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機,城市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有朦朧月色籠罩大地,爲了節約越來越難以尋覓的能源,在晚上陳力等人並沒有使用發電機,這正好讓多恩等人得以悄悄靠近,除了讓數十人留守外,剩下的兩百多人全部被他帶來。
陳力每天都會安排人守夜,不過畢竟沒有經過職業化訓練,自我隱藏意識和警惕心都很一般,再加上有着被踢出隊伍的“帶路黨”的指引,多恩等人很快確定了守夜人員的位置,吩咐手下將子彈上膛,趁黑悄悄靠近。
待手下衆人到了合適的地方就位,多恩隱藏在角落將槍口對準前面背靠着院牆正在打盹兒的守衛,“呯!”一聲急促尖銳的槍響後那個亞裔的守衛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瞬間爆頭!
這是一個提前約定好的訊號,在多恩槍響的同時被他分散在四周的手下齊齊開槍,一瞬間被安排守夜的五個人齊齊身亡,死相最爲悽慘的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
“go!go!go!”多恩見狀一聲大吼,帶頭直接衝了陳力等人居住的會所改造成的聚居地裡,因爲現在的世道分散獨處並不安全,所以以陳力爲首的團隊大部份人都住在裡面。
於同一時間,正在睡覺的陳力等人被槍聲瞬間驚醒,如今很少人能夠進入深層睡眠,每個人都活的如履薄冰,對於這些異動自是格外敏感。
躺在牀上的陳力睜眼之後沒有多耽擱一秒,立刻掏出放在枕頭下的手槍,扳下保險栓對着上方連連開槍,同時扯開嗓子一聲怒吼:“敵襲!所有人準備反擊!”
雖然並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陳力沒有開槍提醒其他人後沒有立刻衝出房間,而是躲在牆壁後側着身子用眼角餘光透過窗戶觀察外界的動向,只見到門口密密麻麻不停的有人潮涌進來,一個個手持槍械顯然是來者不善。
似乎有人看到陳力所住的房間裡似乎有動靜,“嘭!”一聲槍響將窗戶玻璃打破,子彈從陳力身旁射了過去,爆裂開來的玻璃碎片四射,在陳力身上劃出幾個血口,將他嚇了一大跳。
對方人數遠遠超過自己這邊,而且看架勢顯然都是心狠手辣之輩,陳力心中暗沉,今晚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他本就不是善茬子,加上能在這個如同末日的世界生存下來本就,如今被欺負到頭上了哪兒會退避,一步站到窗邊將手槍對準外面“嘭!嘭!嘭!”連連開槍也沒有瞄準就直接將彈夾打空。
片刻時間就將子彈打完後陳力一邊躲到牆後一邊更換彈夾,隱約聽到外面的怒罵和慘叫聲,對方人數衆多尚未完全分散,陳力一通亂射竟也有所建樹。
有了陳力的帶頭,其他房間住的人也紛紛開始了反擊,雖然火力和人數上壓制,但有着房屋的掩護以及對地形的熟悉,倒也能還手一二。
不過對方並不是吃素的,往往陳力這邊開一槍對面就有一片子彈打了過來,若不是牆體還算堅實,恐怕這一片房屋早就化作廢墟了。
多恩的手下既不是士兵也不是視死如歸的勇士,所以並沒有強行進攻,而是選擇了和陳力等人進行消耗戰,誰也不傻,硬碰硬雖然能贏但肯定損失也不小,誰都害怕自己成了枉死的倒黴蛋。
不過隨着時間過去,陳力這邊彈藥不足以及人數缺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多恩等人逐漸佔據主動,雖然手下也有一些傷亡,但多恩對手下的傷亡並不在意,看着對面那羣黃皮猴子的垂死掙扎,他一邊躲在掩體後朝着對面開槍一邊露出嗜血的獰笑,他很享受這種一步步將對手逼入絕境的快感。
陳力手臂上中了一槍,鮮血染紅了大片衣袖,不過比起身體的疼痛,不時旁邊不時響起的熟悉的慘叫聲更讓他內心刺痛,自己這邊只有零星的反抗,不少見狀不妙的人想投降,卻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擊殺,絕望的哀嚎在四處響起。
“咔咔”陳力瞄準外面的敵人快速扣動扳機,可槍聲沒有響起,最後一個彈夾已經打空了,陳力一下子心頭也說不上到底是什麼情緒在翻涌,有即將面對死亡的害怕和忐忑,也有對突如其來的敵人的憤怒和殺意,但內心深處不禁涌起了一絲解脫和放鬆。
這個該死的世界,再見了。。。。
陳力扔下手槍,跌坐到地上背靠着牆壁,呆滯的眼神沒有焦距,精神已然放空,其他位置反擊的槍響也漸漸消失,陳力安靜的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一秒,兩秒。。。。他默默數着時間,彷彿在記錄自己生命最後的歷程。
“轟!”
“fuck!”
“oh,mygod!”
“惡魔!”
。。。。。。。。
就在陳力等待死亡的時候,外面突然一聲巨響,如同流星墜地一般讓他都感到地面上傳來一陣微晃,隨即而來是一陣陣驚恐的呼喊和嘲雜的叫罵聲,本來接近停歇的槍響再次亂成一片的響起。
槍響聲,慘叫聲,叫罵聲,求饒聲,各種聲調混雜在一起,陳力渙散的目光重現凝聚在一起,也沒有了太多擔心和恐懼,忍痛走了兩步後,直接推開被打成篩子一樣的大門向外看去。
是他!
看到那彷彿傲立於九天之上的輕靈飄逸的身影,陳力心中無限震撼。
只見那一人一刀,在敵人持槍包圍下如入無人之境,他手中的長刀不時閃爍出霜白的流光,揮動之間有如風雷叱吒,長虹貫日,堅硬的石板地面被激射而出的碩大刀光劃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溝壑,一股股攝人心魄的寒意迎面撲來,讓陳力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另一隻手被層層濃霧掩蓋,陳力只能看到場上的殘影片片,不斷的消失又出現,分不清真假,猜不透虛實。四處橫飛的子彈眼看一次次擊中那人的身體,但被擊中的身軀總會像海市蜃樓一般消逝,
“殺了他!殺了他!”多恩一邊瘋狂的朝着這道猶如鬼魅神靈的人開槍,一邊呼喚近乎潰散的手下一起攻擊。
突然多恩等聲音戛然而止,一隻白皙細膩的手掌不知何時貼在他的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