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超然漸漸遠去的背影,主席忍不住衝着總理笑了笑說道“這個老林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個脾氣,這麼護犢子!只可惜張強走的早了點兒,否則在他的提攜下,成就一定是驚人的!”“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遺憾。完美的東西是不存在的。雖然心中有着不捨,但是該坦然面對的我們還是要坦然面對。”總理帶着幾分落寞和深沉緩緩的說道。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張強的死給兩人也是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看出了總理的傷感,主席默默無語的嘆息了一聲,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
張霞從醫院裡出來之後,顧不得傷心,她必須阻止這一切傳到張大和翠蓮的耳朵中去。張大和翠蓮都是農民,農民對兒子一向看的很重。張強少時的乖巧,懂事,長大後的幹練有爲,這在帶給張大和翠蓮驕傲榮譽的同時,也讓兩人越發的離不開張強。如果此時猛然間告訴他們這個噩耗,兩人十有八九會挺不住。然而就在張霞爲這一切感到焦急,不安的時候,張大和翠蓮已經從電視機裡看到了一切。
然而兩人並沒有張霞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反而表現的異常堅強。一場痛哭是免不了的,但是痛苦之後,兩人立即就恢復了正常,雖然有時仍會表現出深深的思念和傷心,但是衆人都看的出來,兩人正在慢慢變的淡然,釋懷。因此當張霞火急火了的找到二虎,從二虎的口中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張霞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二虎叔,你……你不是在故意安慰我吧?我想知道我爸媽的真實情況。”二虎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告訴你的就是真實情況,兩人雖然很難過,但是他們現在真的已經挺過來了,我想我們都可以放心了!”
在得到二虎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之後,張霞才徹底的相信,同時一顆懸着的心也終於是放了下來。“霞子,我們已經從電視裡得知一切了,強子的事,我很難過……”二虎的聲音有些哽咽,痛心。張霞帶着深深的愧疚說道“是我沒有照顧好他,我這個做姐姐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不配做他的姐姐。”二虎道“傻孩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會想到,走過了多少風浪的強子會這麼突然的倒下。但是強子雖然走了,但是我們也不能跟着倒下。他留下來的事業,你們還要替他好好的經營。人在世上,不能白白的走一遭,總要爲世人留下點兒什麼。蒸蒸日上的事業,初見雛形的經濟帝國,這就是張強留下來的,我們如果連這些都不能好好的守住,那纔是真正的對不起強子,你說對嗎?”
張霞感激的咬住嘴脣,說道“您說的對!只要我還活着,我就絕對不讓任何一個傾注着張強心血的集團倒閉!”二虎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你爸媽村子裡會出面照顧的,你放心好了。”張霞感激的說了一聲謝謝道“幸福村和龍域旅遊集團,強子生前在上面花費了不少心思。二虎叔,您可一定要把他紅紅火火的搞起來。”二虎振作精神說道“這個還用你提醒嗎?放心吧,一切工作都已經就位了,即使強子不在了,我想我也一定會做好的!”
結束了和二虎的談話,張霞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萬萬沒有想到,本來最棘手的難題竟然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解決了。她十分想要知道張大和翠蓮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受失去張強的殘酷現實的,然而她做夢也想不到,就在她跟二虎通話之前的不久,張強已經悄悄的回到了家,並且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的講給了張大和翠蓮。聽到兒子嚷着累,要休假,一向最心疼兒子的張大和翠蓮當然一萬個支持,儘管他們也覺得張強的這個請假的法子實在是有些怪異。
而在張霞和二虎通話的時候,翠蓮還在不停的對張大抱怨,道“這個死強子,想什麼辦法不好,非得用這樣的餿主意。逼的我們不但要大哭一場,還要時時刻刻表現出一種傷心的樣子,現在我才發現那些演員真是不容易!”張大這次反而很理解很支持的說道“好了,老婆子,你也不是沒看到,咱們兒子被那些人逼到了什麼地步,我看着都心疼。這樣也好,讓大家都以爲他死了,而他卻在不爲人知的地方瀟灑快活,放鬆心情,釋放壓力,好好的休息一下。也讓那些平日裡對我們強子橫加挑剔的人清楚的發現,沒了我們家強子,他的日子將是多麼的糟糕!”翠蓮不滿的瞪了張大一眼,說道“好好好,就你心疼兒子,我不心疼行了吧?剛纔要你哭,看把你給難爲的,你現在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哼!”真不知道,如果讓張霞聽到了這些話,她會不會拿把菜刀把張強給砍了。
張強的死訊已經傳到了偏遠的幸福村,農科所裡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第一個知道這消息的人是李祥。從沙漠裡回來之後,李祥就回了家,而周宗南,周克清,秦琴,李爽則因爲家不在省城,無家可回,只好乖乖的留在實驗室裡繼續着各項試驗,做着大規模進入沙漠前的最後準備。當李祥踉踉蹌蹌,步履維艱,面色慘白的出現在四人面前的時候,四人無不嚇了一跳,還以爲李祥的家裡出什麼事兒。
“李老師?您……您這是怎麼了?”劉婷和柳鳳關切的看着李祥問道。李祥還沒回答,就見他的身體一陣搖晃,隱隱的有向地上摔倒的趨勢。兩女見狀大吃一驚,急忙上前,將他扶住,劉婷忍不住急聲問道“李老師,您哪兒不舒服,我們送您去醫院吧?”李祥痛苦不堪的搖了搖頭,嘴巴開合着,卻始終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急的李祥狠狠的用拳頭捶打着身旁的牆壁。因爲用力過猛,拳頭上已經滲出了血跡。
周宗南和周克清立即衝了上來,牢牢的固定住李祥不停揮舞的雙手,阻止他繼續‘自虐’,周宗南急的聲音震天的喝問道“李祥,你冷靜點兒,告訴我們,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你只有說出來,我們大家才能幫的了你啊!”李祥使勁兒的深呼吸了一口,雖然猛然張大嘴巴,努力的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終於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李祥沙啞着嗓子,艱難悲痛的說道“張強……張強他死了!”
李祥的話就好像具有魔力似的,當場就將衆人定住。足足過了半晌,秦琴才搖着頭說道“李老師,您……您是在開玩笑吧?我們纔剛和他分手沒多長時間,這怎麼可能?再說,他的身體那麼健壯,怎麼可能忽然就死了呢?李老師,這個玩笑可沒什麼水準啊!”李祥猛拍了一下腦袋,隨後放聲痛哭了起來。那種悲傷欲絕的表情,絕對不是能裝出來的。所有的人都是心中一沉,尤其是秦琴和李爽,兩人的心就好像是掉進了冰窖似的,一下子就涼了個透透的。
“騙人!強哥怎麼會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假的,是謠言!”柳鳳的腦袋裡一遍遍回放着張強對她的好,難以掩飾心中激動的情緒,一邊掉着眼淚,一邊不願意接受現實的用力搖着腦袋。周宗南雙手緊緊的握着李祥的兩條胳膊,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急聲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會事兒,你給我說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死的?”這麼多年了,周宗南還從不曾如此激動過!握住李祥胳膊的雙手深深的陷入李祥的肉裡,還好李祥現在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痛覺了,沒有絲毫的反應。
李祥斷斷續續的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秦琴眼睛一黑就跌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李爽,劉婷,柳鳳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張張或成熟,或俊俏,或嫵媚的臉龐都是一片慘白,不帶絲毫的血色。一雙雙大眼睛中充滿着發自靈魂深處的悲痛和措手不及的迷茫。“怎麼會這樣……不久前大家還有說有笑的,這纔多大一會兒,就變成了陰陽永隔。就算是世事無常,可是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周宗南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打的有些蒙了,呆呆的站在那裡,不停的呢喃着。
痛苦在七人中間不停的蔓延着,很快就沒過了他們的心扉,就好像是有一根長長的鋼次障礙刺着他們的心似的,七人無不感覺各自的心窒息般的疼痛。和張強在一起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離不開張強,可是當張強真正的離開的時候,他們才恍然發現,他們早就不僅僅是離不開張強了。張強已經成了他們生命中的空氣,成爲了他們身體,靈魂的一部分。
這一天,在許多人的心中都是最漫長,最黑暗,最痛苦的一天。不僅僅是因爲,爲了悼念張強的死,張強名義下的所有集團停工,龍泉佳釀,絕代化妝品,神愈等所有和張強有關的產品全部停售,衆人已經習慣了的生活節奏被打亂,更是因爲一則發表在美國報紙上的一片由美國著名評論家發佈的一片簡短的評論。
評論先是將張強的事蹟羅列在一起,當人們看到張強的名下那一連川堪稱耀眼的成就時,人們這才更真切的意識到,原來張強竟然是如此的有些。美國的這位評論員更是毫不吝嗇的在張強的名字前加上了中國的驕傲,東方的巨龍,世界的傳奇等一系列最爲華美的修飾詞,看到這前半部分,所有的國人都會因爲張強而感到驕傲,自豪,將腰桿挺的筆直。可是當國人讀到評論的後半部分時,相信任何一個哪怕只有一丁點,一毫毫良知的人,也會不由得面紅耳赤,渾身發燙。
在後半部分的一開始,作者就直言不諱的說道“……中國人再一次的用他們強大的輿論武器和口水攻勢,毀滅了他們的驕傲和世界的傳奇,這再一次鮮明的體現了,他們靈魂深處那自私的劣根性和狹隘的嫉妒心……”如果你會感到不服氣的話,那麼作者在這句話的後面又羅列了大量的事實。每一個事實都將張強這麼多年來所承受的種種不公的待遇,不加絲毫遮掩的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讓你啞口無言。最後,作者用一句篤定的預言結束了全篇,預言寫道“如果中國人不克服這些民族劣根性,相信繼張強的隕落之後,百年內不會再出現一個可以和張強比肩的偉人!”
當大部分國人看到這則報道時,大發雷霆的人卻並不多,更多的是反思,深深的反思,尤其是各大媒體。在這位美國作者所羅列的事實中,幾乎每一樁都有媒體的參與。在作者的筆鋒中,也有着對中國媒體鮮明的輕蔑和嚴厲的批評。甚至作者還偏激的以有中國記者這樣的同行而感到羞恥。表現的深惡痛絕,讓大多數記者羞愧不已!
如果在以往,哪家外國的媒體膽敢發出這樣的評論,那麼這家媒體一定會遭到衆多中國記者的口誅筆伐,甚至會在國內遭到封殺,然而這次並沒有出現類似的情況。多虧這篇振聾發聵的報道,衆多的記者和國人紛紛開始反省,反省他們對待新聞的態度和他們從事這一行所應具備的職業道德,是不是隻要一味的偏向讀者的愛好就足夠了?可喜的變化正在中國的媒體行當中悄然出現,雖然這只是個開始,但是良好的開頭總能意味着美好的結局。