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如此精妙之言,不由得茅塞頓開,連呼過癮,暗想大當家小小年紀,便有乃父之風,真乃奇才也!
徐瞎子伸出大拇指道:“大當家,果然高明,您不愧是將……”
花如玉急忙向徐瞎子眨了眨眼睛,徐瞎子說到半截,急忙捂住嘴巴,偷眼向陳小九看了看,見他毫無反應,方纔穩下心來,暗呼自己嘴巴不嚴,實不應該說出一些隱秘的話來。//www.??//***
羅桐皺着眉頭,仔細琢磨着地圖,以掌擊拳,朗聲道:“山寨東北三裡處,有一片鬱鬱蔥蔥的老林,茂密繁雜,易於隱蔽,我們當以此處埋伏,必可出其不意,斬殺馮浩老賊。”
“不……絕不可行!”花如玉斬釘截鐵道:“若埋伏此處,我等必將全軍覆滅!”
羅桐一愣:“爲何?”
花如玉解釋道:“老賊掌兵多年,狡猾奸詐,此處雖然適合埋伏,但是老賊亦能想到此處之艱險,必能嚴加防範,到時候,我們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必會因此而身陷囹籠,斷不可取!”
“那該如何是好?請大當家言明”羅桐聞言,領悟其中妙處,不由得暗自慚愧!
花如玉信心百倍道:“在此處老林,前行三裡,還有一處亂墳崗,那裡荒無人煙,人跡罕至,卻也曾出現厲鬼索命之事,是一處詭異神秘的地方,馮浩老賊知天命而懼鬼神,定然不敢驚擾此處,我等就圍繞亂墳崗,大做文章,必能有所建功!”
羅桐心中暗暗佩服,又疑問道:“亂墳崗四周既無老林遮掩,又遠離山寨,怕枝節橫生,一旦被馮浩老賊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花如玉器宇軒昂,美眸中泛出堅毅的神色,漆黑的瞳孔在燭火的縈繞下,顯得十分亢奮,她刷的一下抽出鋼刀,小手摸着那鋒刃的刀鋒,凜然道:“妖孽已然送到門口,我等焉能不食?良機難覓,若是錯過,豈不抱憾終生?”
“而且,此次偷襲,風險雖大,但是危險卻是極小,人馬貴精不貴多,五十人足矣!”
衆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羅桐又疑問道:“五十人對三千人,大當家,那可是危機重重啊!”
“非也!非也!”花如玉道:“我等只是偷襲,又非對戰,雖有危機,卻不甚大!偷襲之人,必然是手法精湛,武功高強,以一敵百之人,方能勝任。”
“且我等爲了消除暗中的危機,只是步行潛入亂墳崗,待玄武營路過,擇一良機,搶奪馬匹,而後縱橫馳騁,殺個對穿,絕不戀戰,奪路而逃,那馮浩老賊必定中計,到時候咱們便可甕中捉鱉了……”
羅桐等人沉默良久,而後點頭道:“看似兇險,實則無恙,就按照大當家說的辦!”
陳小九聽了半天,再也憋不住笑,竟然捂着嘴抽搐的笑出聲來。
“王八蛋,我等在討論生死大事,你怎麼還一臉笑意?我……我撕了你的嘴巴!”花如玉惱羞成怒,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脖子,要實施家暴!
羅桐急忙攔住她的身形,對陳小九道:“陳兄弟,你這一笑,必定懷有深意,且兄弟素有機智,還請嚴明一二,此事非比尋常,乃生死關頭,還望知之必言啊!”
花如玉撇着嘴巴道:“這個王八蛋,一肚子壞水,就是專門作踐女人的,有什麼好主意?”她這番話說出來,滿堂衆漢子,面面相覷,無一人敢接茬,心想:這可是人家小兩口的調情手段,我等外人誰敢胡亂插言啊?而且,兩口子吵架,頭一次聽到如此大膽潑辣的調情。
我倒!好你個花妹妹,有這般罵自己相公的嗎?我真懶得說你了,陳小九心中微微有些生氣,原來我在你心裡這般不堪嗎?但是生死關頭,卻不容他不獻計獻策,否則,親親老婆香消玉損,我的損失可就大了。
他輕聲咳了一下,緩緩道:“衆位兄弟方纔所言,都是打仗行軍之事,花妹妹的計謀雖然高深莫測,但有幾個疑點,必須弄得清楚,否則,敗局已定!
“胡言亂語!”花如玉聽聞陳小九竟敢反駁她,不禁氣得面紅耳赤,怒吼道:“你講出道理來,若是哪裡不通,我就生生煮了你……”
好你個花妹妹,竟然剛愎自用,我若是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的深謀遠慮呀!
陳小九凜然不懼道:“我這人狡詐邪惡,想的自然都是陰暗的東西,我現在請問各位好漢,扈家寨與玄武營已然對敵多年,雖然劍拔弩張,但馮浩膽小怕事,卻從未發生玄武營圍剿扈家寨之事,而今日卻爲何大張旗鼓的與扈家寨爲敵呢?諸位好漢、羅大哥、還有花妹妹,誰能告我一二?”
“這……”羅桐想了半響,急得直撓頭道:“陳兄弟,我頭腦愚笨,爲委實不知呀!”
陳小九仰着腦袋,用挑釁的眼神,望着花如玉,追問道:“花妹妹,你可想出來了?”
你神氣個屁呀!花如玉見他那副拽拽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將他抓到眼前,雙目赤紅,咆哮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這關鍵當口,你賣什麼關子?兄弟們的命,可就在一念之間。”
陳小九讀懂了花如玉眼中的危機,整理了一下衣衫,徐徐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馮浩膽小怕事,此次出兵圍剿扈家寨,必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諾大個杭州城,誰能指揮得動馮浩,讓他俯首帖耳的辦事呢?只怕知府大人鍾彬,遠遠沒有這個能量吧!”
花如玉此時,方纔緩過勁來,神情錯愕道:“只有……只有曹老太監一人!”
“花妹妹好聰明!”陳小九適時的拍了一聲馬屁,又道:“曹老太監是奉旨出行,屬欽差大臣,如同皇上親臨,他的話,馮浩焉敢不聽?或者,曹老太監與馮浩同爲一丘之貉,也未可知。”
花如玉琢磨半響,深以爲然,不禁對陳小九的腹黑之學,有點欽佩的感覺,忽然又猶疑道:“那曹老太監爲何要對扈家寨爲難?”她這一問,說出了衆漢子的心中的疑點,一個個急忙側耳聆聽。
陳小九嘆了口氣道:“這其實全怪我的月神姐姐,若非她冒險行刺死太監,焉能惹禍上身?那老太監定然是得知了刺客藏起此處,雷霆一怒,發兵來襲,試圖剷平扈家寨,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走刺客。”
“事情到這個地步,就算我與月神姐姐離開這裡,扈家寨也是難免由此一難,哎……此事皆有我引起,小九在這裡向大家告罪了……”說話間,長揖遙拜!
羅桐一把將他扶起,誠摯道:“陳兄弟說得什麼話?你能把馮浩引來,實乃大功一件,我等求之不得,何罪之有啊?”衆漢子也紛紛附和,陳小九見衆漢子神情不似作僞,方纔心安理得的坐下。
花如玉茫然不解道:“可是,老太監怎麼又會知道刺客藏身扈家寨呢?”
陳小九皺着眉頭,斬釘截鐵道:“山寨之中,必有奸細!”
“誰?我宰了他!”花如玉聞言,柳眉倒豎,鋼刀在手中一揮,展現出陰寒的光芒。
陳小九眯着眼睛,一字一頓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極有可能是……司徒霸!”
衆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羅桐急得連連擺手道:“司徒霸雖然心胸狹窄,不能容人,但斷不是卑鄙奸詐的小人,陳兄弟言過其實了……”
“羅大哥怎麼知道司徒霸幹不出此等惡事?他隱藏得可深着呢!”陳小九言簡意賅,將司徒霸夥同老鷹給他下藥一事,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只把衆漢子驚得目瞪口呆,真沒想到司徒霸這等風光之人,會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而且,上次一戰,我僥倖獲勝,並斷送了他的命.根子,他惱羞成怒,極度抑鬱寡歡之時,說不準便做出玉石俱焚之事,更何況還有那個死老鷹爲他出謀劃策,仔細想來,這種可能性十之八九!”
“若是我等埋伏亂墳崗,偷襲馮浩之事,傳到司徒霸耳朵中,後果……不堪設想呀!”
陳小九說罷,再不說話,翹着二郎腿,一臉得意的看着花如玉等人,眼眸中充滿了智慧與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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