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大步的向前走着,真希望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可背後刺耳的聲音不斷,弄的她面紅耳赤。“還說我們市井小民,她還好到哪裡去?”“姑娘大學沒畢業就生孩子了,愣說孩子是親戚家寄住得!”“可不是嘛,寄住快四年了,我聽那孩子叫她姥姥的!”“自己姑娘不簡單啊,勾搭的都是上流人!還有地痞流氓!咱們可比不了!”……
回到家裡,見姥爺也是一臉的怒氣。坐在沙發上拿着雜誌,臉紅脖子粗得樣子。見我在,姥爺什麼也沒說。
姥姥打發我回房間畫畫,倆個人在客廳裡倒是安靜的很。這樣的安靜,有些可怕,無人言語偶爾傳來抽噎的聲音。一直到媽咪回來,纔開始暴動起來。
“林偌欣,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連親媽親爸也騙?”姥姥很傷心的看着媽咪,眼睛已經紅腫的可怕。活了半輩子,因爲女兒這樣被人侮辱。氣憤遮住了她的雙眼,顧不得看看女兒憔悴蒼白的面容。
媽咪出院時早已料到,並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等待着暴風雨的降臨。
姥爺此時一臉橫肉,往日慈祥和藹的面孔統統消失,看見媽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怎麼回事?你現在算什麼?兄弟倆個?你也真行!”說着說着一下將手裡的雜誌扔向媽咪,砸在她的頭上。
“爸媽。你們聽我解釋!”媽咪見父母不理解,心裡很是難過,但也清楚他們爲何不理解。
“你還要解釋什麼?當年孩子的事兒,我怕你難過,到現在還不清不楚的。我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姥爺站起身,氣的渾身發抖起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訓斥着。“你看你媽,這麼多年本本份份,家裡人安排下我們結婚生了你,沒有任何所謂愛情,我過得舒服踏實,平靜!可現在呢?因爲你讓我們如何擡起頭來?”
“偌欣,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怎麼弄成這樣啊?叫我可怎麼活啊?”姥姥已經哭的滿臉淚痕,失望的看着媽咪。
“我現在對你徹底失望了!”姥爺接過姥姥的話,拿起茶几的上得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我一校之長!叫我如何面對學校裡的老師和同學?”
“老林啊?雜誌上沒有說出女兒的名字啊,你們學校怎麼都知道了?”姥姥慌亂的擦着眼淚,這麼多年,見自己的丈夫兢兢業業,倆袖清風從未出過紕漏,從未讓任何人戳過脊樑骨。對於自己而言,他的痛處比自己深的多。
“劉主任!已經都給傳遍了,我走哪,哪塊有人指指點點。學生會家長還跑出來,指責!說我不配當這個校長,不配!”姥爺說到這,頭感覺一陣暈眩。一下子坐在沙發上,險些暈了過去。
“爸……”媽咪已經泣不成聲,不知道該從那裡解釋,雙腿跪在地上。
我偷偷將門開了個縫隙,看着他們爭吵。心裡十分的難過,雖然年齡小,但是我懂他們在說什麼。有些難過,都是因爲我媽咪才這樣被姥姥和姥爺誤會。看着媽咪哭泣慘白的臉,我也心痛。心中暗自萌生了個想法……
“老林,你沒事吧?”姥姥見姥爺有些不對勁,趕緊坐過去順抹着他的胸口。
“爸,您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媽咪跪着,一步步走過去,途中的玻璃碎片,扎透了媽咪的膝蓋。血跡一點點的流出來,順着媽咪的腳拖出長長的倆道血路來。艱難的走到姥爺身邊,扒在姥爺的腿上。“爸,小時候我都是這樣扒在您的腿上。您告訴我一輩子都要做個安分守己,誠實的人。我沒做到,你怪我。就打我啊!”媽咪擡起頭,拿起姥爺的手。向自己身上打去。“爸,你說話啊。你打我,打我吧!都是我不好!”
姥爺看着地上的血跡,怒火裡夾着心痛。握緊自己的拳頭,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老林,你就原諒偌欣一次吧,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姥姥心痛的有些不忍心,心裡此時只怪自己沒有把女兒教好。
“爸,雜誌上說的不是真的。他們爲了拼銷量亂說的。你應該相信我,我和宇文寒兄弟只是朋友!”媽咪繼續搖晃着姥爺解釋着,生怕他氣壞了身子。
“那你答應我不會嫁給他們,找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姥爺半天才說出話兒來。
“恩。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忽然想起慕楓,媽咪像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豎起她的手指,慌忙的說道“我要結婚了,他是我的上司。沒有背景,沒有家世。早九晚五上班族!”
“怎麼沒聽你提起?”姥姥感覺到一喜,總算是個正常人。
“才求婚的,我可以找他證明,這個報道是他寫的。本來想跟你們解釋下在發佈,可是很忙!”不知道爲何又說起謊來,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總之,不要攀什麼豪門望族。不要跟社團扯上關係,咱們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姥爺終於顯得氣色好起來。
“你看,女兒剛剛都沒解釋的機會,沒有的事情。雜誌亂寫的!”姥姥連忙笑着接過話兒來。
“最好讓他寫一篇澄清下,以後這樣的事情再出現我就沒你這個女兒!”姥爺仍舊嚴肅的說道。
“他會對寶寶好嗎?”姥姥不禁擔心問道。
“會吧……”媽咪的話顯得那麼沒有底氣,雙目無神。
“畢竟還沒見過,你們就要結婚,是不是倉促了!”姥姥又顧慮道。
“當年你跟我不也沒見過幾回就結婚了,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管吧,以後別給我們丟這個人!”姥爺接過姥姥的話,先是支持,後是提醒。心裡也有些擔心,但是早結婚早了了一樁心事。
“快,偌欣快起來,媽給你包紮下。”姥姥說着將媽咪扶起,看着媽咪白皙無暇的雙腿,上面血肉模糊。心痛的又掉下眼淚來,從未見女兒吃過這麼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