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太過龐大,制度不健全,有所腐化也是正常。”
貝世驤搖頭:“腐化是人爲的。三天前我被下毒,生命垂危,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確有其事,那是從歐洲短葉紫杉植物裡提煉出來的毒素,可使心臟衰竭而死。其實當天夜裡我洗胃、全身大換血,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但至今仍查不出是誰下毒,這件事給我很大震動,能給我下毒的,絕對不是普通人,聯想起集團這段日子的不穩定,一定是那人前期醞釀的成果,都怪我把精力放在盂蘭盆會上,以致家裡有內鬼仍不察覺,遭他暗算。”
“既然你都好了,還裝個什麼勁?想讓丹丹爲你傷心而死嗎?”
貝世驤苦笑:“經濟上的事你就不懂了,我剛纔只是簡略概括,其實如今的貝家已經出現極重大危機,那人佈局長久,握着貝家的大量秘密,金融、股票、證卷、文件、合同、人事,稍不留神大廈就會傾塌,因爲那人隱藏在暗中,連我都無法掌控局面。喂,你到底明不明白?”
“不明白。”
“換句話說,他是個破壞者,隨時可以破壞掉貝家這棟大廈,但建設起來可沒那麼簡單。我目前要做的是,裝病,勾起那人的野心,讓他露出馬腳,然後我已經完成佈置,他就死定了。七個人當中,一定會有一個。”
“你小子讓你女兒當誘餌?”
“什麼誘餌不誘餌的,說得真難聽,這不是還有你在指導她嗎?話說勇驍也實在太心急了,居然僱傭狙擊手。”
“既然這樣。你還不趕快將他繩之以法?”
“下毒的真兇另有其人,我此時還不能發作。”
兩人很快喝完啤酒,點起香菸,在病房中確定了接下來的計劃。
“我先去說服唐之謙,你好自爲之。據說冉虎龍不可信任。真搞不清楚你費盡心思培養了那麼多人才,就沒一個是忠心的。讓貝明駿負責病房安全吧。”
先去找唐之謙談心事,由於沒有確定對方行蹤,兩人先在電話裡談開了。對這個金融神童,老廖瞭解不是很多,單刀直入:“唐先生,如果讓你擔任貝氏集團地家主,你會怎麼做?”
電話那邊明顯失神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我沒那個能力,也沒那種野心。”
“那就管你的思想。管好你的動作,立即停止與其他人結黨營私的醜惡行爲。”老廖說話當真不留半點轉■餘地,在擁有強大自信的同時,他已經不需要多餘地談判技巧了。唐之謙驚詫起來:“廖先生,您這話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對家主位置存在幻想,但那是徒勞無用的。你必須選擇一個正確的方向。貝勇驍志大才疏。他沒前途,你可想清楚了?”
“廖先生何出此言?”
“我不管你跟誰合作,但請記住了,貝家的家主只有一個,那就是貝曉丹。再問一句,貝勇驍給了你多少好處?”
廖學兵的無禮態度激起了唐之謙的真火,後者笑道:燈火組作品“廖先生,我想您弄錯了,沒什麼好處的問題。我們只是生意場上的合作關係,他給我提供大量資金,我可以完成對豐源銀行的收購,然後再反過來回報他,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對總公司也很好嘛。類似地,我也會給天空電視臺、能源集團提供貸款。或是幫助他們洗錢。”
“不管你的銀行能賺多少錢,請記住最要緊的一點,錢財權力女人都是身外之物。我掌握的是你的生命。”
昨天晚上貝勇驍險遭毒手,幾乎廢掉半邊肩膀,慘案震驚了所有人。當他向警察局報警時,警察方面出動警車現場取證後再無下文。大家這才知道也許家主不是那麼好當的。長久地沉默之後,唐之謙無所謂地笑笑:“廖先生,有些東西是比生命還重要地。”廖學兵馬上說道:“尊嚴比生命還重要是麼?你永遠不知道黑道會怎麼踐踏你的尊嚴。我可以讓你在死不了的情況下受到百倍羞辱,讓你妻子淪爲妓女,孩子淪爲強盜。”威脅歸威脅,這種波及家人的事他一般都很少去做。
唐之謙這時纔是真的心涼了,他毫不猶豫廖學兵說得出做得到,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才說:“呃,貝總的決定我一向是的,他讓女兒當家主我根本沒什麼意見。”
“那就好。”老廖愉快地收了線。這種脅迫方式帶有有大風險,通常只能短暫壓制人心,不能讓人真正臣服。不過爭取幾天的時間也就夠了。
除了負責房地產業務的貝明駿、傳媒業地貝才駒,旅遊業貝勇驍,能源集團的貝永驅,金融銀行的唐之謙,交通物流的冉虎龍,尚有電子科技行業的盤古集團總裁莫倫*戴維,他是七人集團中唯一地白種人,開發世界一流的電子芯片,旗下還有規模龐大地電子產品製造公司,此人目前態度不明,他常給天空網絡進行技術。最後一人是電信行業的巨頭,天馬通訊公司老闆寧克嵐,他
也進入了盂蘭盆會下層會議。
除了沒造宇宙飛船之外,貝氏集團幾乎都什麼搞。
這七個人,構成了貝氏帝國最堅實的基礎。
第二天,在恆星大樓頂樓會議廳召開了自貝世驤病危以後的第一次高層會議,七大金剛加上貝曉丹和廖學兵一共九個人。
所有人都認爲這是一個新的權力分配會議。廖學兵可不這麼想,他只打算將權力集中在手中。
會議沒有秘書也沒有書記員和任何錄音錄象設備,一切全都口頭上進行。
會議廳的暖氣開得十足,潔淨的空氣開始逐漸蔓延煙霧,貝曉丹坐在圓桌中間。廖學兵在她旁邊好像是個控制了女皇的權臣。
貝才駒心不在焉,東張西望。唐之謙則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玩弄着手中地打火機。貝勇驍躺在椅子上,精神委頓,肩膀扎着厚厚的繃帶。怨毒地盯着老廖。本來以他的狀況是不能來的,但事關重要的會議,服用止痛藥也得來,不然別人達成什麼協議,將好處都瓜分了,自己只能落一場空。
粗重地呼吸聲,以及偶爾交錯的目光所產生的電流,預示衆人關係並不簡單。甲跟乙是敵對,可能和丙是朋友,丙也可能暗中與乙來往。錯綜複雜,而丁看似與所有人都很好,卻暗自爲自己打算,不是一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
老廖要查出誰在搞鬼,“這兩天的情況一團糟,大家都看到了。我知道你們都不服丹侄女上臺。甚至希望趁這個機會取而代之,連一年之約都可以拿來敷衍我,當做過渡時期嗎?現在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別有顧慮,會議不做任何紀錄,儘量暢所欲言。我保證事後絕不追究。”
貝才駒發話了:“爲什麼一團糟,我想原因很明瞭,誰不擔心你是不是控制住貝曉丹趁機奪取貝家的一切?丹侄女還小,不具備分辨是非的能力。自古權力集中在一人手上都會有危險。”
其他人點頭稱是,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突然站在他們面前頤指氣使,任誰都忍受不了。
“依你之言,應該怎麼辦?我對貝家的財產毫無野心,天日可鑑。貝世驤是我老友。貝家在中海還有曹家虎視眈眈,那都是我們的共同敵人。我需要貝家保持穩定,聯手抵禦外敵,所以,監督你們在貝世驤病重地時候不出亂子成了我的職責。”廖學兵笑着給大家派了香菸,除了貝才駒,大家見到河水牌,紛紛擺手拒絕。
“我覺得廖先生應該自證清白,否則空口無憑,我說我可以上天摘月亮,有誰相信?”唐之謙說。
貝永驅同意:“而且丹侄女能否領導我們走向光明,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寧克嵐附和道:“再說,廖先生是真的監督我們平穩過渡還有另有其他目的,這都不得而知。”
一番爭論之後,貝永驅拿出個大部分人都同意的方案,“一個人監督,事實上並不可能,挑明瞭說,大家的不信任情緒都還存在。唯利是圖四個字不消說了吧?廖先生,您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燈火呢?我認爲這樣,丹侄女目前還是事實認可地家主,我們七個人則擁有對重要事情地投票權和否決權,丹侄女情況特殊,可以擁有兩票,一共是九票,凡事沒有超過半數就不能通過。這樣不至於在丹侄女決策出錯的情況下出現重大損失。”
廖學兵無奈,防止貝家分解的目前只有這麼個辦法:“好,那就這麼決定了。”貝曉丹兩票,再加上還算忠心的貝明駿,以及尊嚴受到脅迫的唐之謙,這樣就爭取了近半數,只要再拉攏一人,那麼還是可以實現意圖的。
“那麼,我們來進行第一項議案。”一直保持沉默的冉虎龍發言了:“曹家惡意收購我們在東城影視城的股份,資金涉及達到五億以上,目前世驤大哥病重,是該放棄還是進行反擊,我們開始表決吧,同意放棄的舉手。”他當先把手高高舉起。貝曉丹不明所以,看着廖老師,等他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