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向前走,後面那個老大模樣的人開始打電話。
保羅現在在九龍區,油麻地,滴血子彈酒吧。
也就是他殺死碼頭幫大佬火雞的酒吧。
保羅端着一杯酒,靜靜的聽着電話說了一句:“謝了。”
保羅從酒吧出來,騎上機車,沒有去追七號,直接到了七號下來的大樓下,經過老大指認,保羅擡頭看了看樓頂,然後開始上樓。
樓頂,四號正坐在樓的邊緣,兩腿向下耷拉着,手裡擺弄着一把手槍。
保羅上去,打開鐵門走了上去。
這裡是樓頂,非常高,跑不了四號,也飛不了保羅,所以他就這樣打開門走了進去。
四號回頭看了看,看到是一個陌生人,嘴角上咧了一下,代表自己笑了笑,然後從樓沿上下來,手中槍指着地面,斜眼看着保羅:“你是誰?”
保羅一笑:“保羅。”
四號眼角抽動:“鬼影保羅?”
“鬼影早就沒有了,現在的保羅不是鬼影。”
四號神色肅穆:“那麼,你來做什麼?”
保羅攤了攤雙手:“歐陽振邦是我朋友。”
四號什麼也沒有再說,他全明白,但四號還是把槍插回了腰裡,活動了一下,突然一笑:“鬼影是殺手界的神話,我早就想見識一下。”
保羅向前一步,四號突然動了,但他不是向前動,而是向後動,四號後退,一直退到了樓沿,然後背向着樓外,一頭栽了出去。
保羅不認爲四號在自殺,幾步到了樓沿,向下一看,四號身上吊着一根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綁好了,看來,這人很小心。
保羅伸手抓住繩子就向上提,四號卻已經到了第十五層,身子一蕩,一腳踢開玻璃,然後一頭紮了進去。
保羅只覺得繩子一鬆,心裡暗叫糟糕,扔掉繩子就向下衝,跑了兩步又回來,蹲在已經死透的那個人前翻了翻他的衣服,這纔再一次向下跑。等保羅到了下面,四號早沒影了。
保羅苦笑不已,這個四號騙了自己。
首先,四號看到保羅時他手裡拿着槍,但他卻把槍插回了腰裡,保羅認爲這人是要跟自己決鬥,事實上,保羅有把握躲過一槍,就算四號開槍,保羅覺得自己同樣能殺到他的身邊。
但沒想到四號壓根就沒想過用槍,他直接就是逃跑,這讓保羅完全沒料到,所以纔會上了當。
下樓,保羅苦笑着拿出電話,撥通歐陽振邦的電話:“剛跟上一個,但沒想到竟給他跑了。”
歐陽振邦不感到意外,淡淡一笑:“這說明他們還在香港,我們還有機會。”
“我去尋找另一個。另外,樓上還有個死人,穿着光鮮,名片上顯示,這人是花旗銀行副經理。”
掛掉電話,保羅騎上機車,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到另一個了,這兩人一定會加倍小心,但他還是尋找起來。
放下電話,歐陽振邦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剛洗完澡,穿着暴露的小穎:“天冷,穿多點吧。”
小穎上牀,鑽進被窩,自顧自的翻看起一本書,根本不理歐陽振邦。
楊玲卻聽出了端倪:“怎麼了?”
“保羅剛找到一個,不知道是四號還是七號,但給他逃了。”
楊玲暗叫可惜,當下就急了:“我們快出去找啊,別讓他們逃離了香港。”
歐陽振邦不再接話,心裡卻暗暗不解,接道理說,四號和七號在香港出了這麼多事,他們該儘快離開這裡的,可爲什麼他們竟不走?他們在這裡還有任務?
楊玲見歐陽振邦不說話,拍了他一下:“怎麼了,我們出去找他們。”
歐陽振邦看了看楊玲:“你傷沒好呢,好好呆着。”
楊玲小嘴一撇還想說什麼,歐陽振邦突然臉色一變:“好好呆着。”
楊玲嚇得一屁股坐在了牀上,不過馬上站起,懊惱的看着他:“歐陽振邦,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兇?”
歐陽振邦不搭理她,自己下到了層,站在保羅的鍵身器前沉思起來。
四號和七號在香港並不離開,麗也在香港,公交車也在,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反正現在公交車有錢了,開着百十萬的車,還能找小白臉。
但這個不是歐陽振邦最爲好奇的,他好奇的是,四號和七號藏身的樓頂,怎麼會有個死人?而且還是花旗銀行的副經理。
這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團亂麻,他沒有本事沒這些人物串在一起,他只想找到四號和七號,然後把他們帶回京都。
正在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拿出一看就皺起了眉頭,電話顯示,是廖菲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他不讓廖菲說話就先說道:“廖菲,不管你有什麼事我都不能做,因爲我現在人在香港,回不了京都。”
電話那邊的廖菲一笑:“正好,我人也在香港。”
歐陽振邦笑了笑:“呵呵,廖菲,幾天沒見,你倒是學會開玩笑了,還有事沒有?沒有我掛了。”
“還記得上次從野人山回來時的國安局香港分部嗎?我要你馬上過來。”
歐陽振邦呆了:“你不會真的在香港吧?”
“你來了就知道了。”
掛掉電話,歐陽振邦想了想,還是出去打了一輛車,然後向上一次的分部趕去。
他不知道,他剛坐上車,後面楊玲就攔了一輛車,從後面跟上了他。
國安局香港分部是一個公司一樣的存在,對外也稱做公司,他們有名字,叫信昌服務公司。
到了公司門前,歐陽振邦下車徑直走了進去。
楊玲讓司機停下車,自己從車裡看了看這個公司,不明白歐陽振邦爲什麼要來這裡。
在楊玲心裡,他對歐陽振邦的真實身份很好奇,她懷疑,歐陽振邦是個特工,歐陽振邦也讓她看過身上的傷疤,楊玲認得出來,那是槍傷,決不是一個學生身上該有的。
現在見歐陽振邦進了這樣一個公司,楊玲越發好奇起來。
“你還走不走?”
司機不耐起來。
楊玲忙付錢下車,自己站在這個公司的門前向裡看,可以看到有前臺小姐,滿面笑容,可是,楊玲看了十幾分鍾,根本不見一個人進出,也不知道這些前臺小姐在對着什麼微笑。
歐陽振邦直接上了樓,在樓上,他果真看到了廖菲。
廖菲一臉笑容的看着他,他看了看周圍:“廖菲,你真的在香港,這是爲什麼?”
廖菲一笑:“我來找你啊。”
歐陽振邦擺手:“說你事,你廖菲永遠不會沒事來找我。”
看着歐陽振邦的樣子,廖菲突然沉默,是的,她不會沒事來找歐陽振邦,她永遠理性超過感性,就算身體憋死,她也不會把生理需求凌駕於工作之上,她是爲了工作而生的人。
不過,廖菲很快收起了這些想法,伸手指了指一張椅子,歐陽振邦坐下,廖菲扔過來一些資料:“先看一下。”
歐陽振邦不耐起來:“廖菲,你有事直接說不行?我沒空看這些東西。”他邊說邊掃了資料一眼,這是個介紹資料,標題上寫着《基因鎖的猜想》他馬上來了興趣,說完就拿起了資料。
“基因鎖其實不應該叫基因鎖,應該叫精神奇蹟和生命奇蹟的結合。”
第一句就成功吸引了他,不管廖菲的眼光,他接着看了下去。
“生物能活多長時間就看他的細胞能分裂多少次,一個細胞分裂出來的兩個細胞並不是和以前的一模一樣,細胞核裡的基因會破損一部分,分裂到一定次數以後這些細胞都會因爲基因破損而無法繼續分裂製造新細胞,人就衰老而死。
所以,解開基因鎖是需要代價的,它的懲罰是生命。
二戰時的雪利.摩根猜想,基因鎖並不是狂暴無匹的,只是,它需要人們找到解開它的方法。
所以,雪利.摩根開始了長達數年的研究,它發現,基因有着它自己的規律,也就是自然規律,如果要越過這些規律直接解開基因,得到的只能是死亡。
這裡所說的死亡是細胞的衰亡,如果能成功抑制這些細胞分裂的次數,也就是控制瞭解開基因鎖所帶來的致命衰老。
於是,變異者藥物的想法開始在雪利.摩根的腦中形成,可以說,這兩個想法也就是一個想法,它們源自一個猜想,那就是解開基因鎖。
兩種猜想無所謂因果,也不分前後,因爲要注射變異者,就必須要有解開基因鎖的跡象,但如果要解開基因鎖,就一定要注射變異者,不然,就會死亡。
如果解開基因鎖是因,那麼,注射變異者成爲人形兵器就是果,兩者的關係密不可分。
可以說成變異者是解開基因鎖的開始,但解開基因鎖並不是結束,甚至算不上開始的結束,也不能說是結束的開始,頂多只能算是開始的開始。
因爲誰都不知道靠這樣解開的基因鎖會成爲什麼樣子,世界上沒有一個成功的試驗體,也許,希特勒想當這個試驗品,可他沒有等上……
歐陽振邦看得一頭冷汗,這份資料晦澀難懂,可是他還是看出了一些東西,雷德懷疑自己注射了變異者,而自己前世的記憶告訴自己,自己確實讓聯邦狂醫注射了變異者,可是,自己難道解開了基因鎖?自己正在壓縮自己的生命?自己正在向着死亡加速狂奔?可是,爲什麼自己並不見衰老?
廖菲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歐陽振邦一頭冷汗的樣子還是出了她的意料,她不明白歐陽振邦爲什麼會有驚恐的表情,在她的記憶裡,她沒見過歐陽振邦害怕過什麼。
“你怎麼了?不舒服?”
廖菲問他。
歐陽振邦猛的擡頭:“廖菲,這份資料是什麼意思?”
廖菲收起資料,小心的封好,歐陽振邦看到,這是加密文件,尋常人並看不到。
“這是一份文件的介紹資料,這份文件跟我們一直在尋找的0000號文件出自同一個人,這份文件跟0000號文件同等重要。
歐陽振邦想到了什麼,看着廖菲說道:“廖菲,你到底想說什麼?”
廖菲把文件小心的放好,擡頭看了看歐陽振邦:“我想說的是,這份文件要在香港出現,我們得到的資料,文件要在6號也就是後天運往香港花旗銀行,不要問我爲什麼會是運往這裡,因爲我也不知道,世界有這麼多安全級別非常高的地方,但文件偏偏要運往這裡是爲什麼,沒有人知道,但你要知道的是,我們要得到這份文件,不確定的消息,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了這份文件,我們的消息得到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