橢圓形辦公室內鋪着紅地毯,光線柔和。克林頓與魏無雙坐在兩張單人沙發上,中間是一個圓形茶几,希拉里坐在對面,三人交通甚歡。
魏無雙對身份暴露並沒在意,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從馬尼拉事件開始,魏無雙就是美國中情局調查重點,關於身世之類的情況,屬於公開消息,很難瞞過他們。連小昭身份也暴露了,中情局對小昭進行過特別調查,讓他們好奇是,以小昭是身世怎會去當空姐?希拉里也問了許多小昭的情況,滿臉都是八卦神情。
辦公室內,不時傳出克林頓爽朗笑聲。他滿臉帶笑,十分健談,倆夫婦確實有許多共性,但希拉里性格剛毅,權利慾極重。魏無雙清楚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的一大半權力是屬於希拉里的。
“美國需要敵人,而中國是最好的對手,這符合美國利益,明白我說的嗎?當然,這個敵人不是真的敵人,而是拿出來公開說事的敵人,無非是應付國內和國際上需要,說七說八都做不得數。我決定在總統期間一定要正式訪問一趟中國,但在第一個任期內有困難。第二個任期就沒顧慮了,反正不可能有第三個任期。”
說起正事,克林頓神情顯得嚴肅認真,這是美國民主政治的後遺症,都成慣例了。一個東方大國沒人敢輕視,即使是美國這種超級大國也是如此,故而,雙方在政治上搞些摩擦,在經濟領域卻是放開的。但高科技領域之外,美國在骨子裡害怕中國強大,更怕中國的強大對美國世界霸權形成挑戰。
白宮是藍色星球權力最大的地方,夫婦倆得償所願,故而,十分健談且神情愉悅,頗有范進中舉模樣。對此,魏無雙能理解,他似乎明白克林頓夫婦找他來白宮的真正目的,估計是想讓他當兩國間秘使,或是建立秘密管道,一則避免在兩國間的大問題上誤判,二則可以保持雙方間私下的溝通暢通。
但魏無雙還是提出建議,“彼此說話做事不要太過頭啊,東西方文化不同,在東方自古就有金口玉言一說,爲上者說一不二,特別看重表裡如一和承諾,這些是負責任大國所必須具備的品德。中美都是大國,一定要互相尊重,講話做事留有餘地爲好。”
他認真和克林頓夫婦說了東西方文化,和互相行爲方式的差異,以及他對美國與中國交往的簡單看法。他讀的書多,說起這些也是條理清晰,入情入理,客觀公正。
克林頓夫婦聽得十分認真,東方神秘文化孕育出不同民族,他們的行爲思想和處世方式與西方人之間確有很大差異。在東西方文明的激盪和交流中,彼此準確把握對方的真實意圖十分重要,否則就容易擦槍走火。
這也是克林頓夫婦想通過魏無雙向中國最高層傳遞信息的目的,三人間談得很熱烈,彼此算是交心談話。
須臾,一個白宮女實習生走了進來,給三人換上熱咖啡。她年約二十多,體態妖嬈,長相甜美,雙腿潔白如雪,衝着三人職業性的笑了笑,走到茶几上放下咖啡,彎下身子時翹起的臀.部,圓.潤.豐.腴,胸前十分壯碩。
克林頓瞳孔瞬間放大又恢復原狀,希拉里嘴角抽了抽,又撇撇嘴將腦袋轉到另一邊。魏無雙觀察入微,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他裝成沒看見。實習生離開了,克林頓接着剛纔話題。
“我讀過朝鮮戰爭回憶錄等著作以及一些沒解密的文件,若當時雙方間有妥善和準確的溝通管道,彼此是不會打這場曠日持久的且極爲慘烈的戰爭,
雙方死傷數十萬人啊。”
魏無雙也讀過這方面的書,在哈佛圖書館裡資料十分詳盡。
“美國政府判斷中國不會出兵,若知中國一定會出兵,雙方肯定會坐下來找出和平方式解決,這方面是白宮和軍方誤判了,當然,罪該萬死的是麥克阿瑟。可中國方面傳遞出來的訊息太過隱晦模糊,要我處置此事,直接讓你們太祖站在天安門城樓上說,只要美國人敢越過三八線,中國將出動百萬大軍支援朝鮮作戰,這樣美國政府就有顧忌了。”克林頓風趣的說。
其實,在魏無雙看來當時周宰相說的話十分明確,關鍵是美國不相信中國有能力出兵,更別說與美國等十七個聯合國軍對抗。在美國人看來,只要中國人出兵必定是一場大規模屠殺,所以,克林頓故意隱瞞了某些實質性內容。
當然,這只是克林頓引用的一個例子,無非是要說明私下溝通管道的重要性。他的觀點是在涉及重大問題,特別是戰爭問題上,大家都將觀點擺在桌面上,別搞得太過隱晦,這樣就可以阻止這場戰爭了。美國人判斷髮動戰爭必能取得勝利,且總在計算髮動戰爭的得失問題,若得不償失,他們就需重新掂量,最後越過三八線的可能性就大爲減小。
美國是個務實國家,其做法真如商人般斤斤計較。
克林頓夫婦說東說西,就是希望魏無雙能成爲彼此溝通的一個使者。魏無雙也覺得沒什麼不妥,國家確需這條管道,而他則是最佳人選。
“無雙,我和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中國是個大國,即使目前仍然落後但還是個大國,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克林頓認真的說。
希拉里接過話,“日本人也想成爲政治大國,但心胸不行,國土位置也不行,且歷史上基本屬於守成。不像中國,幾千年征戰不斷鑄就了大國胸襟和氣度,克林頓說得對,雖窮些,但大國就是大國,美國人是不敢輕視的。這要歸功於你們太祖,他指揮的那一系列戰爭,驚心動魄氣壯山河。所以,中國的大國地位是打出來的,尊重是靠自身實力和胸襟獲得的。”
希拉里這話很有道理也很有深度,魏無雙頻頻點頭,對她又高看幾分,她胸有錦繡,若不是生爲女子或許她直接就衝上前參與競選了。
克林頓接着說:“美國需要個敵人,中國是最理想的敵人。這些或者是出於政治目的,更多是出於競選。其實,每屆政府都這麼幹,但並不妨礙彼此間在私下做朋友嘛。”
希拉里接過話,“就像國會兩黨議員在開會時罵來罵去,可私下裡不少人還是好朋友,是生意夥伴呢。”
夫婦倆輪番說了半天,無非是說咱們私下是朋友,但國家間鬥來鬥去,這只是政治,是國家間的事。克林頓夫婦確實十分珍惜與魏無雙之間的友誼,魏無雙也明白這個道理,美國需要中國作爲敵人,不僅是美國的國際政治需要,也是美國國內政治需要。
“我雖不喜歡政治,也不想參與政治,但中美是兩個大國不該出現難以挽回的事,我們既然是朋友,有些事就我來負責傳遞吧。”魏無雙表態說,在內心中,他真不喜歡當這種角色,過多過深參與到國際政治中不見得是好事,自古以來殺驢卸磨之事沒少出現,國際上的事更是如此,中情局不是開玩笑的,若被其糾纏那就如附骨之疽,討厭得很。
“那就謝謝無雙了,這是請你來白宮的目的之一,別怪我們太勢利眼啊。”克林頓興奮的說,“接下來還有件事涉及無雙個人,也要和你坦誠說說的。”說完,走到寬大辦公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檔案袋, 遞給魏無雙。
魏無雙抽出整疊材料,只是看下標題就心中一驚,但面上依然鎮定。材料有五十多頁,是關於“W計劃”的秘密調查報告,他用五分鐘時間快速翻了一遍,並將材料遞迴克林頓。
這是關於日本三菱集團將某項研究計劃秘密轉移到西西里之事,也就是說,巖崎貞子轉出來的“W計劃”落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眼裡了,材料裡內容雖未了解全部,但也被他們搞清楚七七八八。從收集材料的時間看,美國人至少在四五年前就在關注此事。
“我問過航空專家,他們判斷W計劃就相當於F16AB的水平,且不一定能搞得出來,要搞一款先進戰鬥機不是那麼容易的,日本人想搞也能理解,但鑑於盟國利益,我們是不可能讓他們放開手腳乾的。中央情報局並沒對此大張旗鼓,而是採取打草驚蛇的辦法,只是要讓三菱集團將這項計劃終止掉,現在遷出日本就沒什麼威脅了。國防部和中情局並沒太在意。他們唯一擔心的事,有些先進技術被轉移到中國大陸上去。……”
克林頓將此事和魏無雙詳談也有提醒的味道,但他說得十分客氣,只是將中情局和軍方的擔心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遍而已。在克林頓看來,既然只是中等先進的戰機,美國人哪還會害怕?故而,說話毫不遮掩。
而魏無雙只是認真聽,表情平淡間或還笑笑,在克林頓說完後則感謝他們夫婦他的信任。其他的話,他還真不想說太多,只是說對這事有聽說過,但瞭解不多,有空時要向理惠多瞭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