,走近了楚成錫,看着眼前這張算不上俊美,但也算是清秀的臉龐,笑了起來,捏着楚成錫的下巴將其擡高了點,笑道:“那我將你這張臉毀了可好?”
楚成錫的眼中依然是茫然,沒有思考的慾望,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讓着女人在他身下承歡,看着她,欲生欲死!
楚成錫擡手想撫上於諾的臉,卻被於諾一手拍了開,於諾的另一隻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匕首上閃着幽幽的藍光,於諾毫不手軟的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楚成錫的臉,一下,在那張清秀的臉龐,劃出了一道紅色的痕跡。
疼痛令楚成錫迷離的眼眸立馬恢復了清明,楚成錫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一手的鮮紅,驚恐的想開口大喊,卻發現他只能張嘴,嘴裡發不出聲音,於諾不知何時已經封住了他的聲道。
“你喊不了的,還是乖乖的讓我毀了你吧。”於諾邪魅的笑了起來,她是魔鬼,她真真是魔鬼,誰敢傷了於家的人,她便會雙倍奉還!
“我會將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這匕首上塗了田藍花,你不會感到痛的。”於諾的聲音脆亮亮的,入到楚成錫的耳中,卻異常的刺耳,楚成錫驚恐的晃着腦袋,向於諾求饒。
“求饒?當時你毀我二哥的時候可曾想過你也會有今天的嗎?你肯定沒想到過,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慢慢體會這種痛苦的,讓你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片片的割下,看着自己流盡身上的最後一滴血。”於諾擺着匕首,慢慢的在楚成錫的臉上划着。
楚成錫此時的眼中只有絕望!他感覺到自己的臉上,鮮血在奔涌而出,那樣的歡快,那樣的熱烈,是滾燙的感覺,深深的燙傷了他的皮膚。
於諾手中的匕首的確塗上了田藍花的藥汁,田藍花,楚成錫敢用這種藥來害於允,那她,就用這種藥,讓他深刻的體會到,這種藥的藥效是多麼的好,多麼有效,因爲,融入血裡的田藍花葯汁,會更快的麻痹住人的神經,讓他感覺不到痛,只會感覺到自己的鮮血在緩緩的流淌着。
楚成錫是如何死的?是被於諾凌遲處死的!
在於諾手下死去,那是他的榮幸,在楚成錫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於諾是這樣笑着對他說的。
而那時,楚成錫的眼中,早已褪去了驚恐,更多的,是解脫!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楚成錫的大營中,除了那面掛着繡着偌大的“錫”字的大旗在風中迎風招展外,還多了一具屍首。
那具屍首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完整的,坑坑窪窪的,內裡的骨頭盡顯,斑駁的屍骨上還有乾涸在上面的紫黑色血跡,唯獨完整的是那顆頭顱,臉上被劃滿了刀痕,卻還能辨認出模樣來。
於諾站在大營門口,擡着頭,微眯着眼,看着那具在風中搖擺的屍首,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是…王爺…是王爺…錫王爺死了…”
很快,楚成錫死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營,駐紮在鹹封城的所有士兵還未出早操,便都趕了過來,於允與楊遏也趕了來。
楚景寒只着了件單衣,也匆匆趕了來,當看到那具自傲風中搖擺的屍首時,立馬掩住了口鼻,那具屍首,太過駭人了,死的是全屍,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是誰幹的?是誰殺了王爺?我們要爲王爺報仇!”
楚成錫的侍衛,第一個出了聲,一臉的憤恨,瞪着通紅的雙眼掃視在搜尋着可疑的人,忽的把目光聚集到了於諾的身上。
於諾一手握着畫戟,一手揹負在後,轉了個身,緩緩的笑道:“楚成錫,是我殺的。”
頓時,整個大營都炸開了鍋。
楚成錫的侍衛握緊了手中的大刀,衝上去要與於諾拼命。
於諾只是掃了眼,一格一檔,一刺一挑,輕鬆將那名侍衛當場格殺,在場的士兵一陣騷動後,再沒有人敢上前挑釁,只因他們早已見識到了這女人的彪悍。
於諾擡眼掃了眼楚成錫的部下,冷冷道:“楚成錫的舊部,你們若想與我於諾一戰,儘管放馬過來,我於諾在這裡,只是告訴你們,我於家人的身上流着的是戰將之血,不是他楚成錫所能夠侮辱的!”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卻震住了全場。
這幾百年來,或許他們都已經忘了,百年前的天下一統,正是於家人所爲,於家的人,他們是真正的戰將後裔,因爲他們是天生的戰士,而於諾手中那把在晨光中透着滄桑氣息的方天畫戟,便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