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梧桐樹奮力向外吐着嫩芽,荒涼的草叢露着一抹淺綠的春意,雖然都還穿着厚厚的冬衣,卻不象嚴冬那樣縮手縮腦,平陽科技學院的大門外,站在數十個人,個個穿的厚的跟狗熊似的,站在還帶着寒意的冷風中。
“哇,這不是馬老大嗎?輕易不見他露面一次,今天怎麼出來,我只是新生入校大會上面見過他。”說話的這是大一的新生,繞的遠遠的從小門偷偷鑽進了學校,說的這個馬老大就是平陽科技學院的院長馬文。
“不光馬校長呢,你看副校長、副書記,還有各分院的院長都出來了。”平陽科技學院只是一個學院,不過馬文不喜歡別人喊他院長這是衆所共知的事實,他一直謀求着想把平陽科技學院改成平陽科技大學,或者說改成平陽大學,相寧科技學院。
他覺得這個平陽科技學院,一聽就是一個地方姓院校,如果改成大學的話還可以勉強掛上平陽兩個字,如果還是學院,他就想把平陽去掉,掛上相寧省的牌子,可惜由於實力問題,再加上平陽市政斧也不支持,一直沒能實現。
除了正規的場合或上級稱呼,誰叫他院長他就會非常生氣,甚至因爲這個把學校各系全部換成分院的牌子,就是爲了顯示自已比院長高一個層次,反正是自欺欺人,也沒有人去刻意糾正,所以在平陽科技學院,系跟分院其實是一個姓質。
“這是有省領導或部領導要來呀,不然的話老馬不會迎到大門口,可是怎麼連個紅布條都沒扯,後勤那邊不管那個級別那個部門準備的都有呀,不可能來不及扯呀,難道是國家級的領導?”說話的是這大三的老生了,從領導身邊過去都面不改色的,剛一過校門,就敢嘀嘀咕咕地議論紛紛。
馬文一向正視甚高,再加上在平陽這地方上,比他正廳級級別高的也沒有,很少出現他跑到大門外來迎接的情況,再加上平陽科技學院即不出名也不出色,輕易也沒有大領導過來視察,就是教育廳的人來年終考覈了,也不過派個副廳長帶隊,馬文本身就是教育廳正廳級巡視員到這裡的,更是連辦公樓都不會下,這位大三的學生來這裡快三年了,就見過一次主管教育的副省長路過這裡,馬文跑到大門口迎接過。
“估計又是什麼大領導要來吧,今天中午不用去外面吃飯了,食堂的飯肯定很好,說不定還有雞腿和紅燒肉呢。”另一個老生非常有經驗地摸了摸口袋,好久沒在學校吃過飯了,飯票都沒有,現換也來不及,看來得找學弟們借幾張了。
每次有領導過來視察或檢查工作,學校食堂的飯菜就會上一個等級,而且食堂的人連飯價都懶得變,直接還按原價賣,反正就一直頓飯,學校又有補助,這種機會雖然不多,一年總會有一兩次,老生都知道。
“校長,要不咱們先去傳達室歇歇,反正前面有人看着,看到來了就給咱們打電話,耽誤不了事。”被譽爲馬屁精的學校辦公室主任在旁邊趴到馬文的耳邊,關切地建議着。
“不用,已經從市裡面出來十七分鐘了,,也快到了,再等一會,沒事的。”馬文看了看錶,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再等十分鐘就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再去傳達室,一會還要再出來,客人一看自已紅光滿面的,怎麼會感覺到自已的誠意。
“行,那我再問問小方,看看他看見車過來了沒有。”辦公室主任很想說一句,校長呀,我怕你在溫暖如春的屋子裡呆慣了,輕易不知道寒風的滋味,這一感冒了,學校該怎麼辦呀,不過看到周圍的人太多了,這麼肉麻的話有點說不出來。
“哼!”旁邊的副書記輕輕哼了一聲,不就一學生要過來嗎,還是個委培生,值得這麼重視嗎,人家是來談合作的,又不是來捐錢的,搞這麼隆重幹嗎,真以爲這樣別人就會多掏錢了。
雖然他的哼聲非常輕微,馬文還聽到了耳裡,不過以他們的地位,早就學會了什麼叫什麼不動聲色,就連對方心裡怎麼想的,馬文都一清二楚,心裡禁不住暗笑,老傢伙,覺得我搶了你的位置,就無時無刻不想着制掣我,告訴你,副職永遠都是副職,你永遠不會知道正職的眼光和高度在那,以爲只是一個學生過來,這個學生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個學生。
他也是通過跟藍天運的交談,才知道蘇明的到來絕對不會是來母校看看那麼簡單,想來也是,人家現在已經億萬富翁了,而且還是以美元計算的,不是藍市長跟自已說,自已還真不知道昔目的學生裡面還出了這麼一個有成就的傢伙。
中國的大學海了去了,出過國家領導人的都有好幾個,但是出過世界級富翁的,一個也沒有,至少從這方面說,平陽科技學院已經做到了全國第一,這個時候馬文已經感覺到,平陽科技學院改不改名字已經無所謂了,萬一改了名字,別人不認這個牌子怎麼辦,可惜的就是這個學生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又不喜歡公開露面,也不進行媒體上宣傳,不然的話平陽科技學院一定名聲大噪。
藍天運在年前的時候,因爲南方某地市書記突發疾病,米大豐臨危去主持工作,不到換屆期藍天運就成了平陽市的市長,前面還有一個代字,不過在羅江淮的支持下,藍天運毫無制掣地開始了主持了市政斧工作。
藍天運剛當上市長,雄心勃勃地準備開創一番事業,而蘇明正好從德國剛剛返回來家過年,碰到一塊的時候說起蘇明在德國看到的人家的職業教育的普及,以及對於工業化的推動作用,再談起國家的教育現狀,完全教的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按照正常的工業化發展,首先應該普及的是職業教育,一個人口衆多的國家不可能需要那麼多的研究人員,也不需要那麼多的白領,需要的是有勞動技術的熟練工人,這纔是一個國家進入工業化的前提,而在中國,幾乎所有上學的人都把大學作爲最終途徑,把大學當作象牙塔去對待,去那裡只是爲了尋夢,而不是爲了學習生活或生存的技術,或是學習一些跟現實脫節的知識,這些都是受以前的影響,想着通過上學來改變命運,卻不知道能改變命運的是自身的天賦和努力,而不是什麼通天大道。
上大學就成了以前的科舉制度,夢想着一步跳龍門,把學習當成登天之路,不是爲了興趣和愛好而學習,這纔是最悲慘的學習,一方面是畢業後的大學生期望過高過好的工作而待業,一方面卻是企業招不到可用的高素質工人,只能使用從農村出來的農民,然後再慢慢培訓使用。
缺少工人特別是高素質工人一直是困擾蘇氏發展的大問題,相寧是人口大省,而平陽也是傳統的農業地區,改革開放以來,隨着生產力的改進,農村有着大量的剩餘勞動力沒有出路,所以普通的工人並不缺少,但是這些工人要不是無法適應需要的工作崗位,要不就是工作以後,素質達不到要求,導致浪費原料或非正常損壞過多。
特別是蘇氏機械和蘇氏動力,對於工人的素質要求更高,甚至到了去蘇氏製衣調用工人的地步,爲什麼,因爲素質的區別,一個勤奮好學的人,不管到那個崗位上面,也比不思進取的人強。
蘇明就表示自已準備建立一下職業培訓中心,專供蘇氏前期工人的培訓,藍天運聽了以後卻表示那樣的話規模太小,影響力也小,不如建立一個大的職業技能培訓學校,對於缺少師資和辦學名義的問題,兩個人就想到了平陽科技學院。
平陽科技學院也是經過幾年的擴招,所設專業衆多,而且跟平陽科技學院合作,名義什麼的也就有了,藍天運正要表示自已去推動這件事,突然想到蘇明就是平陽科技學院出來的,就笑着說蘇明,既然富貴了,就該錦衣還鄉纔對,那能還躲躲藏藏的不敢露面,蘇明自然笑着應承下來。
就在馬文他們等的心如寒冰之際,先是辦公室主任接到了電話,然後沒過一會,就看到一行車隊從遠方疾馳而來,與此同時,馬文急忙把身體站的筆直,心裡卻在不停地奇怪,爲什麼自已比見省長、部長還要緊張呢,再有錢他也是個學生呀。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有無數的好奇的師生在偷偷觀望着,這個時候車隊來到學校的門前,馬文不等其它人動作,先前一步走到衆人的前面,等着車子上的人下來。
先是清瘦的藍天運打開了車門,從車中慢慢走下,有人就認了出來這裡平陽的市長,不過奇怪的是,以他的級別,馬文不該表現的這麼隆重呀,正在這個時候,在萬衆矚目的注視下,蘇明從車上微笑着走了下來。
都說居移氣,養移體,經過幾年的成長,又見慣了大場面,交往的都是國家級的人物之後,蘇明的氣度自然也非同一般,雖然看着依然年輕,但是站在藍天運的身後,把一個大市長襯的跟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一樣,讓衆多的人很是好奇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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