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縣在廬州東部,位於秦淮河上游,有了河道,所以慎縣和江寧的交通還是很便利的。
江寧號稱安朝的南都,擁有著名的秦淮河,是衆多士子嚮往的地方,畢竟秦淮風月,天下無雙!
雖然靠近江寧,但是慎縣的風月場所卻不是很興盛,因爲有了秦淮河畔的存在,所以江寧周邊的一些府縣都很明智地選擇了其他的行業,當然,富甲天下的蘇杭二州除外。
蕭莫和玉娘還有孟秋香坐在馬車上,臨行前蕭莫已經把蕭家宅子交給了林充,讓他自行處理,或者說是幫忙看管。
到了慎縣外,蕭莫特意從馬車裡伸出頭來看了一眼古代的城牆。
廬州位於中原深處,平時也沒有什麼兵事,所以慎縣的城牆並不是很高大,進入縣城之後,蕭莫就在馬車內坐不住了,上前找趕車的周魁聊天,蕭莫見時間還早,便讓周魁做嚮導,然後趕着馬車在縣城裡面四處閒逛起來。
慎縣的格局和別的小縣城沒有什麼兩樣,也有四道城門,值得一提的是慎縣縣城內還有一條河流,那就是淝水,從北門進入慎縣縣城,再從南門流入巢湖。
閒逛了許久,最後還是孟秋香伸出頭來,問道:“小莫,不是早就到了城門麼?怎麼還在路上?”
蕭莫這纔想起車上還有個病弱的老母,便趕緊讓周魁將馬車趕到了縣衙前。
縣衙的規模一般,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前的兩個大柱子都掉漆了,幾個工匠正在重新上漆,門口的大鼓倒是莊嚴地豎在那裡,蕭莫看了看,然後吐看吐舌頭。
這鼓比蕭莫還要大!
李季是縣令,蕭莫當然要進去找他,留下孟秋香和玉娘在馬車上後,蕭莫在周魁推動下坐着輪椅來到後院李季的書房前。
李季似乎正在會客,接見蕭莫的是一位留着山羊鬍子的老先生。
“這位是秦師爺……”
聽到周魁的話,蕭莫趕緊向秦師爺說道:“長樂鎮蕭莫,見過師爺,贖蕭莫有疾在身,不能行禮了。”
秦師爺摸了摸鬍子,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很客氣:“蕭莫,蕭子衡!呵呵……大人從長樂鎮回來之後唸叨了子衡許久,今日老夫算是見過真人,哦……子衡可能還不知道,老夫秦業,來……請偏廳用茶!”
蕭莫只好跟着秦師爺來到了偏廳等候着,等了許久,也不見李季前來,蕭莫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問道:“秦師爺,不知道大人在接見何人?”
秦業笑了笑,說道:“說起來此人是來告狀的,告的不是別人,正是子衡你!”
什麼?
蕭莫張大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纔來縣裡頭一天就有人來高自己的狀?這也太詭異了吧!
除非……蕭莫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問道:“秦師爺,來人可是喬伯父?”
秦業點點頭,說道:“喬員外告你拐帶民女,又告你蕭傢俬自毀婚,隱瞞實情,壞了人家女兒的清白……”
老頭摸着鬍子,將喬正狀告蕭莫的一些罪狀一一數來,蕭莫聽了,苦笑着問道:“大人怎麼說?”
不待秦業回答,門口就響起一個威壓方正的聲音:“還能怎麼說?幫你擦屁股唄!”
作爲一個讀書人,李季居然能說出這樣的粗話,蕭莫好笑之餘,知道李季在幫自己解決喬家的事情之後,便撐着在輪椅上向李季行了一禮,說道:“如此,則多謝大人了!”
李季伸手止住了蕭莫的話,說道:“先不要急着感謝,喬員外所告之事,據本官所查都屬事實,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子衡你也不列外!”
蕭莫趕緊低頭稱是,李季見蕭莫唯唯若若,一副受教的樣子,不由得心裡高興,便說道:“喬員外也不是省油的燈,關於人家女兒的事,你也須得給喬家一個交待,至於怎麼做,那是你的事情,不過本官在喬員外面前,可是幫你把話說滿了,你可不能折了我的名頭!”
聽到李季的話,蕭莫疑惑地看着李季,心裡有一種被人賣了感覺,便向李季道:“還請大人明示,大人是如何答應喬員外的?”
李季說道:“喬員外的意思很簡單,蕭家耽誤了喬玉娘,又壞了人家姑娘的清名,所以要你將這兩項補救過來……”
蕭莫聽了面露難色,問道:“這如此補救?”
李季站了起來,對蕭莫說:“如何補救,是你蕭家的事,反正只要喬正不吭聲了,你就無罪,好了,秦師爺,帶子衡去陳司戶那裡交接吧!”
說罷,李季擺擺手離開了偏廳,秦業向蕭莫說道:“子衡,走吧!”
蕭莫嘆了口氣,只好讓周魁推着自己跟在了秦師爺的後頭。
縣衙的後院是李季休息的地方,東廂和西廂兩處則是供各司辦公的場所,東廂是捕快和衙役們休息的地方,西廂則爲少府和司戶還有各曹司的辦公室,蕭莫跟着秦業一路到了西廂之內,然後來到陳章平的房間內。
作爲慎縣的司戶,陳章平平日裡辦公的地方還是不小的,一共三間屋子,前面兩間分給了下屬使用,陳章平本人則是在後面最大的那間屋子裡面。
屋子裡有個巨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卷宗,見到蕭莫之後,可能是李季交待過了,陳章平將所有需要交接的資料和東西都放在書桌,讓蕭莫清點。
蕭莫看了看,也沒有什麼東西,都是些未完成的工作事項,便問道:“全部都在這裡了?”
陳章平搖搖頭,說道:“這些卷宗,都在書架之上,清點起來畢竟麻煩,所以老夫還會在縣城內待上幾日,等子衡清點完了,發現沒有問題纔會離開,至於牙服印章則已經全部交給了庫房,這裡是庫房的字據,到時候還要子衡自己去領!”
說罷,陳章平將一張字據交給了蕭莫,牙服就是俗話說的官服,在縣衙裡面任職,不能算是官,只能算是吏,所以稱作牙服。
蕭莫點點頭,又仔細清點了一下書桌的一些文獻,這才和陳章平說道:“既然老司戶要在縣城待上幾日,那麼蕭莫便不急於一時了,在下還有些私事,便先告辭了!”
說罷,蕭莫便和秦業還有陳章平都出了司戶的屋子,這個時候陳章平又說道:“戶房司吏,一共有三人,都在前面兩間屋子裡面,子衡可要見一見?”
說到司吏,蕭莫不由得想起了林一葉,這廝先自己一步,昨天就來了縣城替自己找房子,說好了今日早晨來縣衙等的,但是沒想到自己到了縣衙,連交接都做完了,居然連林一葉這廝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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