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館有專門招待國際友人的餐廳，既然洞悉了蘭徹的想法，李樹軒自然沒心情請他大吃大喝，乾脆將吃飯地點選在了大使館，而且選擇的菜餚也是中餐。
別看蘭徹對中文了解不多，除了簡單的幾句常用語，估計還不如李樹軒對外語的瞭解，但他對中餐卻很有研究，用起筷子也是有模有樣。
國人大多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就連李樹軒也不能免俗。飯吃到一半，李樹軒突然詢問道：“蘭徹先生，我知道你是法蘭西的知名收藏家，相信認識的圈內人應該不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興趣和我交易？”
“李，他們和我差不多，對於歐洲的藝術品，尤其是法蘭西藝術品有着特殊的情感。我這次過來，一方面是因爲祖輩的心願，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先和你接觸一下。至於我的那些朋友，稍後我會給他們聯繫，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李樹軒臉色欣喜的和孔筱雨對視一眼，舉杯道：“祝願我們合作愉快。”
見到李樹軒舉杯，蘭徹有模有樣的舉起盛滿白酒的酒杯，哈哈笑道：“乾杯。”
兩人酒杯一碰，杯到酒幹。
要說蘭徹雖然有編故事的嫌疑，但他提供的文物的確都很不錯，除了大名鼎鼎的圓明園十二生肖之一的龍首，還有其他一些來自圓明園的珍品。作爲當年的皇家園林，萬園之園，圓明園的文物自然價值不菲，極爲珍貴，大部分都是難得的精品。因此，別看數量不多，只有三十件，但在李樹軒看來，這三十件文物的價值甚至不低於盧國博物館的那些藏品。這還僅僅是法蘭西一位稍有名氣的收藏家，如果涉及到法蘭西的知名博物館以及私人收藏家，其所藏文物價值絕對高的驚人。
不過這種情況非但沒有讓李樹軒煩惱，反而讓他很開心。如果對方總是拿些價值不高的藝術品來糊弄人，李樹軒估計非得跳腳罵娘不可。交換高等級文物需要的西方藝術品雖然多，但其中的利益卻更加巨大。相比起到手的民族瑰寶，即使暫時虧本，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交易，更何況這種交易根本沒有虧本的可能。
蘭徹的酒量相當好，而且對於飲食有着相當研究。因爲已經達成了初步合作意向，彼此心中少了很多顧忌，因此可謂賓主盡歡。
約好下次聯繫的時間，李樹軒親自將蘭徹送出大使館，等他在視線中消失，李樹軒轉頭對孔筱雨道：“這人不簡單啊！”
孔筱雨沉思的點點頭，笑道：“不簡單也沒用，誰讓他遇到你了。”
“我可沒有那麼厲害。走吧，回去問問馮愛軍大使。對這個人，我倒是很有幾分興趣。”
李樹軒的猜測還算靠譜，從馮愛軍大使那裡回來，孔筱雨立刻放下手中的文檔，好奇道：“怎麼樣？”
“嘿，還好。”李樹軒笑道：“這丫的名義上是私人收藏家，但據馮大使推斷，他不僅在法蘭西收藏圈人脈雄厚，而且和一些國際知名拍賣公司也有聯繫，說不定還是其中幾家的股東。至於他說的什麼祖宗遺願，馮大使倒是沒聽說過。”
“哦，那他怎麼突然找上門，而且還提供了一份檔次很高的文物交換名單？”孔筱雨心中疑惑，脫口問道。
李樹軒心中急轉，推測道：“最可能的原因是他不過是那些拍賣公司的馬前卒。作爲國際頂級拍賣公司，收藏一些圓明園文物顯然很簡單。最近的新聞報道你也不是沒有看過，法蘭西剛剛通過富人加稅法案，立刻有富豪移民國外。對有些富豪而言，說他們爲富不仁也好，貪婪無度也罷，總之呢，國家民族啥的實在引不起他們的絲毫興趣，反而是金錢更加誘人。這些年國內收藏雖然越來越好，但相比起西方收藏市場仍然大有不足。像前些年的拍賣市場，梵高的一幅畫能拍到八千萬美元，摺合人民幣足有五億。而國內最高拍賣價也不過一億多點，其中差距相當明顯。”
沿着李樹軒的思路，孔筱雨眼前一亮，接口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希望得到你手中的西方藝術品。而蘭徹這次過來，之所以帶來這麼多價值很高的文物，其中就存了試探的心思。”
“是啊！只要我們能夠拿出足夠級別的文物，我想他們肯定會繼續提供讓我們滿意的東西。哈哈，這樣最好，和公司打交道最起碼比和政府打交道簡單。至於以後，管他孃的誰上吊誰自殺，只要不是咱們自己人就成。”
對李樹軒的言語，孔筱雨目中閃過疑惑，詢問道：“自殺？這麼嚴重？”
李樹軒嘿嘿一樂，伸手拍了拍孔筱雨的頭頂，“嚴重？一點都不嚴重。發現真相的人們只會把怒火發泄到拍賣公司身上，不過那時候和咱們已經沒有關係。任你大浪滔滔，我自巋然不動。”他心裡其實還有一句話，等他們發現真相，老子早就掛了，懶得管你們會咋樣。
“我們接下來幹什麼？”雖然不明白李樹軒話裡的意思，但孔筱雨卻聰明的沒有繼續糾纏，轉而問道。
“接下來，”李樹軒哈哈一笑，沐浴在異國下午的陽光中說道：“先把盧國博物館的名單整理完，從明天開始，咱們利用十天時間旅行，法蘭西，意國，德意志，荷蘭，比利時，儘量多去幾個國家。”
“真的？”孔筱雨聞言，目中突然散發出極爲灼人的亮光，喜悅的看着李樹軒。
被孔筱雨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盯着，李樹軒心中一陣發毛，乾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我們事先說好，雖然是旅行，但咱們最主要的目的地卻是各國的博物館，其他地方恐怕沒有時間遊覽，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關係，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兒都行。”
孔筱雨心中興奮，想都不想直接說道。一句話說完她卻突然有些尷尬，臉色瞬間變得羞紅，低頭弱弱道：“我，我先進入整理文檔了。”
“哦。”
看着孔筱雨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衝進大使館，李樹軒苦笑着摸摸頭髮，暗道：不會吧！難道我又犯錯誤了？
***
第六更。
首先感謝書友solilly的打賞，菠蘿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第七更來不及了，抱歉。明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