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姬美妃問自己的身世,林天名神色一黯,眼角閃過一絲深沉的憂傷。
“怎麼了?天名?我說錯話了嗎?”敏感的姬美妃捕捉到他的那一份憂傷之情,連忙問道。
“不關你的事,我是想到自己的身世。你比我好,你還有的糾結,我想糾結都沒呢。”林天名從衣領內,取出掛在脖子上,拇指大小的八卦青銅牌,接着說,“這就是我的身世,我都不只父母長什麼樣子。”
“可憐的名,”姬美妃母愛氾濫,伸出手輕輕撫摸林天名的肩膀,說,“原來你是個孤兒。”
“不,我不是孤兒,我只是找不着我的父母了。”林天名否認道。他師傅臨死前,說過他不是孤兒。
姬美妃聽了,卻更加爲他感到難過,她知道許多孤兒都是這樣,不想、也不敢承認自己是無父無母的人。
因爲他們不願意相信,自己要一輩子孤獨被拋棄在這個世上。
總覺得冥冥之中,可能某一天,父母會突然出現與他們相認和團聚。
姬美妃眼中淚光閃閃,不遠處裝作看雜誌的班思真,眼眶也有些溼潤。
她沒想到一直嬉皮笑臉,保持樂觀與冷靜的林天名,居然是個可憐的孤兒,雖然他不承認,但沒見過父母,不是孤兒,還能是什麼?
班思真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一眼林天名脖子上八卦青銅牌,她眨了眨眼睛,說:“咦,好像哪裡見過。”
林天名臉色一變,連忙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在哪裡見到的?”
“我,我記不清楚了,只是有點印象啦,讓我好好想想。”班思真眉頭緊皺,冥思苦想起來。
林天名滿眼期待,無比激動的頂着她的臉。他知道班思真性格直爽,而且她回憶得很認真,不像是說假話。
“你快想想,如果能幫上天名,那真的太好了。”姬美妃感同身受似的,期待之極。
大廳裡安靜了五分鐘左右,班思真也想了五分鐘。
“唉啊,我我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是幾年前的事,不好意思啊。”班思真臉上難得露出了歉意。
林天名暗暗嘆息,口中鄭重其事的說道:“沒事,你以後想出來,記得馬上告訴我就好了,我會非常非常感激你。”
“知道知道,想的我頭都痛死了,我要去躺一下。”班思真有些不耐煩,捂着頭回了房間。
姬美妃見她好像是真的不舒服,去倒了一杯開水,送去班思真房間。
林天名也不再說話,他回到自己房間,打開手機網絡,在一個特定的網站論壇上,發了個帖子,內容是讚美濱江市風景之類的。
只有林天名自己知道,帖子說的是暗語,世界上只有倆個人會看得懂,一個是他的師傅,另一個是他的聯絡人,而這個聯絡人以前是師傅的聯絡人,因此也是他絕對信任的人。
不久。
“叮……”
林天名收到一條短信,短信內容是一則廣告,推銷樓盤的,但是林天名看得很認真。
他反覆的看了幾遍,才刪除。
因爲他知道,這是他聯絡人給他查到的身世信息,萬分珍貴,上次他的聯絡人說找到線索,即將有消息。
他剛纔就發帖問了一下。
聯絡人把暗語寫在廣告上,發給林天名。
內容意思,大概是說:已確定林天名是出生在北都市,是否是在醫院出生等具體信息,還在調查,難度很大,好像有人在故意藏匿這些信息。
林天名看了好幾遍,是因爲他有些詫異。
調查二十年前的事,確實是難度很大,但他詫異的是出生在北都市這個消息。
林天名有記憶開始,就是生活在濱江兒童福利院,而北都市與濱江市相隔何止萬里,是誰不遠萬里,把他從北都市送到濱江市來的?爲何要這樣做?
一個是北方一線大城市,一個南方三線城市,人口和麪積差別巨大。
他在濱江市暗中調查了一年,只得到一些模糊的梗概,如果是在北都,調查起來將會難上加難。
短信最後用了一個感嘆號結尾,這是在發出警示,讓林天名多加小心,可能會有潛在的危險。
第二天,林天名像往常一樣,坐在姬美妃的助力車後面,雙手輕輕摟着她的小蠻腰,享受着她身上飄出的淡淡幽香,完全無視路人的側目。
剛到天賜中學校門口,松林中學的蔣校長就從奔馳車下來,臉上堆滿笑容,攔住了林天名的去路。
“蔣校長,大清早的,你還有什麼事嗎?”林天名沒有下車,不緊不慢的說。
“天名老師,可否借一步說話?我來找你,只有好事,沒有壞事。”蔣校長打了個哈哈,恭敬的說。
“有話就直說吧,美妃老師沒有什麼不能知道的。”林天名有些不耐煩的說。
“哦,好的好的。”蔣校長不敢有半點脾氣,點着頭說。
上次蔣校長放下架子,帶着優厚的待遇,來找林天名談話,已是給足面子,卻不想,林天名甩都不甩,直接拒絕。
松林隊意外輸球后,蔣校長挫敗感越來越明顯。押注上輸了金錢還是其次,各種來自上級、家長和外界輿論的壓力越來越沉重。
蔣校長沉思熟慮後,覺得一定要不惜代價,挖林天名過去,也許就能反敗爲勝,扭轉劣勢。
因爲面對外界,他就可以宣稱,導致天賜隊贏球的主要人物,已被松林中學挖了過來,那不就是間接證明松林中學,還是比天賜強大?更有吸引力?
而捐款方面,還可以再想辦法。
蔣校長頓了頓,說道:“天名老師啊,我是真心誠意希望你過來,所以待遇上除了上次說的工資、房子等條件外,我們學校會再給你配一步中檔小車,用來代步。你看怎樣?”
“不必了,我有代步車。”林天名拍了拍助力車,與姬美妃對視一眼,笑得很燦爛。
都加了一輛車了,還是被林天名一口回絕,蔣校長略顯窘迫,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只能用僵硬笑容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