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鶴鳴這種人,看着這瓶酒,都忍不住摸出了手機。
真的不是炫耀了。
遇到好酒不要慌。
先發個朋友圈。
一瓶酒,一套房啊。
這瓶酒,是林家駒去年拍賣得來的,花費了一百萬美金。
當時也創造了一個記錄。
這已經是不能叫稀罕了。
連葉之南都好好的拍了幾張照,以便宣傳。
這畫面,更是讓酒吧裡其他客人看都一陣驚歎,隨即又是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會上網的順手一搜就能有價格和記錄,一看簡直嚇死人。
一套帝都的房,一輛勞斯萊斯庫裡南,就那麼擺在面前,馬上即將被人喝掉。
這是哪裡來的土豪?
一瞬間,自己面前的什麼人頭馬面就不香了。
不行,一會兒靠近點,聞聞味兒。
喝這種酒,不是都要拿那種注射器一樣的分酒器上來,帶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生怕浪費掉一滴嗎?
腫麼就那麼隨隨便便的開了呢?
真是一點儀式感都沒有。
旁邊不遠靠角落的一桌有五個客人,其中一個正對着這邊,目光似乎在找尋什麼?然後跟着身邊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直接對着莊畢這邊走了過來。
對方明顯是常客,先是在葉之南耳朵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葉之南一愣,居然咳嗽了一聲,又在對方耳朵邊說了兩句什麼,搖了搖頭。
對方卻在堅持。
葉之南無奈,只好笑了笑,轉身對着莊畢說道:
“莊少,你魅力太大了,居然有人要請你喝酒,這瓶酒不用你買單。”
杜鶴鳴都是一愣。
開什麼玩笑?
這一瓶酒,哪怕就算是葉之南不賺錢賣給他,也得六百萬華幣。
對方居然這麼大方?
有點意思。
他看了莊畢一眼,那意思是你認識?
莊畢搖了搖頭。
對方年紀三十來歲,渾身透着一股文雅的氣息,很明顯家世,修養都很不凡。
他先是對着莊畢微微一點頭,然後走上來,目光很狂熱的盯着莊畢,伸出手來:
“莊大師,您好。”
莊大師?
莊畢都一呆。
他仔細看了對方一眼,恐怖的記憶力運轉,似乎這個人,他有那麼隱約一點感覺。
大概對方認識他。
“不好意思,您是……!”
“鄙人顧玉泉,趙梅是我的母親,是西都大學教授,上次在慈善晚宴上,有幸目睹大師您的風采,您的書法,鋼琴,還有舞蹈,都堪稱是大師,我母親甚至還想邀請您去學校擔任客座教授呢。”
杜鶴鳴好懸沒把端起了漱口的水給噴了出來。
泥煤啊。
這傢伙的確是書得一手好字啊,現在他爺爺每天都要在書房裡臨摹莊畢的書法。
至於說鋼琴,舞蹈,他也是領教過的,上次的慈善拍賣會上,可是大出風頭呢。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一個狂熱崇拜着,還捨得花幾百萬,爲他買單。
這顧玉泉,也是個奇葩啊。
莊畢卻沒有多少的興致,甚至還有點客套。
這個顧玉泉是上次慈善拍賣會的樂團裡的人,老孃是西都大學教授,顧家在帝都,算是富豪,資產不下百億。
如今他是西讀大學音樂系的講師。
顧玉泉打過招呼之後,很有分寸的留下了一張名片,然後就退了下去。
他全程都表現得很自然,除了一開始的激動之外,平靜下來之後,完全是微笑之中帶着一點謙卑,讓人很有好感。
但是莊畢卻發現這傢伙,似乎另有目的。
所以不是很熱情。
至於說對方替他買單這種事,杜鶴鳴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老杜說了今天晚上他消費,怎麼可能允許有人半路截胡?
越是和莊畢接觸得久,杜鶴鳴就越是知道,自己這是何其幸運。
他不會刻意把莊畢捧得很高,也不會小心翼翼,只會儘可能平等的當朋友相處。
維持住這一份關係,可保杜家百年興旺。
再退一萬步說,未來就算杜家遭受到滅頂之災,有這一份關係在,杜家會家破,但是絕對不會人亡。
葉之南離開去招呼其他客人,杜鶴鳴動手給莊畢到了一杯,然後無比肉痛的說道:
“這小半杯,至少二十萬啊,是不是太奢侈了?”
莊畢端起來輕輕聞了一下,是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陳釀酒味,層次極爲豐富。
他喝了一口,輕輕抿了一下,嘎嘎一笑:
“好東西,老杜,這一瓶也不夠喝,不如,我給你叫一瓶其他的如何?”
杜鶴鳴差點沒把手上的酒對着莊畢潑了過去。
想想又捨不得,一副肉疼的模樣。
顧玉泉那邊,他回到位置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纔對着旁邊的朋友笑着說道:
“那位就是我母親極爲崇拜的鋼琴大師,能在這裡遇到,簡直就是意外驚喜,我在想辦法,想要請他代表西都大學,去參加今年的國際鋼琴大賽呢。”
他幾個朋友頓時一臉震驚的表情。
“這小子?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什麼鋼琴大師?”
“對啊,老顧,你不是逗我們玩吧?”
“看他那個樣子,根本也不像啊。”
顧玉泉神秘一笑:
“人不可貌相啊。”
說着,他摸出手機,然後打開了其中一個視頻。
那是上次莊畢和慕青瑜在慈善晚宴上跳舞的視頻。
幾人湊上去一看,頓時閉上了嘴巴。
他們再看着莊畢的時候,目光變得極其的複雜起來。
“舞蹈,書畫,鋼琴,全都堪稱大師級,這種人,你們這一輩子都遇不到一個吧?”
其他人直接閉嘴。
大家都是混藝術圈子的,太知道這大師的頭銜,是如何的牛逼了。
藝術圈是有歧視鏈的。
舞蹈也就算了,那玩意兒,完全比不上書畫圈。
但是書畫圈,又和鋼琴曲沒法比。
鋼琴,那是國際藝術的巔峰啊。
爲什麼?
每年舉辦多少國際鋼琴大賽,什麼時候聽說過國際書法大賽了?
至於說舞蹈,這就是娛樂大衆的。
顧玉泉的母親趙梅,在國內的鋼琴藝術圈子裡,是巔峰的人物。
但是,鋼琴曲圈子也是分陣營的。
趙梅自己還達不到大師的級別,名下也沒有一個學生,能有太大的出息,最多算是鋼琴師,遠遠稱不上鋼琴家。
所以,顧玉泉知道,老孃一直對這個莊畢念念不忘,其實是想收他爲徒,用莊畢來和其他人打擂。
當然,這個收徒也只是名義上的而已。
趙梅實際上也根本教不了莊畢,甚至反過來,還得向莊畢學習呢。
她只想佔一個名聲而已。
她不缺錢,也不缺社會地位,缺的,就是一口氣。
莊畢要是知道這位趙梅教授惦記上了他,估計會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