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一望無際,天水茫茫,本是熱鬧的航道,現在卻空無一船。
李白三人站立船頭,望着空蕩蕩的江面唏噓不已,大家都心想這水怪真是害人不淺。
正想着,忽然司馬恆指着遠方說道:“你們快看,前面有一艘大船,看來不怕死的不僅是我們呢!”
李白擡頭一看,果然見一艘大木船正慢慢駛來,船頭上好像也站着了一些人,不過太遠看不清。
慢慢,兩艘大木船越來越近,突然,船主指着靠近的大船,大聲驚叫:“啊!水怪啊,水怪啊!”
衆人一聽,連忙順着船主指的方向望向那大船,果然隱約看見在那大船上趴着了一些牛頭魚身的怪物,其中有一些怪物還撲通撲通地跳下水,沉入江中消失不見。
船上那些船伕與鏢師見此情景,一下子都慌了神,船上瞬間亂成了一團。
船主更是嚇癱在地,說不出話來。
吳指南和司馬恆望着那些水怪,心裡都驚詫不已。
吳指南對李白說道:“李白,看來我們都猜錯了,原來真有荊門水怪,真是牛頭魚身呀。”
李白沒回答,仔細地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吳兄、司馬兄,沒猜錯,我們沒猜錯,這都是假的水怪!”
“假的?”吳指南和司馬恆異口同聲地問道。
“假的!你們看,那裡有一隻水怪,魚形狀的身上還有隻人手呢!”李白用手指指在船舷邊上趴着的一隻水怪,接着說道:“哎呀,看清楚了,原來那隻手上還拿着一把刀!”
吳指南和司馬恆一聽,連忙順着李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一隻水怪身體下露出了一隻握刀的手!
“我呸,原來這水怪是人扮的,這些是水賊啊!”司馬恆氣憤起來。
吳指南則“刷”地拔出寶劍,口裡怒罵道:“這羣害人的水賊,裝神弄鬼,殺人越貨,看我怎樣收拾他們。”說完,吳指南就想跳下船。
忽然,船底傳來“咚!咚!咚!咚……”一陣陣劇烈的撞擊聲,船一陣搖晃,幾人差點就站不穩。
“糟啦!糟啦!水怪開始撞船,我們這次死定了!”一些船伕驚得大叫起來。
李白見狀,一把躍上高空,大喊一聲:“大家不用慌,不用慌!聽我說!”
本來亂成一團的衆人,被李白這一喊,都愣了一下,當擡頭看見李白竟憑空上了天,一下子全都驚呆了,船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李白繼續說道:“你們都別怕,這些不是水怪,是水賊扮出來嚇唬人的,目的就是讓慌亂,失去抵抗之力。你們現在聽我說,站好,不要亂跑亂撞,掌好船舵,剩下的交給我們處理就可以了!”
聽李白這樣一說,船上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應該相信還是不相信,都愣在那裡忘了反應。
而這時,船底下那一聲聲的“咚咚”聲又開始響個不停。
李白一聽,跳回船上,對吳指南說道:“吳兄,我們那個大銅鐘和鐵錘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怎麼用?”吳指南一頭霧水。
“我們來個‘鍾震水怪’如何?”說罷,李白從寶袋裡拿出一條粗鐵鏈,串過大銅鐘的吊眼,然後提起大銅鐘,從船頭跳落,再運起凌雲踏跳上高空,手拿鐵鏈一頭,把銅鐘大口朝下的蓋在水面上。
一切就緒,李白衝吳指南喊道:“吳兄,快來敲鐘,我們來超渡這幫水怪!”
吳指南這時才明白李白要銅鐘與鐵錘的用意,不由得哈哈大笑着道:“哈哈,李白,你這主意不錯,好,這幫水賊要鑿破我們的船,我就要震破他們的魂!”
說罷,吳指南收起新月劍,拿起大鐵錘,運起踏月水上飄,一躍跳到水面上,手起錘落,“噹!!!”的一聲響起,震得船上衆人都耳膜生痛,紛紛用手掩耳。
水面上都如此利害,而水面下就更不得了!聲音在水下傳得更快,傳得更遠,威力更大。
正在水下撞船的幾個“水怪”被這鐘聲震得耳血迸流,內臟翻騰,痛苦不已。
可是吳指南並沒打算讓這些“水怪”緩氣,又用盡全力“噹!噹!噹!”地連敲三下。
這三下傳到水中,彷彿是炸雷三響,一衆“水怪”哪裡還頂得住,七竅皆流血,全死在了船底。
過了一會兒,陸續有幾隻“水怪”屍體浮上水面。
吳指南撈過一隻“水怪”,拉住牛角一扯,扯出一頭套來,一看,就一滿面絡胡的漢子,哪裡是什麼水怪。
他用力把這漢子屍體拋到船上,口裡大喊道:“捉到死‘水怪’一隻!”
船上衆人見到吳指南拋上來的水怪竟是人扮的,那顆怕得要死的心才逐漸有了一些安穩,鏢師們紛紛拿出刀劍,準備與這些水賊拼一死戰。
這時,從“水怪”的船上傳來一聲吆喝:“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壞我好事!”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緊身稠絨上衣,黃斑虎紋短褲,滿臉精瘦的男子躍上船頭,而船上那些“水怪”也紛紛把頭套扯掉,露出一張張人面來。
李白在高空中大喊一聲道:“我們是唐明閣秀才與舉人,今天專門來捉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水賊。”
“原來又是爲了賞金而來的武舉人和武秀才。”精瘦男子很是不屑。
但他看見李白與吳指南一個站在空中不掉,一個站水面不沉,深感震撼,又想起剛纔這兩人幾鐵錘就震死了自己幾個人,輕易破了自己的沉船之計,知道這兩人不簡單,便繼續說道:“兩位兄弟,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做何交易?”
“捉水怪有兩百貫開元通寶賞金,我現在給你們三百貫,你們兩人以後加入我牛莽水幫如何?”
吳指南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道:“哈哈,給我們三百貫,還能入幫?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你說話可算數?”
“當然算數!我就是牛莽水幫的幫主牛莽,你們肯進幫,我讓你們做二幫主和三幫主!”
“哎哎!”這時站在船頭的司馬恆忍不住,朝牛莽喊道:“牛幫主,你那錢和幫主之位只給他們兩人嗎?那我們怎麼辦?”
牛莽一聽,眯眯眼瞧瞧吳指南,見他高大英俊,一派公子哥兒的樣子,便大聲說道:“你們?抱歉,我們牛莽水幫從不留活口,所以呆會搶光你們錢財後會把你們都扔進江中淹死!”
他這樣一說,司馬恆不樂意了,“我呸,你們叫什麼?牛莽水幫是吧,我看你們倒像是牛莽屎幫!越貨已經是喪天良的事,你們還要殺人!而且還要殺光!簡直是喪盡天良!”
牛莽笑笑說道:“做水賊哪有不喪盡天良的!”說完他又對吳指南和李白說道:“兩位兄弟,你們考慮得怎麼樣?”
李白詭秘一笑,對牛莽說道:“牛幫主,我們倒是想加入,但可能我們大哥不准許啊!”
“你們大哥?誰是你們大哥?”
李白用手一指司馬恆,道:“他就是我們大哥!”
“他!”牛莽一陣驚愕,不過他再看李白一臉譏笑的樣子,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臉一陣青黑,道:“看來你們這是不識擡舉啊!”
這時李白語氣一變,厲聲說道:“牛莽,你們殺人越貨,殘害蒼生,天地不容!還想拉攏我們一起做這苟且勾當,我李白今天必須替天行道,不過道家不好殺生,你們還是放下刀劍,隨我們回衙門發落吧!”
牛莽一聽,嘻嘻嘻嘻地笑了起來,“憑你們幾個人還想把我們抓回衙門?你們真是口氣不小!難道你們沒聽過之前四個武舉人和十個武秀才也被我們殺掉的事嗎?”
“聽說過,但今天一見,我倒不覺得你們有這個本事!”李白頓了頓,接着說道:“如果沒猜錯,那次他們只不過是中了你們的嚇唬之計,驚慌中少了防範,讓你們鑿破船掉到水裡,被你們殺了個措手不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