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樹軒走到樓下,就見到米粒雙手掐腰,眼中滿是怒火的站在博物館門口的臺階上,至於讓她上火的理由。李樹軒僅僅朝對面看了一眼,心中頓時明瞭。
過來的警車足有三輛,除了最前面一輛車裡坐着的熟人,其他兩輛車裡下來的反而是交通警察。李樹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停在門口,前保險槓撞得凹凸不平的帕薩特,心中若有所悟。而從第一輛車裡下來的警察更是讓他眼冒寒光,因爲那個人正是常樂。
接到吳家豪電話的時候,常樂正忙着向米粒獻殷勤,轉眼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誰想到案子一忙完,米粒立刻驅車前往北榮縣,這讓常樂情何以堪?
怒火中燒的常樂很快冷靜下來,他很瞭解米粒,知道她是那種嫉惡如仇的人。與其自己出面招人煩,還不如讓米粒看看李樹軒所交往的朋友是啥樣,所謂人以類聚,什麼人交什麼朋友。就張肆那身份,他就不信米粒無動於衷。
作爲陽泉市刑警隊的一員,對張肆這種幫派能數得上號的人物,他們自然有所瞭解,以前不出面不過是心知肚明,互相默契。但爲了打擊對手,常樂哪顧得了那麼多。而且這都是實打實的事實,就算想否認都不行。
不過張肆加入的時間尚短,在加上李樹軒不斷囑咐他,因此他身上的把柄還真不多。但這次交通肇事卻是在劫難逃,等到了交警隊,還不是想怎麼炮製都行。
或許是因爲李樹軒在身邊的關係,見到走出警車的常樂,米粒心中更加惱怒,不過她自己卻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憤怒。以前雖然也有點厭煩他整天跟着自己,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願見到他。
發現米粒橫眉冷對,常樂怨恨的掃了李樹軒一眼,臉上卻是露出迷人的微笑,溫和道:“聽說你一個人過來,我有點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米粒卻不領情,怒道:“笑話。不管是在學校還是辦案,你哪點比我強。還有,以後不要跟着我,我現在很不想見到你。”
米粒毫不客氣的言語,讓常樂心中惱怒不已,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身後同事低聲的恥笑,在無法對米粒發火的情況下,他只好兇狠的怒視着李樹軒。
如果不是這丫的沒事找事,李樹軒甚至有點同情他,畢竟追女孩子也沒啥錯,錯的是常樂選擇的方式,選擇的對手。
見到場面有點冷場,後面跟着的北榮縣交警隊的一位張姓隊長趕緊向前,厲聲喝道:“誰是張肆?跟我們走一趟。”
張肆正待向前,李樹軒一把拉住他。張肆現在正處在緩刑期,如果再犯點錯誤,八成得進去,這可不是李樹軒所期望的。
拉住張肆,李樹軒開口道:“請問有什麼事?”
“你是張肆?”對方嚴肅道。
“不是。”
“叫他出來,他涉嫌交通違法,按規定要拘留,並吊銷駕照。”對方已經有些不耐煩。
李樹軒最近正在考駕照,聞言當先笑了起來,說道:“闖紅燈要拘留,還是撞壞花壇要拘留,他一沒有酒駕,二沒有肇事逃逸,三駕照也沒有吊銷,你們憑什麼拘留?真當我不懂交通規則?”
“你?!”
隊長也不是白癡,而且米粒曾經下放過北榮縣一段時間,彼此也算熟識,知道這位女警是惹不起的人物,如果不是常樂在旁邊看着,他早就走人了。可是此時被李樹軒搶白,他頓時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米粒兩人也就算了,人家是官二代,但你小子是哪根蔥?
和常樂表演鬥雞眼的米粒回過神來,不滿道:“小張,張肆的事以後再說,我會把他交給市裡的交警隊處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礙眼。”
張隊長一聽,面色爲難的看看常樂,糾結道:“米隊,這樣不好吧?”他倒是想走,可是不敢。
“讓你走就走,出了事我負責。”米粒不耐的揮揮手,她在北榮縣的時候就是誰都惹不起的角色,就連局長都得讓三分,此時一發怒,張隊頓時有點吃不消。
“常隊,您看?”張隊小聲問道。
見到米粒鐵了心要管,常樂重重哼了一聲,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回頭再說。”
等交警離開,常樂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在女人面前打擊另一個男人並不過分,甚至都不算是,但前提是必須保證能把對方狠狠地踩在腳下才行,不然只會弄巧成拙,在伊人面前丟臉。
想到此,常樂臉上開始露出和煦的微笑,開口道:“都是誤會。”接着轉向李樹軒,又道:“早就聽說北榮縣開了一家市內聞名的博物館,收藏雖少卻價值連城。怎麼,不請我進去看看?”
李樹軒深深地看了常樂一眼,知道這種人從小受父母薰陶,臉皮夠厚而且夠黑,看起來今天一臉溫和,但以後的麻煩肯定不少。不過既然對方不想生事,他也不爲己甚,側身閃過門口,笑道:“來者是客,請進。”
北榮博物館的收藏的確很另類,尤其是二樓,數量不多,但無一不是精品。就算常樂這種不懂古董的人也知道那些收藏價值連城。幾乎每一件藏品的創作者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耳熟能詳的名家。
越是這樣,常樂越是堅定了將李樹軒踩在腳底下的決心。如果李樹軒僅僅是個小蝦米,他或許不會如此用心。畢竟在他看來,米粒那種人怎麼可能嫁給普通人,但現在他卻不得不改變這種看法,能夠擁有這些藏品的人,無論如何都是值得重視的對手。
欣賞完博物館的藏品,常樂沒有理由繼續待下去,他本想和米粒一起回去,無奈人家根本不給面子,只能羞怒的獨自離開。
眼看着就要走出博物館,常樂突然邪邪一笑,低聲道:“好多寶貝,很多人應該感興趣吧?嘿嘿,現在這季節,天乾物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